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面无表情地摇摇头道:“不知道,不过一般释放犯人都在十二点左右,也快到了!”
我看看时间,不知不觉竟已到了中午,我正想让他们帮忙呼叫杨所长呢,大门外响起一阵汽车轰鸣声,我循声望过去,心中颇喜,正是夏梓蕊的座驾。
一会儿,夏梓蕊自车里钻出来,抬目四顾。
我连忙向她招手。
夏梓蕊面目一怔,甩开大步跑了过来,在我身旁站住,却将目光投往看守所大院里,嘟哝道:“小彤呢?”
我一耸肩膀道:“还没出来呢,他们没告诉你什么时候吗?”
夏梓蕊顺势扫了一眼时间道:“嗯,一会就出来了,再等会吧,对了,周平你这两天死哪里去了?”
我讪讪一笑,心虚道:“哪都没去啊,就在为谢冬彤的事忙活着呢!”
夏梓蕊斜了我一眼道:“得了吧,谢冬彤的事用得着你忙活?你可别以为谢冬彤出来跟你有关啊,你自己还不够让人操心的呢!”
我灵机一动道:“对了,夏你知道谢冬彤为什么突然就要被释放了呢?”
夏梓蕊轻描淡写道:“具体不知道,只是听说是抓到真凶了!”
“啊!”
我大感惊诧,好奇心膨胀开来,想了想道:“夏书记一定知道详情,你快给你爸打个电话问问!”
夏梓蕊白了我一眼道:“你以为公安破案是我家私事,可以随便讲啊?没脑子!”
我心中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皱眉道:“那我想准确知道怎么办啊?”
夏梓蕊不悦道:“你管那么多闲事干嘛呀?你的谢冬彤平平安安出来了不就成了吗?”
我百口莫辩,只得苦巴着脸缄口不言。
再默默等了一刻钟左右,大院里头突然传来语声,然后紧跟着一声欢呼:“蕊姐,周平哥,你们都来了啊!”
一个娇俏的人影轻盈如燕地跑了过来。
谢冬彤明显瘦了,本就娇弱的身条更是瘦削了一层,如同被一阵风刮来似地,俏脸上更显清减,不过倒是不减斗志,昂扬的精神在风中轻扬着,似乎在诉说着她心头强而有力的胜利滋味。
就这么突然相见,连日来的忧愁苦闷似乎一瞬间就烟消云散,我喜不自禁地望着谢冬彤,眼眶中盈满了激动的泪花,而夏梓蕊则大踏步迎过去,将谢冬彤一把拉在怀里,左看右看,掩不住满心欢喜。
后边杨警官一直跟着出来的,趁两个女人交流感情的时机,满面笑容地向我点头致意。
我心中蓦地一动,连忙几步走了过去,向杨警官问过好后,趁势问道:“杨所,谢谢您的帮助,不过听说你们抓到了真凶,能说说怎么个情况么?”
杨警官诧异地望我一眼,摇摇头道:“由于案子还没了结,现在还不方便透露相关情况!”
我好奇道:“真凶不都抓到了么?怎么还没了结呢?”
杨警官顺口说道:“死者有两个,凶手还只出现一个,怎么能说……”
突然意识到不对,杨警官连忙顿住不说了,面露讪讪之意。
我则被完全吸引住了好奇心,惊诧万分道:“杨所您的意思是说两个死者不是被同一个人所杀?”
杨警官不自觉尴尬一笑,又面目一肃道:“该说不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得过多了,小周你是个明白人,有些话也不用我多说的!”
听着杨警官若有所指的话,看着他那一副坚决的面容,我便知道从他嘴里是撬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了。
不过他一时嘴快说出的话已经透露了一个耸人听闻的消息,凶手竟然不止一个,也不知道是警方的定论还是只是他一个人的推论。
这事实在吊人胃口,赶明儿得想个辙探听一番。
我向杨警官点点头道:“谢谢杨所的信任,我懂了!”
再跟杨所长闲聊了几句,夏梓蕊转过身来跟杨警官致谢,我则跑到谢冬彤面前,喜滋滋地望着她看个不停。
谢冬彤笑盈盈地和我对望,突然意识到什么,忙关切道:“哥你的腿伤怎么样了?应该还没好透彻吧?”
我满不在乎笑道:“你哥我可不是一般人,钢筋铁骨硬汉子,岂能等闲视之!”
谢冬彤似乎丝毫没有受到这无妄之灾的影响,依然一副微嗔薄怒撒娇耍赖的刁蛮样子道:“哥你就别逞能了,趁着我不在,到处瞎跑,现在我可得好好修理一下你,让你不听话!”
望着谢冬彤亲切的小脸,我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祥和温馨的感觉,转念之间冷不丁突然又想起花子姐来,怡然的心境立刻又被蒙上了一层阴影。
我强忍住心头的情绪,对谢冬彤逗趣道:“好啊,来修理我啊,我正叮哩哐啷浑身哪个零件都想*你呢!”
然后我向杨警官挥手告别,一溜烟往前边跑起来,跑得矫健而骁勇,其实是想要向谢冬彤表明,我的腿伤确实没事了,让她放心。
夏梓蕊和谢冬彤随后向杨警官告别,然后她们便欢笑着勾肩搭背走到小车旁,齐齐上了车,一会儿,车就向我追来。
我有意向她们挑战似地,跑得呼呼生风,尽量急若流星。
而她们也有意向我挑战似地,故意没将车开过去,而是以一种配合我节奏的速度在我屁股后边追着跑,这弄得我丝毫懈怠不得,愈加使出吃奶的力气。
最后,我实在筋疲力尽,只好告饶,停下脚步,打算上她们的车示威。
孰料,看出我跑不动了,她们反而哧溜将车从我旁边开过去,一闪就蹿出去好远,风中甩下一串银铃般的欢笑声。
我不满地大呼小叫道:“喂,你们两个太不像话了,我还是个伤病员呢!”
“哈!”
又从空中甩过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我们实在为谢冬彤的重获自由而高兴,本来在此之前我们还都在绝望的深渊里挣扎着呢,所以这种绝处逢生的喜悦更是排山倒海。当然,也不排除我们刻意要用这种兴高采烈的喜庆方式来驱赶多日来沉积在心头的阴霾。
在夏梓蕊的提议下,我们在城里找了家不亚于五星级饭店的高档海鲜馆吃海鲜庆祝谢冬彤的重生。
刚开始夏梓蕊征询我的意见吃什么时,我说吃西餐,立刻遭到两位美女的集体鄙视,当初夏梓蕊就是用吃西餐的方式来鄙视我,现在我自动选择吃西餐了,反而又遭到鄙视。
当心与心之间毫无芥蒂的时候,一切就都那么自然而然了。
我们甚至还喝开了酒,夏梓蕊也豁出去了,说她一定要喝,如果最后实在开不了车,她就叫人过来当司机。我似乎也暂时忘却了花子姐,或者说我刻意不让花子姐出走带来的伤痛冲淡我们之间这种刻意营造出来的喜悦气氛。
孰料一切似乎都只是一厢情愿,正在我们吆五喝六、逸兴纷飞的时候,我竟然接到了黄益增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