睦歙易名
作者:银袍金甲      更新:2019-10-19 17:16      字数:3215

〖吕师囊攻占乐清~裘日新败死剡县〗

童贯押送方腊回京暂且不说,先讲宋江追击史武恭一日一夜倍行三百里,来到武义县西面的壶山正是辰时,突然前面树木丛杂幽险之处,群鸟惊飞,宋江与众将说道:“《孙子兵法》有云:‘众草多障者,疑也;鸟起者,伏也;兽骇者,覆也。’此处地势险峻,树木丛杂,史武恭必在这里据险设伏,大家当须小心。”

吴用说:“我有办法破之,先叫弓手远而射之,如有敌兵定然死伤败走,没有敌兵也可敲山震虎,一举两得。”

宋江说:“军师高见。”卢俊义传令道:“马步弓手,对准前面树荫茂密处放箭。”五百射手一齐放箭,如同群星落地射入林中,那林中果然是史武恭伏兵,被这突如其来的箭雨射的七零八落,死伤众多,史武恭急忙撤兵,退守武义会合王国。

吴用说:“这回可以安然进兵了。”宋江领军前行,来到箭落之处,果见方军尸首满地,宋江大笑说:“聪明反被聪明误,史武恭必退入武义城中,传我命令:急速进军武义。”

史武恭四人领兵来到武义西城下,史武恭仰头朝城上大喊:“我是遂昌守将史武恭,宋军在后追来,快放我等进城。”城上军士听了报到县衙。

王国自黄姑岭战后,因伤势过重,日日不出府衙半步,自己正愁孤军作战,难以久守,今日得知史武恭被宋军打败,来投武义,忍着伤痛上城来看,对着城下四人问道:“久闻史将军大名,不知谁是?”

史武恭说:“在下便是,请王将军速开城门,宋军随后追来。”王国说道:“虽然久闻大名,不曾见过,可有凭证?若无凭证,王某不敢擅开城门。”

庞万夏抬头说:“王将军还认得我否?昔日你与我哥曾是挚友,你我也算有过一面之缘。”庞万夏摘下头盔让王国辨认清楚。

王国仔细一看,说道:“你是庞二,自你哥死后你庞家还有三位兄弟,万秋、万冬怎未见到?”庞万夏说:“三弟、四弟都被宋江一伙害死,王大哥快些开城,闲话城中细说,宋军来也!”庞万夏一指远处,众人看去,只见宋军旗号迎风而动,烟尘卷地而来。王国急令开城,将史武恭四人和千余人马放进城里,关闭城门。宋江军马眼见史武恭进城,只恨迟了一步,随即在城外安营搦战。

宋江在此攻城,吕师囊却在攻打温州乐清县。吕师囊在处州辞别方七佛之后,便带着部下太宰吕助,副将沈刚、沈泽、沈抃、赵毅、应明、徐统和一千兵丁直奔温州。

来到温州以后,吕助提议说:“不如先攻乐清,乐清地处东海之滨,隔水相望玉环山,进则可取温州城,退则可守玉环岛,占尽地利。”吕师囊欣然同意,遂领军攻打乐清县。

乐清守臣名叫刘瑜,四十余岁,每日喝的烂醉如泥,人称“扳不倒”。但手下有两个马步都头颇为了得,马军都头名叫“穷开心”莘庄,步军都头名叫“草上飞”曹峰。

莘庄、曹峰都在二十六七岁左右,虽无十分本事,刀枪棍棒还算精熟,三五十人不能近身。

莘庄和气近人,本是当地的茶农,虽然一穷二白,却是喜笑颜开,所以人称“穷开心”。一日与本县邻友几十人到茶田里上工,莘庄觉得乏味,就练起拳脚,忽听邻友大喊,莘庄便匆忙走去,却见一个茶鬼,长有丈余,毁坏茶田却要吃人,莘庄自凭本事与茶鬼搏斗,少时把茶鬼杀死,此事随后传开,十里八乡没有不知,乐清知县刘瑜听说,就把他提拔为马军都头。

曹峰脾气刚烈,轻功极好,人称“草上飞”。也是本县百姓,后被征调为永嘉盐场的一名打盐工,因不满官府的胡作非为,就与盐工们合议入海为盗,却不想有人告发,消息走漏被官兵围捕,将要问刑,时有海蛟为祸,毁船食人,温州府束手无策,重金悬赏奇人捕杀海蛟。曹峰毛遂自荐,愿杀海蛟低赎前罪,后经允许,入海杀蛟,免除罪刑归家,刘瑜听说将其提拔为步军都头。

这次吕师囊来打乐清,刘瑜酒醒了八分,找来莘庄、曹峰这两个都头商量对策。曹峰说:“这贼不来时我还要去剿灭,此番是羊入虎口。”莘庄说:“那吕师囊文韬武略胜过常人百倍,不可轻视,不如我等暂时坚守,向温州送去一封告急文书,早发救兵来援。”

