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最后却是什么也不知道，程华和高崎此刻的内心都是无比的复杂。毕竟叶奶奶刚刚的那一问就好像她知道曾艳艳的下落一样，结果……

不过高崎很快就收敛了自己脸上的失望，其实来这一趟也不是全无收获的，至少他们就问清楚了一些想找知道的是，也证实了当年案件警方在处理的过程中是没有任何纰漏的。

“谢谢您的配合，关于案件的情况我们想要问的都已经问完了。”高崎轻快地说道，似乎想要努力地营造出一种轻松欢快的聊天氛围来。

“抱歉，没有能够帮得上你们。”叶***神情有一丝慌乱，表情也有点古怪。只是这个时候的程华和高崎都以为她是因为没有能够提供有用的线索而感到愧疚，却不曾想就是这一时的疏忽造成了严重的后果……

“哦对了，我刚刚看你的桌子上面当着一张照片，不知道那里都是些什么人！”程华瞄了一眼不远处长柜的方向，只不过之前放在上面的照片已经不见了。应该是叶奶奶不知道什么时候将照片给悄悄收了起来。

“我能再看看照片吗？”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张照片应该是叶奶奶家的全家福，程华倒是很想看看那上面都有什么人。

叶奶奶微微一愣，似乎是没有想到程华居然会注意到这点。她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笑意，尽管很不乐意将照片拿出来给程华他们看，但是既然人家都已经看到了又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再拒绝也就显得有些太不近人情了。所以叶奶奶僵硬着脸上的笑容，颇为不情愿地站起身来走向了那个长柜。叶奶奶伸手拉开长柜下面的一个抽屉，然后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照片来。

她先是眯着一双眼睛认真而留恋地看了好半响，之后才不舍而缓慢地朝着众人走了过去，“这就是我家的全家福。”说着叶奶奶伸手仔细地将照片上面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擦了又擦，然后才将照片给摊在了桌子上面供众人观看。

看得出来叶奶奶对这张全家福的珍视性，所以众人在观看的时候并没有随意伸手去触摸，而是按照顺序轮流伸过去一个脑袋小心地看。

这张照片上面一共有五个人，两男三女，其中就有叶奶奶和她的老伴，曾艳艳还有她的父母亲。照片上面的曾艳艳很明显已经有些大了，女孩站在父母的身边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

从这张上照片上面透出的浓浓的和谐温馨的氛围来看，这应该很久之前照的了。因为很难将这张相片上面透露出来的幸福美满的气息跟现实中亲人间反目成仇的现状联系在一起。

“叶奶奶，你家这张全家福究竟是什么时候照的？”程华轻声开口问道。

叶奶奶长叹了一口气，目光渐渐变得悠远迷蒙了起来，“这是十多年前的老照片了，也是我家唯一一张全家福。我还记得那天是艳艳的生日，当时我们问艳艳她有什么生日愿望，艳艳就说想全家人照一张。”

说着叶奶奶脸上露出了一抹久违的温馨笑意，仿佛时间又回到当年，他们一家人和和乐乐地站在一起照片的时候。

这样幸福快乐的笑容众人一晚上还是第一次在叶***脸上看到，就算这个家已经变得支离破碎了，就算曾经的亲人走上了反目成仇的对立面，但是曾经的幸福瞬间还是保留了下来，就留在他们内心的最深处。

此时此刻叶奶奶已经完完全全沉醉进了好不容易回想起来的美妙日子当中，她甚至产生一种时间倒流的错觉。好像一回神一家人还会亲亲热热地围坐在同一张桌子旁吃饭聊天。

虽然很残忍，但程华还是不得不开口打破叶奶奶这段短暂而甜蜜的美好回忆。

“叶奶奶，照片上面的曾艳艳当时有多大了？”从照片上看，里面的小女孩已经长得五官清晰，棱角分明，按照这样的长势这以后妥妥的一枚小美人啊！

“那是艳艳七岁生日的时候照的。”叶奶奶脸色快速一变，好一会儿才低声地呢喃着。也就是说在过不久之后，曾艳艳的人生就因为性侵事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我们艳艳从小就生的漂亮，读书成绩也不错，性格也好，如果不是……”说着说着叶奶奶突然说不下去了，一次意外改变不仅仅是孙女的一生，还有他们整个家。

