第22章

一辈子，就做一次自己。这一次，我想给你全世界。这一次，遍体鳞伤也没关系。这一次，用尽所有的勇敢。这一次，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但只是这一次就够了。因为生命再也承受不起这么重的爱情。愿意为你丢弃自尊，放下矜持，不管值不值，不管爱得多卑微。我爱你，没有什么目的。

翌日阳光照进落地窗时，楚瑶便睁开了眼睛，睁眼的瞬间以为自己在梦里去了一个陌生时空，好一会出窍的灵魂才肯入壳，她慌忙推被起身，这一扰搡把浅眠中的厉哲谋也弄醒了，他侧过身，以手支头，安静地看着她在套房里各道门之间出出入入，似微微心慌意乱，连看也不敢看一眼大床上的他，在厉哲谋半卷半卧着的白色床单上，染着一滩夺目鲜明的暗玫色血迹。

直到楚瑶完全收拾好自己，厉哲谋才嚼着一抹笑慢慢起身走进卫生间。直到厉哲谋进了浴室，楚瑶才放开眼打量起厉哲谋的公寓来，偌大的屋子里只有几件必须的家具，黑白色调的极简风格，少就是多的装饰理念，公式化的冷酷，冰冷而机械。楚瑶低头自嘲笑笑，也不知这么一个混乱的晚上过去，他们之间该何去何从。

大概过去了半个小时，厉哲谋腰间围着白色的浴巾，赤着上身，从浴室走出来对楚瑶说：“今天你别去杂志社了，我已经叫黄俊川打点好了一切，冰箱里有食材，晚上我回来时希望能吃到饭。”

楚瑶一时反应不过来，最终只是淡淡的点点头什么都没说。厉哲谋走后，楚瑶在客厅里找到了自己的包包，翻出手机，里面有十几通李晨的未接电话，楚瑶思考了良久，终是拨通过去，那头李晨马上接通，也没有劈头盖脸的质问楚瑶什么，楚瑶也什么都不说，只是约李晨到他们经常吃饭的餐厅见面。

环境安逸，音乐动人的餐厅里，楚瑶与李晨相对无言，最终还是李晨打破沉默：“楚瑶，我们分手吧...”楚瑶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李晨无奈的笑笑：“别这么看我，你今天约我出来不是要说这个吗？不让你愧疚，还是我来说好了。”楚瑶听罢这话，低下头一时之间不知说些什么。

李晨接着说：“知道最近我为什么这么忙吗？都是因为他呢...”楚瑶喃喃说：“他...厉哲谋吗？”李晨点点头继续说：“他真是不能让人小觑，找茬找的毫无破绽，你知道我接手家里虽有一段时间，表面上虽是风平浪静，可暗地里总是数不完的大小事情。这次被他这么一搞，我反而要感谢他帮我找出了不少弊端。但是也很让我头疼。到现在都不能算完全解决。”

楚瑶不语，李晨说：“你别这副样子，我曾经努力的打动过你的心，现在也依然喜欢着你，这我并不否认，但是我始终不能带给你幸福，这同样也是事实。我并不想用一些极端手段和他争，而且我可能会输的很惨，如果赢了，也是强留你在身边你的心并不快乐。也许哪天你后悔了会知道我的好，但是现在，我应该放手。”楚瑶低声说：“李晨，你很好，谢谢你，我不知道说些什么了，我其实脑中也很混乱，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们现在不打住的话，我会更加理不清楚。到时只怕会更加的伤害到你，这样对我们是最好的选择，对不起，真的。”

李晨半晌不语，打量了楚瑶半天，终于说出口：“楚瑶，有时候我觉得你很可怕，你太理智了，太为别人考虑，却从来不肯对自己诚实。虽说这种事情旁观者清，但是我相信自己更加能明白自己要什么，你没那么多观众，别那么累。而且有些事不是因为难而不敢做，而是因为不敢做而变的难，你懂吗？”

和李晨分手后，楚瑶觉得自己的心绪豁然开朗不少，本想回到厉哲谋的公寓去，却在半路上接到林君的电话，楚瑶看看时间，下午三点，便约林君来到厉哲谋公寓附近的一家咖啡厅见面。

楚瑶先开口：“你回来的真是时候。”林君默然，随即开门见山的问：“怪我么？”楚瑶笑笑，摇摇头，林君呼出一口气，像是一颗心尘埃落定般，又对楚瑶说道：“那你...后悔么？”楚瑶失神的望向玻璃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半晌开口：“我想了很久，我想做一次自己，勇敢的自己，就做一次，遍体鳞伤也无所谓，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但只是这一次就够了。因为生命再也承受不起这么重的爱情。愿意为他丢弃自尊，放下矜持，不管值不值，不管爱得多卑微。”

林君眼中闪过一丝心疼，终是说：“也许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还爱，就在一起。不管怎么样，有什么事情，我都在你背后。”楚瑶突的收起伤感失笑起来，林君问：“笑什么呢？”楚瑶看向林君，说：“我笑阿，我怕你站在我身后再把我卖了。”林君听楚瑶能放开此事开起玩笑，也笑了起来。

回到厉哲谋的公寓，把手中经过超市买来的一些东西顺手递给王妈，王妈对楚瑶使了使眼色，楚瑶不禁疑惑，才5点多，他就回来了吗？一路走回主卧，果然听见浴室里传来水声，楚瑶定了定心神，下楼来到厨房，挑选了要用的食材，一边淘米蒸上饭，一边忙活起来。一旁王妈草草收拾了卫生便要来帮忙，被楚瑶委婉拒绝了。

