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逐客之令
作者:青衫度陌      更新:2019-10-18 10:27      字数:2404

再说几个人来到魏梦茴的房间里,魏梦茴还是躺在床上不住地颤抖着,浑身直冒冷汗,一文也不再耽搁,提笔便画了两道朱砂黄符,黄符上面笔笔勾勒,看得魏大帅等人直皱眉头,这种符的名字可以叫做驱鬼符也可以叫除煞符,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种符用途最广,用起来也最简单,对付一般的小妖小鬼最有效。

一文叫人把屋子里除了魏梦茴床头的灯全都关了,一时间,屋子里就只有魏梦茴床头有着少许的光亮,将魏梦茴本就煞白的面色照的蜡黄一般。

一文叫所有人退后,退到门口处候着,一文拿起一道符就贴在了魏梦茴的额头上,顿时,黄符的威力就显示了出来,刚刚还浑身颤抖的魏梦茴这会儿就安静了,连之前紊乱的呼吸都通顺了许多,魏大帅见到一文刚出手,这魏梦茴的病情就有了好转,脸上终于是有了笑模样。

眼见在魏梦茴的额头处集聚了一团黑云状的妖气,一文把一面梳妆镜拿在手里,又把另一张符缠绕在折来的桃木枝上,等这团妖气从魏梦茴的身体里跑出来,一文立刻就把梳妆镜对准了这团妖气,魏梦茴床头的灯光将光线照在梳妆镜上,镜子面又将这些光线反射照到那团飘起来的妖气之中,等这团妖气飘到屋子的上空,一文瞅准了妖气在镜子中的位置,抓住机会,把那根缠绕了符的桃木枝像飞镖一样地撒出去,正打在了那团妖气上,霎时间,桃木枝与黄符燃起了一团火光,这团妖气就在火光之中挣扎摇曳了一番,化作虚无一般消散了。

在众人还没有察觉到妖气已除的时候,魏梦茴已经醒了过来,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终于是醒了人事,魏大帅坐在床边就是抱着魏梦茴哭了起来。

一文对这种父子情深的事情不感兴趣,见魏梦茴没有事了,一文就向魏大帅请求着告辞了,魏大帅还要给一文些赏钱,不过让一文给拒绝了,一文想的是,虽然阳关已经答应不动他了,但是一文总觉得这个阳关说话没有那么算数,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地离开这里为好,哪里是最安全的?让阳关找不到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在走出大帅府的时候,一文还凑到阳关的身边轻声问他:“你不会反悔吧”?

阳关也给了一文答复:“明早之前不会”。

一文离了大帅府,径直地来到了陈府,这么些日子不见,他对陈举人和安宁也是挺担心的,等见到陈举人和安宁的时候,一文就放心了,除了面色消瘦了些,倒是没有看到身上有什么伤痕,看来在监狱里是没有吃到什么苦头。

陈举人是知书达理之人,知道这次之所以能够有惊无险全是因为一文舍身相救,见到一文来了,立刻放下老一辈的架子,恭恭敬敬跪在了地上,要给一文磕一个头。

一文一看陈举人给自己跪下了,这可了不得,他是什么辈分,什么身份啊,陈举人是主,一文是客,陈举人是长辈,一文是后辈,这让长辈人给后被人磕头可不行,那是要折寿损德行的。

见陈举人跪下了,一文嘴上说着不行不行受不起受不起的,也赶紧跪在了陈举人的对面,陈举人磕一个头,一文还回去三个,这一顿互相拜叩都赶上拜堂了,好在陈管家赶紧给陈举人扶了起来。

眼看到了中午,陈举人亲自吩咐厨房做一桌好菜,陈举人还好好款待款待一文,要说一文救了陈举人和安宁的性命,陈举人这样热情也是在情理之中,可是一文总觉得这一次的陈举人有些太过于热情了,凡事一过了就有些不合理,尤其是当一文来到陈府之后,就见过安宁一面,安宁在看见一文来了的时候,在院中对一文点头示意一笑就回到了房中,一文想去问问安宁这是怎么了,可是一个男人大白天的进一个姑娘的闺房总是有些不合适,一文就把这些疑问先留了下来。

在饭桌上,一文多留意了几眼安宁,连陈举人说什么都没有听进去,待陈举人叫安宁起身向一文敬上一杯酒的时候,一文才发现在低掩着头的安宁的脸上多了几道泪痕。

有些难以下咽地喝了这一杯酒,安宁就起身离开了,这个时候陈管家端着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走了过来,在陈举人的示意下,陈管家将托盘送到了一文的面前,一文掀开红布,就看见托盘上摆了两捆现大洋,还有四个银饼。

到了这一步,一文总算是知道陈举人举止的不正常是哪里不正常了,这是不打算再留一文在陈府住下去了。

好在一文已经有了离开木嵩城的打算,这种逐客令对一文来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陈举人虽然是做出了逐客的打算,但是说起话来也还是有些愧疚的样子,陈举人说道:“陈某感激法师这些日子以来对我陈家所做的一切,尤其是今日救陈某与小女脱险,这一恩情永世难忘,只是这世道难料,并非是陈某不愿意留法师在府中,陈府的案子已经被警察局接管了,城中不太平,陈某也要举家南迁了,就当是避难了,这些财帛愿法师收下,就当是陈某的一片心意,以后便各谋其路吧”。

一文听得明白了,大概是经历了被抓这一件事,陈举人觉得木嵩城中不太平,要和一文一样,选择远走他乡来求一个平静日子,人之常情,都是人之常情,没有什么不能理解的,一文也就把他要远走天津的想法也说了出来,纵使陈举人不下逐客令,一文也是留不得的。

这一下倒是顺了陈举人的意了,不过这些财帛一文还是没有收下,任凭陈举人执拗,一文这十几年来跟着老和尚过惯了孑然一身,分文不存的日子,走到哪吃到哪,困了便睡了,倒是觉得这种日子逍遥得很,何必让钱财这些身外之物扰了兴致。

傍晚十分,一文收拾了几件衣服,带上了师父留下来的引路石就要离开陈府,在经过安宁的香楼的时候,一文看见安宁就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他,很苦涩的一笑,和一文挥手道别,就是这样的道别,连基本的相送都不曾有。

到底是谁的心乱了,一文的心里竟然有了不舍的感情,想到以后可能与安宁再也不见,一文就知道是自己的心乱了。

大概安宁的心也乱了吧,只是今后将天各一方,今日之事已如昨日的回忆一般陈旧,天色暗淡,一文像一个孤独远行的人一样,背着行囊,走在街上,最后朝着陈府看去一眼的时候,在陈府的门口,站着一个娇弱的身影,那是安宁,她终究是出来送一文了。

一文知足了,因为这最后回过头看去的一眼,想看到的就是安宁。

别了,安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