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晨顿时眼前发黑,揪心般地疼痛袭来,义父母这几年对他像亲生孩子,如今他们的养育之恩没报,却受他连累死去,他还有什么脸见曦雨。
如果不是他,曦雨会在父疼母爱中幸福地生活,不会因为卖报纸被撞,更不会失去双亲。
他下意识地把这支恐怖的笔扔到床下,脸色变得惨白,整个人都在索索发抖。
正在他失魂落魄时,病床上的叶曦雨不知道是否听到了声音悠悠醒来。
有气无力的问:“江晨,你怎么了?”
沈江晨很快想到,绝不能让曦雨知道父母的事,压抑住心头的伤感急忙解释:“没事,我在问医生你的病。”
叶曦雨茫然四顾,“我父母呢?”
她一定是感应到什么,沈江晨顿时心如刀搅。
脸色却不敢带出有丝毫悲伤,“他们都上班去了,你好好养伤。”
“好!”叶曦雨乖巧的回答。
看到这一幕,医生微微动容,关心地对沈江晨说:“你一会来我办公室一下。”
沈江晨猜到医生的话还没说完,“好的,谢谢医生!”
躺在病床上的叶曦雨丝毫没察觉什么,忽闪着大眼睛说:“不知道为什么,这会我感觉好多了。”
沈江晨想起那个小红孩的话,心中更觉得悲戚。
难道义父母死去,与曦雨恢复健康真有关系?
原来这笔救过他的命,也帮了他不少次忙,如今却发现这笔好似魔鬼般恐怖。
为了曦雨,这笔绝对不能要了。
他必须去找东方曦索命,这笔的事他一定清楚,如今害两条人命,他必须给个交代。
这时,躺在病床上的曦雨双眼一直看他。
“江晨,我看你眉头紧皱,是不是有什么事?”
沈江晨暗暗心惊急忙解释,“没什么事,只是这几天有点累,我休息会就好!”
叶曦雨这才想到,关心地问:“江晨,我昏睡几天了?”
“好像是五天……”这几天沈江晨度日如年,时间当然刻印在头脑中。
叶曦雨顿时怒了:“江晨,我好多了……你看你都瘦了,眼眶周围都青了,是不是这五天一直没睡?旁边就有护理床,你快去睡会!”
如果义父母没事,曦雨现在的状况,沈江晨一定会去休息。
此刻,他满身心愧疚,怎么可能去睡觉。
他歉意地说:“曦雨,我还能坚持住,你不用管我。如果你没事的话,我去找找医生。”
叶曦雨当然听到了医生让沈江晨过去的话,急忙说:“江晨,我没事的,你去吧。”
沈江晨这才走出去,感觉千斤重担压在肩上。
义父母的后事需要办,绝不能让曦雨知道这件事。
让他崩溃的是,义父母的死是他造成的,无限愧疚感填塞在头脑中,整个人都要爆炸了似的。
他无法面对曦雨单纯可爱的脸,走出病房眼泪情不自禁地落下来了。
以后他和曦雨都是孤儿了,他一定会照顾好她。
走进医生病房,不但看见了主治医生,还有两个交警等在这。
看到他进来,交警关心地问:“你们家还有什么亲戚吗?你义父母的遗体已经送到这家医院的太平房,只等我们把事情调查清楚就可以入土为安。对了肇事司机答应给你们赔偿,你们兄妹有什么想法?”
“我们家没其他亲人了,父母的事我暂时不想让妹妹知道,赔偿的话我也不知道要多少?钱数必须让妹妹生活无忧就可以。”沈江晨平静地说。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所谓肇事司机只是一个倒霉蛋,真正的杀人凶手是这只笔,很可能是东方曦!
两个交警没想到沈江晨小小年纪如此好说话。
他们立即表示:“你这样说就好办了,我们也不会让你吃亏,一定会秉公办理的。”
沈江晨忍住泪说:“我想去看看义父母……”
“好,我们带你去!”沈江晨跟在交警身后走向后院。
当沈江晨看到义父母的尸骸,尽管经过了简单整容。他们的身体还算完整,两人的头明显经过了挤压,白惨惨的脸上看起来极其恐怖。
他丝毫没感觉到这点,强烈的歉疚拥上心头。
“叔叔阿姨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他失控地哭嚎起来,跪爬到叔叔阿姨的身边,想好好看看两人。却发现眼泪模糊了双眼,怎么也看不清。
双手伸过去,想摸摸他们脸。
两个交警面面相觑,以为这孩子伤心哭傻了。
急忙拦住他,把他搀扶起来劝道:“沈同学,别哭了,这事怎么能怪你,都是哪个肇事司机的错!”
沈江晨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如果他把哪只笔和梦中的事说出来,他们一定以为他精神有问题,在胡言乱语。
如果传到肇事司机耳中,赔偿势必会大大缩水。
他不为自己,也要为曦雨今后的生活考虑。
他已经害得曦雨失去了父母双亲,再让她衣食无着,怎么对得起她。
想到此,他立即停止了流泪解释说:“我在想如果我没带妹妹去卖报纸,妹妹就不会出车祸,义父母也不可能来医院,更不会出事。所以,义父母的死我绝对有责任,这都怪我!”
两个交警当然听主治医生说了这兄妹两人的事,顿时理解了他的心情。
“沈同学,常言说的好,人死不能复生,你以后善待妹妹就是。”
“我会的!”
沈江晨跪在地上给义父母磕了三个响头,誓言般说:“父亲,母亲,你们在九泉下看着,如果妹妹受一点委屈,我不得好死!”
“好了,快起来吧,以后的事情不少,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两人不断劝说。
沈江晨擦掉眼泪,送走了交警,回到了病房。
突然,他看见妹妹坐起来了,手里还摆弄着那只具有魔力的画笔,顿时脸色变化,一把抢过来。
“曦雨,这是我的画笔,你不能动!”
曦雨丝毫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噘起嘴巴说:“江晨,这只笔是我在床下捡起来的,你把画笔拿病房做什么?是不是想没事想绘画?”
“是的……我是说你身体没恢复,不能绘画,等过几天,我把画板拿来你才能用。”沈江晨急忙劝说,把那只画笔藏起来。
叶曦雨丝毫不知道她差点闯祸,乖巧地点头:“江晨,我听你的。”
她看了眼窗外不解地说:“江晨,父母怎么还不来,我肚子都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