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消息?”莫初见问道。
听海想了想,道:“其他的,没有了。”她犹豫了下,又说:“莫姐姐,我觉得邀月馆对我们似乎没有敌意,更多的,是好奇,而这次只不过是试探罢了。”
“即便如此,也不要放松警惕。”莫初见抓着栏杆的手微微用力,声音渐狠,“她最好只是好奇,否则,若天降横祸,那可对彼此都不好啊。”
听海看着她的背影,眼中满是恭敬。
“对了,李榕榕的卖身契还在何平那儿,你今晚就去取回来。”莫初见吩咐道,“盯紧何平的行踪,若有异常,立刻向我汇报,切记,别再让他人发现了。”
莫初见用了“再”这个字眼,就说明上次楚轻鸿的事她已知晓,听海心中微凛,冷声保证道:“是,请莫姐姐放心,像上次那样的事,绝不会再有第二次。”
“你做事我倒也放心。”莫初见转过身对她笑道,“别冷着一张脸了,笑一个。”
听海听话地露出一个平日里的那种柔柔弱弱的笑容来,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感顿时烟消云散。
“何平刚带着一群人来这儿闹事,冰河正在应付,李榕榕的卖身契还没拿到,暂时不该与他们起正面冲突,我得快点赶过去。”莫初见道。
“直接杀了不就好了吗?莫姐姐,这次为何要如此麻烦?”听海直接简单粗暴地问道。
莫初见汗颜,解释道:“这次不是正好让萧染他们遇见了吗?如果贸然行动,说不定会让他们起疑。”
这也就是说,如果萧染他们没和莫初见一起遇到,那莫初见就要让听海直接杀过去了吗?
答案也许是肯定的。
莫初见走到楼下时并未立刻现身,她不动声色地站在人群中观望,只见在大堂中央,一脸嚣张的何平正叫嚣着,邀月馆的那几个人在他身旁壮着声势,四周还散落着破碎的茶盏酒杯,桌椅板凳倒了不少,显然是何平等人闹事砸的。
冰河此时虽还笑着与他周旋,但稍微熟悉她的人就可一眼看出,她已经生气了。
“你们快把我妻子交出来!否则就别怪我不给情面,将你们有凤来仪告上公堂!”
闻言,冰河眼中快速划过一道寒光,但她仍旧笑着,道:“这位公子,这里面肯定是有何误会吧?你的妻子是何人?她真的不在我们这儿。”
何平冷笑一声,“别装傻了!李榕榕不就是前几个时辰被你们的人带进来了吗?快把她给我交出来!”
“不好意思,我们有凤来仪并没有李榕榕这个人,你一定是弄错了。”冰河道,“至于你看到的那个人,绝对不是我们有凤来仪的。”
“有没有,让我搜一搜不就有结果了么!”何平咄咄逼人道。
“你不要欺人太甚!”朽画从楼下走下来时就听到了这句话,她蔑视着何平,傲慢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区区一个穷书生,还敢搜有凤来仪,谁给你的勇气?”
何平生平最恨别人说他是穷书生了,他凶狠地盯着朽画,那目光好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听海来到冰河身边,冰河看了看四周,低声问道:“莫儿呢?”
“莫姐姐遇到了听海,要过一会儿才会过来。”听海道。
冰河自然知道听海的任务,微微点了点头。
而正怒火中烧的何平在看到萧染与苏幕遮后,突然来了底气,心中暗道,他们果然是一伙的!
于是,他立刻将炮火转移到了萧染身上,尖酸刻薄道:“这不是京城第一才子的萧染萧大公子吗?竟然和这些肮脏不堪不知廉耻的妓女混在一起,狼狈为奸,你简直妄为读书人!”
前一句话,引起了不小的惊呼声,后一句话,则瞬间惹了众怒,就像是往滚烫的油锅里倒满了开水,顿时炸开了锅,不小的娇斥怒骂声响起,言辞尖锐的简直要刺破耳膜。
何平听着四周的骂声,认为自己是戳到了她们的痛处,心中不觉羞愧,反而满是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朽画看着他那副样子,愤恨不已,身体小幅度地向前倾了倾,正要动手之际,冰河突然拉住了她。
“冰河姐!”朽画低声叫道,目光却移到了何平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上,她咬牙道:“让我给他点教训!”
“冷静点。”
冰河松开了拉着朽画的手,面色沉了下去,眼中一片冰寒,她微微抬手,叫骂声戛然而止,整个有凤来仪顿时寂静了下来。
“你说话最好注意点。”萧染也少有的动怒了。
“你既然敢青天白日的逛青楼,就有胆让人说啊。”何平对他不屑一顾道,“你和她们狼狈为奸,故意给我指错路拖延时间,为的就是拐带我的妻子李榕榕,你们最好快点把她交出来,否则,我们就公堂上见吧!”
其实何平一点也不想让她们把李榕榕交出来,因为如果李榕榕一旦跟他回去,那他后面的计划就无法实施了。
“这句话应该是我们对你说的!要告上公堂也是我们告你。”冰河冷冷道,“你突然闯入我有凤来仪,不止吓跑了我的客人,还乱砸一通,如果你不进行赔偿,下辈子就在大牢里过吧!”
何平心中又是万分轻蔑鄙视,果然青楼里的人只会计较这些东西。
“不就是几个桌椅酒杯么,你说,多少钱?”
“那些酒盏茶杯可都是官窑烧出来的,桌椅板凳是红木的,你赔?呵,把你卖了都赔不起!”朽画用与何平同样的语气说道。
而冰河就在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我算了一下,不多不少,正好三十两整。”
当即,何平脸色就是一变。
本来他摔这几件东西就是为了壮壮声势,而且在摔之前他还估量了一下,觉得这些东西没多值钱,没想到这竟然是官窑烧出来的,就是因为他欠的那些债,连饭都快吃不上了,所以他才要将李榕榕卖掉,他现在连一两都拿不出来,更何况三十两,他哪儿有钱去陪有凤来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