叶奶奶语气一转，话题便走向了其他的地方，“这是我们家艳艳最喜欢，也是最珍视的东西了。可是当年她离开的时候却没有把照片带走……”

这意味着原本将家人当做是一切的曾艳艳已经放弃了所有，放弃了家人，放弃了亲情，也放弃了这个家。如果说举报家人算是小孩子一怒之下的报复的话，那么孑然一身地离开就代表着曾艳艳已经抛弃了一切。

叶奶奶在说这些的时候程华和高崎显然听的有些心不在焉，因为他们有了一个重大的发展，那就是照片上面的曾艳艳已经七岁了。按理来说一个七岁的姑娘基本上就已经定型了，那么她十几年之后的长相也不会跟小时候相差太多。

而也是因为照片上的人跟小鱼的长相起码有五分相似，所以叶奶奶才会在一开始的时候将小鱼错认成自己已经十年没有见过的孙女。

程华和高崎在这一刹那的时候对小鱼也产生了一丝怀疑，如果说人有相似他们明白，但像到这种程度的还真是不多见。

也许他们并不应该这么轻易就解除了对小鱼的怀疑，毕竟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百分之一百的，谁也说不准眼前的这个小鱼就绝对不是他们要找的曾艳艳。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小鱼突然有些讶异地指着照片上面的小女孩说道，“这长得跟我小时候很像啊……”

直到这个时候叶***脸上才挤出了一丝欣喜而真诚的笑意，有了共同话题之后一老一小两个女人便开心地聊了起来，反倒坐在一旁的程华和高崎最终成了陪衬。两个女人越聊越开心，越聊越兴奋，甚至已经忽略了身边还有两个人。

直到半夜的时候两人终于聊完了，而四人才各自散去回房间睡觉。叶奶奶现在是一个人住，而这个房子还是十多年前儿媳妇和儿子挣钱给二老盖的，虽然不新但还很结实。

房子是普通的平房，除了厨房还有院子以外还有四间房。而叶奶奶还是住在原来跟老伴所住的房间里，其中一间还被腾出来用来放杂物了，所以现在剩下能主人就还有两个房间。

其中小鱼一个人住一间房，程华和高崎两人住一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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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的夜晚一点也不安静，在一阵阵富有旋律的虫鸣声中不时地响起一两声猫叫、狗吠，给漆黑阴沉的夜晚增添了一丝凄凉悲切之意。

咔嚓——砰——

漫长的夜晚偶尔会响起一两声突兀的**声，那是因为到处乱跑的猫狗总是会将摆放好的东西撞倒。所以这种突兀的声音并不会将习以为常的村民给吵醒，但这其中绝对不包括在城市里生活了很长时间的程华和高崎。

安静的深夜中物品倒地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清晰，而程华和高崎几乎是在声音发出的瞬间同时醒来。警觉的两人先是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随即并向对方确认他们是否真的听到了这个动静。

在意识到他们听到的是同一个动静的时候，两人又开始猜测这动静究竟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只可惜除了刚开始的一声巨响之外，就再也没有多余的声响传出来了。

然而两人并没有因此就躺下继续睡觉，他们穿好衣服手脚利索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准备找找看这道声音究竟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

寒凉的月光将两人投射在地上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凉爽的夜风将不远处阵阵清晰的虫鸣声送到了他们的耳中就。

咿呀——

就在程华和高崎轻手轻脚地往外走，准备一一查看一下其余三个房间的情况时，微风将木板门吹咿呀作响的声音显得特别的清晰。

“高崎，听声音好像是那边那个房间的门开了……”其实程华也不知道那扇门究竟是被风吹开了的，还是房间的主人特意就这么敞开着的。不过两人此时此刻最清楚的是那个没有关紧房门的房间就是叶奶奶所住的房间。

“嗯，我们去看看吧！”高崎想都没想就点头同意了程华的提议，“待会你轻一点儿，千万不要发出多余的声响将人给吵醒了。”

程华微微颔首算是听进去了高崎的话。等两人蹑手蹑脚地走到叶***房间时，突然，一阵寒凉的夜风再次袭来，轻盈的木板门发着咿呀的声响越开越大，露出了一个可能容纳一个成年人轻松通过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