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正欲带两位皇子进去,突见一骑信使驱马急急赶来。
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去通知南瓜过来接驾的信使苏壮。
苏壮翻身下马,冲两位皇子行了礼:“两位皇子,按本书院规矩,任何不得带车马仪仗进去,每人只限带两名随从。”
显务跨前一步,瞪着眼:“给你们点颜色,还真开起染房了,我——”
南瓜上前笑道:“两位皇子见谅,这规矩不是针对你们,是从太子殿下开始的。”
显镇拉住了显务,强颜强道:“无妨,无妨,我们便按太子规矩来。”
苏壮又道:“那就请两位皇子随小人去揽风阁,书院管事的都在那儿候着呢。”
“揽风阁是本书院专门用来接待贵客的地方。”南瓜补充道。
显务听着心里舒服了一些:“是吗?”
于是,显镇与显务便各带了两名侍从,随着南瓜与苏壮一起前往揽风阁。
“您这驾接的如何?”苏壮看了眼南瓜,鄙视道。
南瓜得意地道:“这种小事能难得住爷,不是爷自吹,接驾这事我比大汗公子在行。”
正说话间,来到了揽风阁,大汗与张敬从阁中迎了出来,见到两位皇子一躬到地。
“小人见过两位皇子,因事未能远迎,真是罪该万死!”
南瓜看着大汗这样子,突然有些错乱。
前些日子,接见太子的时候,不亢不卑的样子完全不见,简直是奴颜卑膝。
到底怎样才是对的?
“——”还没等显务发声,大汗一转身进去了。
南瓜突然明白了,大汗公子的行为根本就没有规则,因为这小子本身就是有些脑残,行事出人意料,那还学个屁!
落座以后,显镇看着大汗道:“请问你是?”
“贱名大汗,专门负责收学费的。”一边指着张敬道:“这位张总管者是书院管事的。”
“那就有劳张总管帮我们二人安排一下入学的事情。”显镇冲张敬道。
“入学的事办理起来很快,只是不知两位学费有没有带来?”
显务看着大汗,道:“我们过来入学,还要缴学费?这天下的书院都是我们显家的,何来学费一说。”
“如果小人没猜猎的话,两位皇子只所选择河东书院,是为了结交朝中官员、民间大儒,以及书院中的数千学子的吧。”
“这位公子果然心如明镜,我们也没什么可隐瞒的,这正是我们兄弟二人来河东书院的本意。”显镇不由得佩服起大汗的毒辣的眼光。
“既然想来河东书院,结交各方势力,扩展皇子党羽,那是,请问两位皇子,这名声重不重要?”
“那还用说,谁愿意自毁名声!”显务觉得大汗这小子一堆废话。
“既然名声对两位皇子很重要,那么,如果两位皇子不缴费入学,可能会被这朝中官员、民间大儒、几千文武学子瞬间传遍朝野。”
大汗看着显镇与显务脸色的微变,继续道:“所以小人不仅不应该收两位皇子的学费,本来还应该孝敬一些才对,但小人为了两位皇子的名声考虑,即便心中痛楚到滴血,仍不得不收,只有收了,才能保住两位皇子的名声!两位试想一下,如果免了你们的学费,经众口烁金地一传,说不定就传成了二皇子与五皇子仗着皇家的权势,不交学费,强行入学。如此以来,将会大大地影响两位的前程啊!”
有道理,太有道理了,这种便宜还真的不能占!
两位皇子都是这么想的。
“那我们应该交多少?”显镇问道。
“两位随便给,对于皇子,我们河东书院绝无任何硬性要求,因为这书院本来也是你们自己家的,所以学费一事,不过是从左口袋拿到右口袋。”大汗一边说,一边还生动形象地比划着。
“这随便给是怎么个给法?这位公子说话怎么如此拖泥带水!”显务不免有些上火。
大汗看着他们,笑了笑:“如果两位皇子拿不定主意,那小人就给一个参考标准,太子来到河东书院后,虽然小人一再推辞,坚决不收,几乎跪地恳求,但太子殿下却二话没说就把全部身家都交出来了,听说还变卖了不少的家产,凑了下整数,二万两白银!”
“于是,我事后就私下问太子殿下,为何非要给这么多的银子?你们知道太子殿下怎么回答的吗?”
“不知道!”两位皇子异口同声的答道。
“太子殿下说,只所以砸锅卖铁也凑了钱来河东书院入学,就是让在书院讲学的官员、民间的大儒、文武学子,看到他来河东书院学习的诚意,免得让人误会他来河东书院只是为了扩大势力;其次,他说不要说两万两银子,如果他有的话,即便十万两、二十万两,他也会拿出来,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这次大家一起齐声回答,连南瓜都参与了。
“当时小人本以为太子殿下是为本朝的教育事业做贡献,才不惜一掷万银。”大汗道。
大伙一起盯着大汗,每个人都想知道太子掷下两万两白银的真实想法,特别是显镇与显务,脖子都伸直了。
大汗润润了喉,小声道:“太子殿下附在小人的耳边道,他知道这些银子会变成河东书院发放给讲学官员的补贴、民间大儒的俸薪,以及书院对学子的补助与奖励。也就是说,这整个河东书院的每一个人都心里有数,他们都不知不觉中得到了太子的好处。”
“这便是太子的聪明之处啊,他完全是借了河东书院的手,送银子给官员、给大儒,也给了这几千以后要进入仕途的举子,他非常明白拿人的手短这个道理,所以太子现在在河东书院,已经成了大家的隐型金主,所以人一见到他,就会觉得欠他的,关键这个还没法还。”
“五弟听到了吗?这太子果然城府极深,不容小觑!”显镇被太子的缜密的算计与心思震惊了,转向显务道。
“所以,咱们不但要交这学费,还不能比太子交的少,让这河东书院的师生们欠我们的更多,才是对我们最有利的!”显务终于说出了让显镇认同的一句话。
显镇望着弟弟,冷静地道:“咱们即刻便回去筹集银子,有母后及外公谭国公的支持,定把太子压下去!”
大汗撩起大袖,掩着嘴,偷偷地笑了。
“猥琐!”南瓜恰巧站在大汗的侧面,目睹了这一幕,心中冷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