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初见是当今丞相的女儿,身份尊贵,与常人不同,哪怕林安安如今身为贵人,但只要她没封妃,对莫初见都要礼遇有加,笑脸相待,更何况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莫初见只是不认识她随口问了句,林安安也没法发作,于是一口气堵在胸口,僵硬着脸点了点头。
莫初见看着林安安的脸色,又笑着解释着:“我从小身体就不好,整日待在府中,近年来,多亏遇到了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这才逐渐调理好了身子,能来宫中出席宴会,所以一时未能认出林贵人来,还请林贵人莫怪。”
听到这番解释,林安安胸口那股闷气总算舒畅了点,对着莫初见也能扯出个笑容来,她道:“莫大小姐这是说得哪里话?本宫又岂是那种不通情理之人。”
莫初见笑得眉眼弯弯,如一轮月牙,“林贵人气质非凡,仪态端庄,今日装扮实在光彩夺目,明**人,任凭周围这盛放的繁花都无法与林贵人争艳。”
闻言,林安安更加满意,脸上的笑容也盛了几分,甚至她觉得面前的莫初见看上去也都不那么惹人厌,总算顺眼多了。
林安安正欲开口应上两句,岂料莫初见突然话锋一转,竟问道:“不知林贵人是哪家的闺秀?林大人又身任何职?”
这话一出,林安安明艳的脸色顿时僵住了。
不等林安安说话,莫初见又自顾自道:“能教出像林贵人这样的女儿,想必定是达官显贵,名门望族吧?改日定要登门拜访才是。”
林安安的脸一下子变成了猪肝色,大声呵斥着莫初见:“放肆!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莫初见秀眉微蹙,疑惑不解地看着林安安,问道:“林贵人,我不过是问一下您家居何处,想着去拜访一下林大人罢了,您为何会如此生气?”
林安安下意识想要斥责莫初见,但接触到莫初见清澈又不解的双眸时,脑子顿时清醒了过来,话也哽在了喉中。
是啊,她只不过是随便问一下,自己的反应太激烈过度了吧?这就像是在掩饰着什么。
林安安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是好,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陷入了为难之中。
冰河抿住唇,强忍着不要露出笑意,否则,以后恐怕林安安就该针对她了,虽说她倒是无所谓,但看戏总比被当成戏子的好。
于是冰河望了眼莫初见,与她交换了个眼色,莫初见悠然自得,给了她个安心的眼神。
同时,莫初见忽然脸色一变,做出了一副生气的表情,道:“林贵人为什么不说话?难不成是觉得我身份低下卑微,不配登门拜访么?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再继续待在这儿惹林贵人心烦了,叶美人,我先告辞了。”
说罢,莫初见扭了头就要往回走。
林安安见状,容不得多想,连忙上前让人拦住她,好声安慰着:“莫大小姐这是做何?本宫不是那个意思,莫大小姐误会了。”
“我误会了?那林贵人为何沉默着不说话?肯定是嫌弃我了,那我走就是了。”此时的莫初见完美的诠释出一个受了委屈,娇滴滴的大小姐形象。
林安安的轻声细语,让一旁的冰河,以及林安安身后的如意忍不住叹为观,暗道她真有本事,竟然能将林安安治得死死的,同时又对莫初见刮目相看。
林安安急道:“莫大小姐,你真的误会了,本宫不是嫌弃你,而是……是……”
她犹犹豫豫,支支吾吾,对自己那低贱的出身实在难以启齿,尤其是在莫初见说了她是哪家大户小姐之后,自卑感更是扑面而来。
“而是什么啊?”莫初见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是……”林安安咬了咬牙,想着皇上对自己的赏赐和宠爱,好不容易重新扬起了头,道:“其实本宫并非出身什么名门贵族……”
“不是名门贵族,那想必就是富商大户了吧?”莫初见表现得很是单纯好奇,“我很羡慕那些商人的,白手起家,家财万贯,不像父亲,虽然是一品丞相,但每个月的俸禄都不如你们十天半个月的花销,表面上看起来风光无限,但每天都要省吃俭用,唉。”
莫初见相信,自己现在的语气神色绝对像极了一个白莲花,但能够好好的气气的林安安,给冰河出口气也是好的,于是嘴下便愈发不留情起来。
林安安更为羞愧难当,硬着头皮道:“不是,也不是富商巨贾,本宫的爹娘……只是一个种庄稼,捕捕鱼的平民罢了!”
“啊?”
莫初当即是“傻眼”了。
看着莫初见的表情,林安安心里更加不好受了,嘴上不受控制地说道:“怎么?莫大小姐是觉得失望了么?”
“不是。”莫初见摇摇头,迟疑道:“只是觉得……很惊讶。”
莫初见的这种表现在林安安看来就是瞧不起她,感受着她的这种态度,林安安顿时气不打一出来,语气咄咄逼人道:“莫大小姐是不是觉得本宫出身低贱,不配成为嫔妃啊?可本宫是皇上亲封的贵人,赐住清芷殿,是一宫之主,身份尊贵,早就不同于往日了,就连一品诰命夫人见了本宫都要行礼!”
莫初见似乎是被林安安吓到,看着她说不出一句话来,冰河就在旁劝道:“林贵人,你想多了,莫大小姐她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那她是什么意思!”林安安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神色刁钻刻薄地打量着莫初见,“你不要忘了,现在是在宫中,不是在你的丞相府,说话可要注意着点!”
莫初见呆呆地看着她,看上去仿佛在不知所措。
林安安以为她怕了,勾起殷红似血的唇,轻蔑不屑地一笑,“莫大小姐的身体还没痊愈恢复,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太医院待着吧,这后宫可不比平常地方,万一得罪了人,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