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吗？”妙龄抬起一双大眼睛，雾蒙蒙地看着她的姐姐。“封面是一位网友给设计的，书名是编辑换掉的。书里的插图……”她还想说下去，却被沈小北打断了。

“你能不能不写恐怖小说啊，我不喜欢恐怖小说。”沈小北把书放到摊开的手掌上，细细地抚摸着书的封面那些凹凸的图案。“听人说，总写恐怖小说，会让人变得抑郁，甚至变得……”

“变得恐怖？”妙龄接过沈小北的话。

“我不是说你，我是觉得你更应该写点欢快的东西。”沈小北说完，心里就压了块石头。一个妙龄女孩，断了双腿，瘫痪了，一生要在轮椅上度过，她又有多少欢快的东西要写呢？

“姐知道你心里不快乐……”沈小北的话没有说下去，怕引起妙龄的伤心。[手打吧(www.shouda8。com) 疯子手打]

妙龄却嘴角微笑着，听姐姐说话。

“我说话是不是太难听了？”沈小北不无担忧地说。

“没有啊，你说什么都好听。”妙龄说，“只要是你的声音，说什么我都愿意听。”

这话的潜台词是，只要你来，说我什么都无所谓。

沈小北心疼地看着妙龄，为了遮掩心里的波澜起伏，推动起轮椅。

“姐今天接了笔生意，给一个公司的老总制定一份减脂健身计划，一万元。”沈小北说，“美国的一位同学帮我查了资料，你的腿可能有治的，等姐攒够了钱，就带你去治腿。”

这个希望虽然有点渺茫，但沈小北真的希望能实现。无论是医学上的可信度，还是钱财的短缺上，对于沈小北姐妹都是致命的，但今天接到同学的来电，她很激动。她想试一试。

“我这样挺好的。真的。”妙龄抬起雾蒙蒙的眼睛，说：“要不然也不会老实地看书，更不会写出小说，那就更不会有出版了。”她伸手握住沈小北的手，“姐你知道吗，我看到小说出版的感觉，因祸得福的感觉。人这一生，最难面对的是自己。我现在是正视自己。写的无非是小说，恐怖的还是非恐怖的，我倒没那么多计较。”

沈小北爱怜地抚摸她的头发，心里却重重地叹气。

对于妹妹，她永远有一份愧疚和自责。

如果紫铜香炉还在该多好，她会卖掉香炉，带妹妹去美国治病。但现在香炉已经失窃。东来那边她已经打过两个电话，都没有消息，看来他不想插手这事。而九光，她又不想通过耿直去找他。她和耿直在冷战，谁也不想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