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旸担心狐族，决定先在不惊动敌人的情况下回去看看，鹤童担心伯旸碰到意外无法应付，便与仆臣随在其后。

言九需要去带路，临走前说希望姝月照顾一下霁夜，姝月就当没听过，含糊的应付过去道了别。

言九欲言又止，而后叹了口气离开。

九章则因为没有原身“没什么用”，被派去照料威灵了。

姝月其实也想跟着去，可是她的身体不允许她过多的使用法术，若碰到紧急的情况她只能拖后腿。

到了午饭的时间，姝月吃了东西去瞧了瞧威灵。

威灵似乎已经恢复了些精神，九章正捧着一碗补药在威灵床边，毕恭毕敬的模样看得姝月噗哧一声笑出来。

威灵接过九章手里的碗仰头饮尽，用颇为嫌弃的眼神瞥了一眼九章道：“九章，你这是经历了什么？”

“啊？”九章怔了怔：“咋了？”

“怎么沦落到给我端茶送水了？”威灵道。

九章与威灵一文一武，同为妖帝旧臣，现在不但法力全无，还得在这像个使唤丫头一样。

姝月便把九章的事讲给了威灵听，顺便还提了提龙女。

九章不愿姝月揭他老底：“姝月你这么有空，不去给那狐族族长送点吃的？你看他瘦成啥样了，作为曾经的徒弟，是不是该孝敬一下呀。”

威灵略有了些兴趣：“霁夜？”

威灵也知道姝月和霁夜的那点过往，顿觉得事情有意思了起来。

“你为什么一脸看热闹的表情？”姝月把手插在腰边，瞪着九章和威灵二人：“那人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管他死活？”

九章道：“你这么恨他呢？”

姝月略微思考了一下，说恨倒没有那么恨了。在得知霁夜把她送给妖帝的时候，她确实恨过，不过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情，现在霁夜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个讨厌的人罢了。

姝月没好气的踢了九章一脚：“你不是丢了原身忘记了吗，这些事你倒是你得啊？”

“啧，”九章躲开来：“你那点事，书里记载的清清楚楚天下皆知。”

姝月气结：“谁写的！是不是你！”

九章看她一副要打人的模样连忙躲到一边：“那我怎么记得是不是我写的嘛。”

肯定是这家伙了！除了九章谁他娘的敢写妖妃的事情。

接着两个人开始围在威灵的病床前你追我闪的打了好一会，打到威灵都看得累得倒头躺下去，还道：“你们真应该跟我学学法术，这打的，也太低级了。”

姝月停下来笑着抬唇讥讽：“哎哟，不得了了，威灵现在有媳妇了就是不一样，都学会开玩笑了。”

九章则兴奋道：“什么什么？谁谁谁？”

焦点突然到了自己这里，威灵把被子一扯蒙住自己，企图蒙混过关，九章和姝月开始扒他的那些事，在姝月说到“他把林姑娘抱上床”的时候威灵气的扯开被子怒道：“你还不去管你的老相好，饿死了怎么办？”

姝月气结：“嘿你个没大没小的。”

九章扯着姝月追问：“然后呢然后呢？”

威灵恶狠狠的给了九章一个眼神，这下九章不敢问下去了。

打闹算是告了一段落，姝月笑着安慰威灵。

从前威灵是不参与他们几个的胡闹的，这个家伙老是打打杀杀，现在或许是因为认识了孔平远的关系，姝月和他多了几分朋友情分，也就不怎么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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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九章正经的想了一下道：“我看那霁夜模样也是可怜，好歹是狐族族长，不如送那威灵的补药去看看他能不能下口。”

姝月道：“不去，看见他就烦。”

话虽这么说，想起言九的交代，她还是要给言九面子的，那会言九是真心替姝月考虑过，把她当做师妹照顾。

听说她去了天临山之后，言九还和霁夜闹了很大矛盾，一直闭关没礼遇过霁夜。

姝月端着臭烘烘的补药去推开了霁夜所在房屋的门。

这补药是耳鼠们送来的，不知道加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妖界药材，估计是些奇珍异兽，味道很是难闻，也只有威灵受得了了。

正好熏一下霁夜。

姝月坏心眼的想看看霁夜是不是装的，她像是那种私塾里的教书先生走到霁夜面前，扬起脖子背着手，十分有颐指气使的意思。

霁夜没有反应。

姝月侧着身子弯下去，倒着脸看霁夜，对着他“略略略”的吐舌头，她好像是对着木头吐舌头，霁夜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只好皱皱鼻子，耸肩立起有些充血的脑袋，蹲下来，用手指戳了戳霁夜。

纹丝不动

“看来真的是，疯了呀……”姝月叹道：“不对，是傻了。”

姝月感到没意思，想要报复霁夜的心思忽然间就没有了，她觉得自己真善良，本来想着趁他不能还手偷偷的打霁夜几招的。

她把药碗拿着靠近霁夜的嘴。

“姝月……”

姝月顿住，碗里的药汤晃了晃，姝月稳住，道：“你没……”

“糯米枣糕好吃吗？”他说。

“疯……”姝月剩下的一个字才从牙齿间咬出来。糯米枣糕？如果姝月没记错的话，那是好久以前吃过的东西了。

霁夜看着她，眼睛里仍旧没有光彩，但他看着姝月，好似认出了她。

“好吃。”姝月试探性的回答。

霁夜停了许久没有说话，姝月以为他没有下一步的反应了，过了一会儿，却听到他缓缓的说：“嗯，明天再让言九给你带。”

姝月嘴唇微颤，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话来。

霁夜望着她的眼睛浮现不明显的疑惑，他说：“不想吃吗？”

霁夜的语速很慢，不像他从前说话的样子，但语气还如出一辙，让姝月有种倒错感。

“想。”她语气忽然冷了下去，以霁夜现在的状态无法察觉，他只是听到姝月的回答困难的扬起嘴角笑了笑。

在很久以前，那时候姝月还算是霁夜的徒弟，而言九作为大师兄早早的就能去人间游走，霁夜总是让言九带甜点回来，弄得言九一度以为霁夜喜欢这些小孩子喜欢的东西，后来才知道那些东西都到了姝月的肚子里。

不过这种收买很快就结束了，之后霁夜做的事，姝月每每想到都觉得讽刺苦涩。

姝月不想去探究霁夜现在的记忆停留在那段时间是因为什么，她只知道对于她来说，霁夜是在提醒她那时她有多么愚蠢。

越是想起，就越觉得霁夜面目可憎。

可惜她的梧桐苦泪没有喝的早一些，否则就不会吃霁夜的那些套路。

她态度极其恶劣的把药碗凑到霁夜嘴边，只说了一个字：“喝！”

霁夜竟真的喝了下去，并不忘摆手对姝月轻声说：“下去吧。”

姝月翻了个白眼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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