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如此,才需要其他的东西来调节,不然整天日复一日,多没意思。”云允道。
见他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莫初见无奈之下,只好拿出了杀手锏。
“殿下,男女授受不亲。”她学着苏幕遮的语气,一本正经道,“我还没有定亲嫁人,您若是经常来找我,到时候传扬出去,其他人就会觉得我作风不正,品德有损,那以后该怎么办?别人恐怕会对我避之不及吧。”
闻之,云琅果然如她所料,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而莫初见则趁热打铁,又道:“宣王殿下您身份尊贵,无论红颜知己,或是志同道合的好友遍布京城,何必非要什么都不懂的我呢?”
许是听到了“红颜知己”这个词,云琅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冰河的模样,他微垂了眼睑叹息,情绪骤然转变为了低沉失落。
“她走了。”
“谁走了?”莫初见自然知道是冰河,于是不动声色地问道。
“你口中说的那个红颜知己,她离开了,甚至都没下一句话。”
莫初见想着这种情况下,不知情的人该是什么样的反应,安慰道:“节哀顺变。”
“她没死!”云琅抬眸瞪着莫初见,“她只是离开有凤来仪了,不知道去了哪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或者再也不回来了。”
莫初见讪讪一笑,习惯使然接话道:“她肯定会回来的。”
“你说得是真的?”云琅像干燥沙漠中看到一汪清泉的口渴旅人,神色急切地追问着。
“是、是啊。”莫初见扯起抹笑,绞尽脑汁地编着理由,“她之所以不跟殿下您告别,想必是出了些很急的事,她迫切着想要离开处理,于是这才什么都来不及交待就走了,等她处理完回来之后,肯定会向殿下您请罪的。”
听着莫初见这样说,云琅心中仿佛放下了块大石头,长长地舒了口气,眉眼中的阴霾也逐渐消失,整个人变得晴朗起来,精神焕发,神采奕奕,英姿飒爽。
莫初见看着面前的云琅,目露感叹之色,一副好的皮囊果然会给人加分,哪怕他再只顾吃喝玩乐。
“所以,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云琅话锋一转,又回到了一开始的话题上,他眉欢眼笑,像太阳般明亮璀璨,神采飞扬,极富感染力。
莫初见一噎,简直搞不懂他在想什么,忍不住问道:“殿下,那么多人,您为什么就偏偏选上了我?”
“因为……五皇兄!”云琅忽然高声道。
嗯?什么鬼?五皇兄?
莫初见一怔,莫名其妙地抬眼,就看到云琅正在对着前方招手,一身蓝色华服的云锦逆着光朝这边走来,身旁还跟着位大约三四十岁身穿官袍的男子,莫初见在宫宴上见过那人多次,是礼部尚书张峥嵘,张珺儿的父亲。
原来那句“五皇兄”不是对她说的啊。
莫初见眯了眯眸子,望着含笑走来的云锦,温暖的光芒柔和了他的轮廓,使得他整个人沐浴在一层辉光中,如落入凡间的天使,尊贵如神祗。
紧接着,莫初见狠狠地唾弃着自己,脑袋中竟然出现了这么奇怪的想法,随后和云琅一同走上前去,朝云锦屈身行礼。
“张大人。”云琅对张峥嵘点了点头,后看向了云锦,道:“五皇兄,你进宫来也是向太后娘娘请安么?”
云锦笑道:“是啊,半路上正好遇见了张大人,顺便找皇上商量下启阳的事。”
“启阳?启阳她不是……”云琅到底还是没说出口,两人虽然感情淡泊,可说到底彼此之间多少还是有些血缘关系。
张峥嵘抬了抬手,回答道:“虽然启阳长公主生前被贬为庶民,但她如今人已死,我们礼部不知是否该按照长公主的仪式出殡安葬,所以,微臣特地来询问征求一下皇上的意思。”
“原来是这样。”云琅点了点头,恍然大悟。
而就在这时,莫初见忽然开口道:“古语有云,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启阳生前犯下大错,皇上公正无私,为正律法,惩治启阳将她贬为庶民,以儆效尤。我记得当朝律法上有写过,凡是皇族被贬者,以后一切与皇家再无关系,如今启阳被人暗杀,皇上悲痛欲绝,礼部竟还用这般早就有结果的事去打扰皇上,岂不是太过小题大做了么?”
张峥嵘讶异的与云锦交换了个眼神,没等他说话,莫初见又道:“如果皇上依照律法行事,便会被不怀好意的乱党散播谣言,说皇上冷血无情,不顾兄妹之情,如果皇上答允让启阳按照长公主仪式出殡,那便是藐视律法,推翻了皇上自己说过的话,到时定会引起百姓之怒,这岂不是陷皇上于不忠不义之中?”
经过莫初见的这么一番话,张峥嵘瞬间想明白了其中的条条道道,冷汗顿时流下来了,忙道:“微臣并非是这个意思!”
莫初见对他温和地笑道:“臣女自然知道张大人并非是故意为之,张大人您肯定是为难之处,否则也不会再提及此事,令皇上不悦。”
张峥嵘连连点头,同时心中暗暗惊道,没想到莫丞相的女儿竟如有此见地,当真是虎父无犬女。
一直看着这一幕的云锦忽然开口问道:“那莫大小姐以为如何?可否说出来让我们学习一下?”
莫初见微微低首,表现出自己的恭谨,道:“宁王殿下过誉了,臣女不才,目光短浅,言语之间若有得罪不足之处,还请恕罪。”
说罢,莫初见顿了顿,组织了下语言,缓缓道来:“臣女以为启阳既然已死,那此事就应该告一段落,朝臣的本职是要为皇上分忧,之所以会发生这件事,是因为一开始臣女与启阳出现了口角之争,启阳气不过,愤怒冲动之下这才动了手有了后面的事,究其根源本质,不过是启阳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假如因为这件事,惹得皇上烦忧,又怎是为臣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