厉哲谋下楼来眼中似有未消的怒气，听到厨房传来声响，看王妈竟在另一边擦洗摆设，眼中怒气散去一些，放轻脚步来到厨房入口，便看见楚瑶把一头柔顺的卷发只用一根簪子稍稍盘起，身上穿着薄薄的驳色开司米，下身是条棉绒短裙，长腿包裹在保暖黑色丝袜里。如此成熟温婉的打扮身上竟围着一条看似崭新的卡通围裙，不禁微微失笑。似是注意到身后有些动静，楚瑶转回头来，见是厉哲谋，露出一对梨涡浅笑开来，说：“你回来了。”

厉哲谋淡淡应了，走到楚瑶身后伸手环住楚瑶纤细的腰肢，把额头顶到楚瑶肩上，用唇轻轻的啄她的颈项，楚瑶伸肘推推他：“别闹。”厉哲谋停下动作问道：“煮什么，好香。”楚瑶说：“炖了只鸡，给你补补。”厉哲谋低低笑开：“哦？...鸡阿，这么关心我？一天时间去哪了？”楚瑶心想，终于还是问了，也直接说了：“恩...见了李晨和林君，买了些东西回来。”

一时厉哲谋不语，楚瑶暂时忙完手中的活计，转过身来仍在厉哲谋双手禁锢的范围，低下头想了想，终是说：“你别找他的麻烦了好吗？我今天和他分手了。都说清楚了。”厉哲谋眼眸霎时变的深不可测，半晌淡淡的说：“恩？帮他求情么。”楚瑶摇摇头：“不是的，只是我已经和他分开了，你没这个必要再...”

“呵呵...你以为我是为了你？”楚瑶一时愣住：“不是吗？”厉哲谋状似思考的想了想回答说：“有一部分吧，其他的你不用知道。好了这事你别管了，我有我的计划。”

楚瑶终是点点头也不再多说。厉哲谋此时攥住楚瑶的唇便吻了下去，大掌熨烫着楚瑶的背。一番缠绵过后，两人分开时都有些微喘，只听见厉哲谋吸允着楚瑶的耳垂低低说：“今晚，留下来。”楚瑶淡笑着微微的点了点头。

第二日清晨，楚瑶醒时厉哲谋已经出门，吩咐王妈准备了她的早点。楚瑶吃过早点后便径直去了杂志社上班。并没有多待，她觉得再怎么样不能爱到失去自我，最起码现在还不能。

这头厉哲谋在厉香韵这里，只听见厉香韵说：“这段时间你刚回国这么忙，妈妈难得见你一面。”厉哲谋说：“这不是回来看你了吗？”

厉香韵一边为厉哲谋布菜，过了半晌终是提起：“你舅舅最近来找过我，哲谋，他好歹是你的舅舅，虽然有些事做的过了些，可是你也悠着点，别下手太狠了。”

厉哲谋刚想说什么，只听见黄俊川的声音传来：“厉伯母又做了什么好菜，闻着就香。”

厉香韵见黄俊川来也不再多说，招呼着黄俊川坐，又忙着叫人添副碗筷，黄俊川拒绝到：“伯母别忙了，有些事来找他商量，下次再吃吧。”厉哲谋也吃的差不多了，起身便向楼上书房走去，黄俊川也随后跟上，只听见厉香韵在身后只喊了声：“哲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厉哲谋听到母亲的叫唤并未回头，淡淡的说：“我会看着办。”来到书房，黄俊川出声了：“啧啧，你母亲是说你舅舅的事吗？我可听见了...”厉哲谋淡淡颔首，说道：“我舅舅这个蛀虫，不得不拔。”黄俊川也附合道：“的确，我看你接管厉氏，首先第一件事就应该治治他，这些年他仗着在自己妹夫的公司，屁本事没有，就知道贪污舞弊，捞的油水都够他下辈子随意怎么挥霍的了，竟然还不知收敛。”

厉哲谋不语，随后问道：“底下赌场的事进行的怎么样了？”黄俊川说：“进行的还算顺利，协商好了李晨那边，来找茬的算是平静了很多，毕竟底下赌场的大头在李氏方面。政府那边你大可以放心，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只不过还有一股势力总是躲在暗处耍阴招，跟我们打游击一样。我寻思着不该呀，是不是最近你舅舅被你掐的太紧了，狗急了跳墙，不知从哪得了消息......”

厉哲谋打断他说：“我知道了，我会处理，这些年他的根基也算深厚，一时之间我还要准备些时日，我要的是连根拔起。不能出一点差错。”黄俊川想了想说道：“关于那批枪支，暂时还没人知道，但是你同时做着这么多动作，当心底下有你舅舅的眼线，依我看，他可是个急红了眼六亲不认的人。”

厉哲谋点点头，又谈了一些事宜，黄俊川见暂时没什么事了，便试探的打趣起来：“怎么样？那晚春宵一刻值千金了吧？”厉哲谋的脸上终是泄露一丝淡笑，黄俊川捕捉到了立马说道：“啧啧，看你得意样，对了，雨烟让我转告你，她想见你一面。”

厉哲谋不甘示弱，反唇相讥到：“怎么，雨烟要见我不直接找我，要你转告，家教森严阿...有什么事？”黄俊川白他一眼说道：“她最近陪你到处演戏太累了，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是个头。”

厉哲谋说：“现在还不行，人前要做足了才行。还有我妈这边，一切最起码要等到把我舅舅的事情解决，你知道，我妈有大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

黄俊川点点头，说：“好，我知道了。不过你和楚瑶解释了么？女人阿，最爱胡思乱想。”厉哲谋望着窗外，但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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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