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
长剑高举，一劈而下！
然而……
刷……
万般惊芒从苏让周身冲天而起，黑白二气像是睥睨的帝王一般降临。
“怎么可能？”聂修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眼眸开始湿润、有泪水噙住。
这一刻他仿佛觉得所有希望都已然破灭，那清晨的阳光不在，那第一缕春风也未来。
轰……
黑暗已至、又如同以往无数岁月一般，看不到尽头、看不到曙光、等待自己的只有蹉跎、失败和——灭亡！
“不！不！不！”聂修突然像是一头发了疯的狂狮，他奋力挣脱，但是那长剑被苏让的二指夹的死死的，难以动弹！
于是他拳打脚踢，他头碰肩撞，他用完自己最后一丝丝的力量对这个不公命运发起最后一次的反抗。
然而……
败者终究是败者！
内力用尽、心神耗完！
眼前一黑，竟然就昏了过去，倒地之前，他满眼的不敢和期盼。
可……现实就是这样，已然是于事无补。
苏让眼底有黑白二色转动，那瞳仁更是和跳动的八卦双鱼一般灵动。
这一刻他竟有些无畏、出尘、淡然的意味。
不过在先前被那剑意控制时，苏让当真是岌岌可危，若不是最后一刻太极魂骤然苏醒的话，恐怕他已然被那万鬼分食了，就算活了下来，也只会成为一个没有灵智的傻子。
呼……
空空道人微微松上一口气，那紧捏着竹杖的手也放松了下来，突然，他面上露出欣慰的笑意，说道：“你这小子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竟然离我上次见你之时，你的修为又涨了，半步先天！不错不错，恐怕我与你一般大的时候，都不能做到这一地步啊，就算是现在的我，也没有你这等天赋，当真是让我都有些羡慕起紫阳的眼光了，哈哈哈。”
苏让转过身来，眼底的黑白二色渐渐褪去，很快就恢复如常。
啪！
打出一个响指来，笑道：“那可不，谁让我有一个你这么好的师叔呢。”
“哈哈哈，你这臭小子。”空空道人在苏让的这一波吹捧之下开怀起来，毕竟这臭小子可没少怼自己，能被夸实属不易啊。
“嘿嘿，师父您老人家可千万别忘了报销我这一趟的车马费，至于那出场费就不跟您算了，就当是友情出演。”
“……”空空道人差点吐血，刚刚还觉得欣慰呢，怎么现在连高兴的心情都没了。
“那……那是……”一旁左手依旧被铁链紧锁的空明，白发披肩，遮住了大半个脸，但还是能看到他那双震惊绝伦的眼眸。
“不错，那便是太极之魂！”空空道人眼神中有骄傲的神色，说道：“是我道门千载历史上第三次出现的太极之魂，他虽然不是我亲传弟子，但也相差无几，所以……空明你终究是败了。”
“桀桀桀……”空明整个人满脸的苦涩，他披头散发，仰头大笑，道：“我败了？桀桀桀，这是多么可笑的笑话，我竟然又败了？败给了一个道门的后辈？桀桀桀……我不甘啊！”
“前尘往事便就在这一刻彻底的了断吧，你死后算是了却我的一桩心病，也算是让师父老人家的在天之灵得到慰藉。”空空道人长叹一声。
空明自己颤巍巍地举起右手，就作势要往自己的天灵盖拍去，只是那阴恻恻的面庞上露出了让人发寒的诡笑。
“罢了，罢了，老夫纵横半生，也算是不悔此世，但唯独在临终前有一事未明。”空明的右手停在半空，说道。
“哦？有何事不明？”
“你过来我与你说。”
“好。”空空道人就要往上走。
这时，苏让阻止道：“低劣！这种小孩子都知道是骗局的手段你竟然也使的出来？是不是国产神剧看多了？唉……也是，毕竟那玩意儿可是真的有毒，只不过没想到你这糟老头竟然也被荼毒了，师叔你可千万别去，指不定又在使什么坏呢。”
“……”空明当真想把苏让给一掌拍死，不，应该先把他嘴打烂，然后再拍死，这小子就是欠，本来自己就等着空空道人近到身旁找个机会出手寻求那一线生机的，结果全被这小子给搅和了。
空明怨恨地看着苏让，道：“倘若老夫能出去，必诛你。”
苏让扣扣鼻子，撇撇嘴，道：“那你也要有出来的机会啊。”
“……”空明很想像街上的泼妇一样把这碎嘴子给大骂一通，不然这心中的怒火实在是难平。
空空道人，叹一口气道：“空明，你自行了断吧，无论何事不明，死后也就化为那尘埃，因果自断。”
空明知道自己此番是无法逃脱，带着不甘之色再次举起右手，悲呼一声：“老夫不甘呐！”
刷……
猛地就朝自己拍去。
空空道人看着空明如此眼里出现复杂，思绪瞬间就想起了过去的种种，于是不忍再看，闭上了双眸，嘴里轻念一句：“无上天尊。”
噌……
血光迸溅，还伴随的有一句轻轻的痛哼。
也就在此时，苏让突然大惊失色，他闪动身形就往空空道人那里赶去，嘴里大喊：“小心！”
翻手间，身上所有的刀片都被他扔了出去，目的就是为了拦截住空明！
可显然一切已经来不及了，空明先发制人。
刷……
一闪而过，一掌拍出。
砰！
空空道人刚要作势防御，就被自斩一臂脱困而出的空明一掌拍中胸口，打的倒飞而出，狠狠地砸在那大殿的墙上，“哇”地一口就吐出血来。
空明眼眸深红，面色邪魅，面对苏让打来的刀片只是大手一扶。
嗖嗖嗖……
刀片就被打开了去。
空明撕下衣袍把自己的左手断臂的伤口包紧，不一会儿，那衣袍就被浸染的通红。
这时他歇斯底里地发出狂笑，那长长的白发在空中肆意飘舞。
“老夫终于……终于……终于重见天日了！桀桀桀……”
他看向被自己出其不意重伤的空空道人，露出蔑视的笑意，不过嗓音却是低沉不已道：“师弟，你依旧是那般天真，此番你们一个不留，不，我要把你修为废尽，然后关进那笼子里，让你自生自灭，感受一下我这么多年来所受之苦，桀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