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莫初见有些讶异。

怎么？这两人难道真的认识？

莫明欢死死地盯着杜三娘，眼中迸发出刻骨的恨意，咬牙切齿道：“杨家人……”

杜三娘眯着眼睛笑了起来，“看来你还记得我。”

她又扭头对莫初见不明意味地说道：“学学你的这位好妹妹，她的记性可比你好多了，十多年前的事，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被点名的莫初见“啊”了一声，她听得云里雾里的，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她根本就不是莫大小姐，没经历过她们两人口中说的那件事，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一无所知。

莫明欢没顾得上莫初见，双眼通红地看着杜三娘，道：“我这次若能平安出去，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你不放过我们？”杜三娘似乎被她这句话惹怒了，一把扼住了莫明欢纤细的咽喉，“你们丞相莫府当然不会放过我们，十多年前，就是你们翻脸无情，不顾往日情分，栽赃陷害杨家，害得师父他老人家含恨而终，而杨家也被仇家围剿，妻离子散，颠沛流离。”

“这一切全都是你们造成的！”

杜三娘一边说着，眼中露出了悲伤的神色，混杂着满含杀意的恨，就宛如有一把吹毛立断锋利无比的刀横亘在脖子上。

而她雪白的手也不断用力，莫明欢被她掐得脸色泛红，呼吸困难，喉咙间发出几道模糊不清的声音。

莫初见见状心急如焚，她强撑起绵软无力的身体，朝着杜三娘撞了过去。

杜三娘用余光瞥到了莫初见，抬手随便一挥，莫初见只觉一阵劲风袭来，肩膀被人狠狠地拍了一下，来不及闪躲，直接倒了下去。

“真是不自量力！”杜三娘不屑地冷哼一声，“身为杨以亦的女儿，竟然一点武功都没有，废物！”

莫初见摔倒的地方恰好散落着从屋顶上摔下来的瓦片，她不小心扑上去，尖利的棱角正好划破了她的手臂，鲜红的血瞬间流淌了下来。

她低低地痛呼一声，来不及处理伤口，直接朝着杜三娘叫道：“你放开她！杀了我们，你的目的就别想达到！”

“哟，我们莫大小姐还学会威胁人了呢？看来这么多年终于有了点长进呢。”杜三娘虽然恨透了丞相莫府，极其想杀了面前的人报仇雪恨，但正如莫初见说的，她留着两人还有点用处，于是掐着莫明欢脖子的手上的力度松了几分。

杜三娘侧头看着莫初见，道：“想当初刚见到你时，我都没能认出来，只觉得你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不过后来这种熟悉感就渐渐的消失了，因为你真的和以前那个没用又懦弱的废物完全不一样，甚至刚见面时就能一眼识破我的身份。”

“呵呵。”莫初见抓着手腕坐了起来。

杜三娘摇头又叹气道：“怎么说你也是我师姐杨以亦的女儿，拥有着一半的杨家血脉，本来见你小时候那个窝囊自私的模样，为了自己，对自己的亲妹妹都下得去手，我还以为你这辈子就这样了呢，没想到长大倒还变好了点呢。”

闻言，莫初见脑袋一炸。

等等，她说什么？

杨夫人是杜三娘的师姐？

那也就是说，她们两人果然是师出同门，而在名义上，自己应该喊杜三娘为……姨母？

莫初见在心底里满是嫌弃地摇摇头。

看清楚，这是想杀了你们的敌人。

还有，杜三娘说的什么叫为了自己，对自己的亲妹妹都下得去手？这什么意思？

而莫明欢在听到杜三娘说的这几句话时，小脸霎那间变得苍白如雪，她好似想到了不堪回首的曾经，死死地咬着毫无血色的下唇。

“到底是怎么回事！”莫初见看到莫明欢的异样表现，心底里浮现出极度的不安，她甚至懒得再掩饰自己的身份，直接询问出声。

“你自己曾经做过的事，竟然还要问我？可笑。”杜三娘轻蔑地挪开视线。

她松开掐着莫明欢脖子的手，一下子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如果不是对立，我还真是很可怜你。”杜三娘不嫌脏地倚靠在那根柱子上，双手环胸，眼眸低垂，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莫明欢。

“我用不着你来可怜！”

莫明欢好不容易吸足了空气，眸若冰霜地与杜三娘冷冷对视着。

莫初见怕她再说出些不中听的话激怒了杜三娘，导致杜三娘直接杀死了她，于是赶忙凑了过来，挡在了莫明欢跟前。

“息怒，息怒。”

杜三娘看着这一幕，嘲讽地勾了勾唇角，道：“放心，我暂时不会要了你们两人的命，我还要靠你们两人，引出那位公正廉明的丞相大人呢。”

“你想干什么？”莫初见问道。

“我想干什么？当然是血债血还了！十多年前你们欠杨家的，今日我要一同拿回来！”杜三娘握紧了拳头，面容冷峻了起来。

“父亲根本就不欠你们什么！是你们杨家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灭人全家，会有今日，完全是你们的一手造成的，这是报应！”莫明欢冷冷地说道。

“闭嘴！”杜三娘的面容一下子狞厉凶恶起来，“杨家是冤枉的！就是被莫绍诚这个无情无义之徒栽赃陷害，为了他自己能升官发财，硬生生将罪名扣在了杨家头上，这个仇，我一定会亲手还给你们！”

杜三娘的视线又落在了莫初见身上，“还有杨以亦，她为了仇人竟然和师父脱离父女之情，她根本就没有资格当我的师姐，也没有资格成为杨家人！”

莫初见身为杨以亦的女儿，她还没开口，莫明欢就抢在了她的前面，下巴微扬，整个人透露出一股浑然天成的倨傲，她道：“你也没资格议论夫人！”

“你竟然还叫她夫人？”杜三娘并未动怒，微微瞥了眼一旁的莫初见，呵呵笑着：“她女儿这样对你，你竟然还维护她？到底是该夸你愚忠呢，还是该说你愚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