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丢弃尊严的魔族
……
“无论意见怎样分歧……您和父亲，永远都是我深爱的家人。”
话音落下，我又将视线转向了那身后才刚刚赶到的祖父身上。看着他那震惊中掺杂着一丝喜悦的年迈脸庞，说道：“当然，您也是。”
……
随着许久的沉默，祖父也渐渐的平息下了表情中的动摇。
他冷漠的看着我，用着仿佛没有任何感情般冰冷的声音，说道：“老夫应该说过了，永远的离开。”
……
早已预料到的话语，但还是让我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果然……无论做好了多少的心理准备，真正被家人用那种冰冷的声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完全无法保持内心的平静。
“……”
不过，还没有等我开口……一旁的狄克却是突然抓住了祖父的肩膀，俯视着祖父那年迈的脸庞。说道：“喂，臭老……长老，没有你这么说话的吧。”
——刚才……绝对是想说‘臭老头’吧。
祖父微顿了一刻，说道：“这和你没有关系，狄克。”
“什么叫没有关系？”
狄克虽然表情平淡，不过还是显然有些不爽的说道：“我把艾莉带回来，可不是为了让你再把她赶走一次的。”
“我说了……”
随着冰冷的声音，祖父也将他那充满了威严的瞳孔锁定在了狄克的双眼之上。说道：“这和你没有关系。”
“……”
经过了祖父那强大压力的洗礼，就算是狄克也不禁的流下了一丝冷汗。
不过，在咽下了一口寒气后，狄克还是再次的握紧了祖父的肩膀。说道：“你给我适可而止，臭老头。”
……
听到这毫无尊重的话语，祖父也终于有些发愣的站在了原地。
见祖父的停止，狄克也放开了原本紧握着祖父肩膀的手掌。说道：“我知道你的责任是保护这个村庄。”
“为了村庄，你甚至可以舍弃自己的亲生骨肉……舍弃自己的家人。”
“但是，你不要忘了。”
说着，狄克又将手指向了我的方向，有些失去控制的说道：“你的孙女……那个臭丫头，可也是这个村子里的一员！”
“因为大多数人的安全，所以舍弃少数人？”
“没有问题。作为站在顶点的人来说，这是个正确的选择。”
“但是……”
“那是作为‘人’来说！”
随着那激动的声音，狄克一把就拽起了祖父的衣领，紧紧的凝视着他那双鲜红的竖瞳。说道：“老头子，我问你……你，是‘人’吗？”
“你在说……”
没有等祖父把话说出，狄克就打断了他，继续说道：“不，你不是‘人’，你是魔族。”
“你是勇敢而高傲的魔族！”
“为了大家的安全而舍弃自己的孙女？”
“开什么玩笑！”
“你的一千年是白活了吗，你的战争是白经历了吗！？”
“这，就是魔族吗！？”
……
“仅仅是因为被那些鸟人打倒了一次，就变成这样的懦夫……这，就是那个高傲的魔族吗！？”
随着狄克那激动的声音，周围的村民们也聚集的越来越多。
“难道……”
“难道这个村子里面的魔族，都是需要靠那种乳臭未干的臭丫头去牺牲才能活下来的懦夫吗！？”
……
——狄克……这个家伙，说谁是乳臭未干的臭丫头呢！谁臭了！
可恶……为什么眼睛那么烫。
果然，森林里面的灰尘好多，一不小心就吹进眼睛里了……可恶，给我停下来。
那种家伙……
就算是那种家伙……
为了我，而认真的生气的那种家伙……
……
——果然……不管平常多么的讨厌，他也是我真真正正的哥哥。（虽然说话的方式真的好欠揍！）
……
随着许久的沉默，祖父渐渐的握住了狄克那紧抓着他肩膀的手腕。说道：“正因为老夫经历了那场战争。”
依然是冰冷的声音，仿佛没有任何感情一般的冰冷。
祖父紧握着狄克的手腕，缓缓的将身体转向了狄克，注视着狄克的双眼，说道：“正因为老夫经历了那场地狱，才知道天使的恐怖。”
……
“现在的魔族，不需要尊严。”
……
“哈？”
随着不能理解的声音，狄克尝试着想要甩掉祖父的手掌……不过，在尝试失败后，他还是不禁的爆起了一丝的青筋。说道：“所以……因为那些死鸟人很强，你就要让魔族沦为只能藏在森林里度日的弱虫吗！？”
——“如果，这是为了生存的话。”
祖父理所当然的说道。
……
“你……”
狄克不禁的放大了声音，怒道：“你难道就没有身为祖父的责任吗！？”
“为了你自己的安全而舍弃亲生的孙女……是吗，你就那么想要保全自己的性命吗？懦夫！”
……
祖父沉默了一刻，又将视线扫过我的方向，最后转回了狄克。说道：“你，以为老夫……以为我想舍弃自己的孙女么。”
看到终于开始动摇的祖父，狄克也渐渐的平息下了自己的怒火。说道：“既然不想，那是为什么。”
“……”
祖父淡淡的吐出了一口气，又将他那突然浮现出了一丝深邃寒气的眼神对准了狄克。说道：“为了，复仇。”
“复仇？”
——爷爷……在说什么？
随着狄克茫然的声音，这一刻……在场包括村民们在内的所有人，都无一例外的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没错，复仇。”
祖父意味深长的扫视了一遍凯瑟琳和花音后，平淡的说道：“这是只有少部分经历过战争的魔族，才知道的事情。”
“我们魔族，曾经有一位拥有预知能力的存在。叫做玛雅。”
“早在战争开始的几十年前，玛雅就提醒过魔王陛下不要接近神族。”
“虽然不知道其中具体的缘由……但是，陛下无视了玛雅的忠告。”
“正因为陛下的轻率举动，给魔族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
“不过，就在玛雅即将在天使的刀刃下迎来生命终点的时候……她，做出了最后的预言。”
“虽然是个没有明确日期的预言，不过……玛雅很确定的对我们说过。‘不管是一百年，一千年，又或者是一万年后。魔族中必定会降生一名拥有异界灵魂的魔王。而那名魔王，正是会带领魔族重振雄风的存在。所以，在新的魔王降生之前，就算是丢弃尊严……丢弃荣耀……就算是丢弃身为魔族重要的一切，也一定要坚强的存活下去。’这，是我们的责任。”
……
等等。
“您说，拥有异界的……灵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