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琳似乎看穿了宇文林挚的心声一般,脸色趋于平静,眼神与之前迥然不同,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哦?”宇文林挚只感觉她的声音轻柔了起来,听起来让人感到无比舒服。但那近乎完美的声线又给人一种若有若无的寒意,让人不敢靠近,更不敢亵渎。
“你肯定在想为什么我和别人口中描述的孙琳般若两人吧,呵……”看上去孙琳似乎也很是无奈,她那郁郁寡欢的样子再次呈现出来,“因为……百年前的我,父母双亡,家徒四壁,连至亲都没有几个在世的。我怎么笑得出来,而如今,百年往事,时间让我淡忘了一切……而成为了如今的样子。”
“什么样子?”宇文林挚追问道。
“还能什么样子。”孙琳拖着她的长裙走动起来,那优雅的身姿,灵动的步伐,让宇文林挚后面的人按耐不住……
宇文林挚似乎注意到了什么,他扭过头,说道,“尉迟湛尉迟恭,你们带领所有人退回山下!”
尉迟湛为难道,“你,你一个人可以吗?”
“不行!我们要患难与共!”尉迟恭大声嚷嚷道,好像用力过猛,说完便止不住的咳嗽。
两人都担心的看了一眼尉迟恭,宇文林挚继续说道,“快离开,你们现在都已经无力战斗了,到现在也只会拖累我。”
十七插嘴道,“宇文师兄,我还可以辅佐你。”
“十八洪生弟子听令!”宇文林挚威严一吼。
“十八洪生弟子再此!”十八人立刻回答道,由于宇文林挚是灵山长老,而十八洪生弟子在他的管辖范围内。而灵山的一条戒律便是,必须无条件听从灵山长老的差遣。
“给我带领所有人下山!”
“听令。”说着十八洪生弟子立刻带着一行人下山,而尉迟湛看着尉迟恭生命危险,也无可奈何的带着所有人下山去了。
奇怪的是孙琳并没有阻止他们下山,她与宇文林挚一起看着一干人等消失在视野中。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阻止他们下山的?”孙琳问道。
“很简单。”宇文林挚看着她的眼睛,他们对立而望,颇有一决雌雄之态。“因为就在刚刚,你多了一个你在乎的人。纵然人鬼殊途,但是你依然有办法让你们在一起。”
说道这里孙琳如同被看穿心事一般笑了出来,回答道:“你很聪明。”
“谢谢夸奖,不过……”宇文林挚看向了他,眼睛里的深意让人捉摸不定。
“不过什么?”
“你知道的。”说着宇文林挚已经将他的长萧梦魇放到了唇边。目光深邃了起来,而他的脚下,如同吹起微风一般,树叶开始婆娑。
此时此刻孙琳表情并没有发生一丝的变化,还是那么从容不迫,面无表情,她只是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大可不必这样,我行我事,你行你事。何必相互染指,这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倘若那夜我变得和现在一样强大,我又怎么会……会被那么多人……凌辱……”
她说出最后两个字时让人感到分外艰难,不过她还是说了出来。她的眼角已经泛起了泪光,人们都说,鬼是不会流眼泪的。
但鬼也一样有七情六欲,不过怨气占得太多太多。从而掩盖过了其他的种种,正如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而鬼也是如此……
宇文林挚丝毫没有松懈,反而把梦魇靠得更近了,刚刚孙琳的话语他并没有回答。他只是用着毫无感情的眼神看着不远处的孙琳。
而还有一人,一直都紧张的看着石盘这边的动态。刚刚的仙门与鬼魅的战斗,让他看得是热血沸腾,还让自己大快己心。
他所期望的,便是刚才那样的场景不断地上演,他也因此孜孜不倦,无比满足。
“怎么还不打!看得我可真是急人,为什么孙琳会放走那么多人?真的是被封印糊涂了。”他还在不停的抱怨。
这时远处的几个人影飞速的靠近过来,带头的那人,便是新沂。
新沂停留在了一棵树上,看着树上专注的另一个人,说道,“任皇,如何?”
这声音着实让任皇吃了一惊,他回过神,转过头看着毫发无损的新沂。心想到他不是应该死了吗?难道宇文林挚会手下留情。
不,看过去只回来了几个人,看样子他根本就没有与宇文林挚交战。而宇文林挚为了赶时间,便来到冥山之巅了。
任皇分析完种种原因,说道,“你们的速度与宇文林挚简直是天壤之别呀,他已经在哪里与孙琳对峙好一阵了。交给你的任务你没有完成吗?”
新沂打开了蒲扇,急促的扇动起来,似乎还惊魂未定。“宇文林挚太强大了,我们无异于是螳臂挡车,拜拜送死。刚刚冲上去的几十人,被他一曲肝肠断就全部干掉了,太恐怖了……”
任皇冷哼一声,别过头继续看着石盘之上。他无暇关心这些鱼虾兵将,他期待的是眼前的好戏上演,到底是宇文林挚封印孙琳?还是孙琳干掉宇文林挚?
他想到这里就不禁兴奋起来。
话分两边,此时此刻孙琳看着宇文林挚不为所动,还是一副即将战斗的姿态。
而此时,宇文林挚吹响了梦魇,梦魇的箫声先是如同气流一般定格在空中,幻化成一道道如同月弯的声浪。随之越来越多的声浪聚集,孙琳看着宇文林挚的举动,并没有做出反应。
她十分清楚,这些威力强大的梦魇声浪并不是朝着自己的。
突然,宇文林挚口中节奏加快,那声浪如同脱缰野马,狂泻如利箭射出!把地面掀起一道道沟壑!
而此时此刻,任皇看着疾驰而来的声浪,大惊失色。他不敢相信,远在十里之外,还能被宇文林挚所知道,还能这么准确无误的攻击!这……这是常人吗?
任皇猛的一跃而起,飞向了高空,就在他飞起的那瞬间。一道声浪就与他的鞋底擦过,他的鞋底留下一道平整的缺口。
他顿时惊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