刘瑜说:“正是这个道理,我这就写一封手书,那就麻烦莘都头辛苦一趟了。”刘瑜随后写了一封告急的文书,装入封皮,插根羽翎,交给莘庄,莘庄收着,披挂提枪上马出了南门,要去温州求救。莘庄出城不到三里,却被吕师囊的伏兵所擒,吕师囊亲解莘庄绑绳,摆酒压惊,莘庄感激涕零,说道:“蒙吕帅不杀之恩,但有用处,肝脑涂地。”

吕师囊说:“我闻乐清有两位壮士,其一就是你莘都头,其二乃是曹峰,不知此人可否为我所用?”莘庄说:“此人义气深重,吕帅若能擒来,我必说服归降。”吕师囊大喜,为莘庄敬酒。

第二日,吕师囊亲统兵马在乐清城西列阵,军士骂城,激怒曹峰出战,曹峰面如黄玉,使一口大刀,骑一匹大马。吕师囊看了让众将待命,提矛亲自去战,曹峰迎面来杀,两人打了八九回合,曹峰败走,吕师囊骑马追来,伸手抓住曹峰后腰带,轻轻从马上提起,横担自己马前,跑回阵来,入营把人放下,莘庄亲自来劝,曹峰见吕师囊重义,便归附了吕师囊。

明日吕师囊打城,不到半个时辰,乐清城破,莘庄、曹峰来寻知县刘瑜,刘瑜见城破就吊死县衙大堂,莘、曹二人十分伤感,把知县尸身安葬,吕师囊重新安定乐清县,厉兵秣马,以备攻打温州。

此时越州统帅刘韦合得知裘日新攻下新昌、剡县,并杀死知县,挥军北上攻取上虞县,便带兵前来围剿剡县,道人裘日新怕剡县有失,急忙从上虞撤回。

刘统帅兵临剡县西城下,未及骂城搦战,仇道人在城上命几十床弩乱射,箭如木椽,射的城下宋军哭爹喊娘,死伤一片。刘统军只好败退,离城五里安营。

日中,突有军人进帐来报:“统制郭仲荀前来相助剿寇。”刘韦合急忙相迎,刘郭二人相见施礼,入营说话。

郭仲荀问道:“刘统帅为何面带愁容?”刘韦合说:“不瞒将军,今日与裘日新首战失利,所以退在此处。”郭仲荀说:“剡县两面环水,只有西、北两城是旱地,攻取实为不易,刘统帅且放宽心,郭某前来正为此事。”

刘韦合问道:“郭统制莫非已有良谋?”郭仲荀说:“良谋不敢当,常言道:‘月晕知风,础润知雨’。两日前我从东阳虎鹿镇而来,偶尔路过土地庙,见殿中柱基异常湿漉,近日婺越一带必有大雨,若能引水灌城,剡县唾手可得。”

刘韦合说:“好却是好,但城中百姓不能不顾,百姓若要受苦,此城不如不攻。”郭仲荀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韦合兄身为越州一方统帅,为民着想确实没错,可是如今城为贼城,民为****,怜悯就是纵贼,实不相瞒,我已命军士城南挖渠,叠坝截河,大雨过后便要放水灌城。”

刘韦合蹙眉片刻,说道:“也罢,扳不倒葫芦洒不了油,但愿百姓安然无恙。”刘韦合在帐中摆宴为郭仲荀接风,直到二更各自休息,半夜果然电闪雷鸣,大雨倾盆整整下了一宿,剡溪水位暴涨。

第二天午时雨势渐弱,星星点点下着,郭仲荀与刘韦合说:“真是天助我也,如此我军必胜。”随即下令掘水灌城。这地势也是南高北低,大水顺渠而下,转瞬冲破剡县南门进到城里,没到半个时辰,城中水深过膝,汪洋一片,百姓各自逃命。

裘日新见城已破,便领兵到东城外寻到百艘船只,顺着曹娥江北去,在三界镇弃舟登岸赶往上虞县,不想正遇姚平仲平定上虞而来,截住了去路,姚平仲朝着裘日新喊道:“我是宋将姚平仲,上虞已非汝有,活者降,死者战。”裘日新大骂:“只把这话吓唬三岁儿童,怕死便不起事。”随即两军一场恶战。

裘日新与姚平仲一战失利,只得退回,领着败军行到新昌东南的桃源,被姚平仲、郭仲荀、刘韦合三路人马围住,裘日新领兵死战,不能脱身,最后力竭被乱军所杀,余部尽灭。

越州战事平息,姚平仲、郭仲荀便辞别刘韦合,姚平仲率军南下台州,郭仲荀去往温州。刘韦合送走二人之后,认为剡县多事与“剡”字‘两火一刀’的兵火之像有关,亲自写了申文奏请朝廷改剡县为嵊县,申文使者路遇童贯班师,递上奏表,童贯代行皇命,将其改为嵊县。

此时朝廷也有旨意传来:改睦州、建德军为严州、遂安军,歙州为徽州。

正是:

两州改名难平乱,一县存亡怨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