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莫初见就看出不对劲来了。

按赵凛的说法，他对伤了自己的人算是一无所知。

但赵凛跟在莫丞相身边多年，见惯了各种大风浪，越是在那种危及生命的情况下，他越是应该绝不放过关于对方的一丝痕迹与消息，不可能是这种一问三不知。

唯一的可能就是赵凛不想告诉她和莫明欢，可又不好开口拒绝，于是找了这个蹩脚但又听上去没有大毛病的理由来搪塞她们。

莫初见与赵凛谋面次数甚少，说话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由于对他不太了解，所以差点被糊弄过去，不过莫明欢却不同了。

赵凛只听从莫丞相一人的命令，对他忠心耿耿，这些极为终于的问题答案除非是莫丞相亲自来问，否则他是绝对不会说的。

“赵凛，别妄想欺骗我们，你知道什么最好全都说出来。”莫明欢的语气态度逐渐强硬了起来。

赵凛垂下眼睑道：“属下不知道二小姐您在说什么。”

“别装傻赵凛，这是最蠢的行为了。”莫明欢冷然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快说，在陵城究竟发生了什么”

“二小姐，除非有大人的命令，不然属下是什么都不会说的，您就不要再逼属下了。”赵凛的语气中带了一丝恳求。

莫明欢并不为之所动，“父亲那儿我自会交代，保证不会连累到你分毫，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请二小姐恕罪。”赵凛说完这句话后，就闭上嘴不再开口了。

任由莫明欢再如何威逼利诱，他就像是一座不会动的雕塑，油盐不进。

莫初见看着这一幕，伸手拦住了还欲说话的莫明欢，对赵凛打起了感情牌：“我们想知道陵城发生的事是有很重要的原因，你知道么，在你中毒昏迷不醒之后，是楚轻鸿给我们飞鸽传书说了杨家被一队黑衣人袭击，父亲这才派人去陵城将你带回来，但是，楚轻鸿和那名蒙面女子却至今下落不明。”

“什么他们两人下落不明”听到这番话，赵凛终于有了情绪波动。

莫初见点头，道：“对，信上说杨元思跌落山崖，蒙面女子为了救他一起跳了下去，楚轻鸿担心两人，在写完信将你安顿好之后，也跳下去寻找他们，但杳无音讯，生死未明。”

赵凛低头深深地皱起眉，回忆着那日发生的事。

忽然，他抬起头，问道：“其他人呢杨家其他人他们在哪儿”

莫初见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杨家，已经不存在了。”

“杨家的人，除了跌落山崖的杨元思之外，其余的，谁也没有逃过这一劫。”莫明欢接话道，“包括杜三娘。”

赵凛瞳孔猛然一缩，看上去很难相信这一切，但昏迷之前眼前看到的漫天大火，耳中听到的哀嚎尖叫声却如此的真切，仿佛触手可及。

“其实我们已经差不多猜到黑衣人是谁派去的了。”莫初见缓缓抛出的这句话如同惊雷般在赵凛耳边炸开，激起千层巨浪。

赵凛抬眼看着莫初见，似在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莫初见耸肩，道：“你只需要给我们提供和你交手那人的身体特征，我们就能找到他。”

“为什么”赵凛问道。

“因为你中的毒是血毒。”莫明欢回答道，“血毒存在于毒人的血液之中，而毒人则是从小服用浸泡着各种毒药，从而达到全身带毒，却又百毒不侵。”

“如无意外，和你交手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毒人。”莫初见道，“我们确定了一个大概的方向，需要你提供对方的特征。”

赵凛犹豫着，他在心里做着天人交际，良久才道：“和属下交手的人蒙着面，一身黑衣，长得不算太高，比属下矮些，不胖，略瘦，说话有些嘶哑阴沉，武功属下也从未见过，五指弯曲成钩，很是刁钻狠毒。”

说着，赵凛抬手演示了一下。

见状，莫初见把这些重要的特征牢牢的记在心底，同时，她再次坚定了要冒险去岑府一趟的想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莫初见忽然想起陈煜在替赵凛解毒之前说的话，不由得问道：“赵凛，你还记不记得你中毒之后，有谁喂你吃过什么东西或者上过药”

赵凛想都没想就给了她回答，“属下中毒没多久就直接昏过去了，后来发生的事一概不知。”

这也是，否则他就不会问楚轻鸿、听海以及杨家的事了。

赵凛已经松口，他也懒得再隐瞒，于是又将当时去陵城的过程向莫初见莫明欢详细叙述了一遍。

赵凛说的和楚轻鸿信上所写的差别并不大，两人听后，见再无其他有用的东西，就让他好好休息，随后便离开了屋子。

两人走到外面时，那里就只剩陈煜一人了，从他口中得知，莫夫人确定赵凛无碍之后，就先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这样也好，也不用担心莫夫人再问些她们无法回答的问题。

陈煜还要替赵凛开几贴药，顺便在莫丞相回府之前都要继续待在这里，观察着赵凛的身体情况，以防发生意外。

莫明欢想要去找还在等着她们的欧阳浅儿，但莫初见却停滞不走，想要与陈煜说几句话。

莫明欢看出她的想法，留给两人了一定空间，先去了欧阳浅儿那儿。

“又要多谢你救了赵凛，我看人情短时间内是还不上了。”莫初见道。

陈煜笑了笑，道：“大小姐言重了，救赵侍卫是微臣的职责所在，何来欠不欠人情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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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职责所在，那陈太医不如再替本小姐做件事。”莫初见嫣然一笑道。

她这没皮没脸的笑与得寸进尺的态度让陈煜面容一僵，虽是几不可见，但事情却是真实发生。

陈煜很快恢复过来，他掩唇低咳一声，声音中满含无奈：“大小姐请说。”

“我想问陈太医，用什么办法才能不着痕迹的试探出对方究竟是不是毒人”莫初见语出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