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镇的脸色颇为难看,他掌控夜卫,是皇帝监控天下的耳目。可如今,北境盗匪被人大规模聚集在此,他的夜卫不曾得到一丝的消息。
“追风、掠影!”
陆镇低喝一声,立刻有两名夜卫从队伍中出来。这两人,曾经被陆镇交予陆重,正是两人发现了镇北王与云阳郡主的私情。在那事之后,两人被陆镇重新召回身边。
“侯爷!”
“北境出事了,你们立刻出发,查清北境的夜卫发生了什么变故。记住,北境夜卫,不可接触!”
“属下明白!”
追风、掠影可是追踪盯梢的好手,经验无比丰富。否则,也不会被陆镇送到陆重身边。此次北境的山贼盗匪齐聚于此,而夜卫在北境的人手没有传回来任何消息,足以说明很多事情。
“惊鸿!”
在追风、掠影离开后,镇北王又唤了一名夜卫出来,“传令辰光,执行亡羊计划!”
“是!”
惊鸿的身影跟着远离。
吩咐完一切,陆镇才去见徐烨。
“还好,一切无恙!”
见到徐烨、叶莞全都安然无恙,陆镇放心不少。之前看到那许多的尸体,他还担心会出事儿。所幸,北疆铁骑,当真是名不虚传。
“烨世子,不如,暂且回京?经此一事,朝中大臣也不能说什么!”
“多谢侯爷好意,只是,镇北王府从无临阵退却的世子!”
徐烨果断拒绝了显平侯的好意。
不管是从哪一方面考虑,他都不适宜再回京城。尤其是镇北王妃现在的状态,还是尽早远离京城为妙。
“也是,既如此,我就送你们回去北疆!”
“侯爷无需如此,京中眼下并不安宁。若侯爷的精力足够,不妨多关注一下南蛮之地!”
徐烨想了想,觉得还是要跟显平侯说一下南辛之的事情。
显平侯点头应下,并没有多做停留。正如徐烨所言,现在的京城,并不安宁。而且,现在的他,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着手处理。曾经掌控天下的夜卫,已经变质。肃清和重建,可需要花费他不少的精力。
……
数千山贼盗匪的尸体,皆有京畿卫军负责善后,徐烨一行的队伍在经过休整后,重新上路。
虽经历了一场大获全胜的杀戮之战,但北疆铁骑的队伍依旧肃穆沉着,没有一点的骄傲自满,甚至变得更加小心翼翼。
他们的斥候查探后确认,至少有半数的伏击者撤了出去。
换言之,在暗处很可能还隐藏着数千的贼寇,随时可能对他们发起突袭。
“停!”
队伍向前十数里,又有贼寇拦路,堵在一座拱桥之上。
石拱桥上,洒满了遍布绊马索,而在拱桥前的地面上,则挖了无数的陷马坑。
“镇北王世子何在?出来说话!”
拱桥上,一个带着面具的贼寇张狂开口,直接召唤徐烨出面。
“射——”
面对贼寇的嚣张,北疆铁骑的千军百夫长猛一挥手。队伍中,立刻有强弓手出列,相隔百步之外,箭出如雨。
拱桥上的十多名贼寇,连闪避的机会都没有,顷刻间被射成了刺猬。
“搭桥!”
射杀桥上的贼寇,千军百夫长再次挥手。
立刻有北疆铁骑从随军的车队中抬出一面面的铁盾,将拱桥前的陷马坑区域铺满铁盾。与此同时,另有一队北疆铁骑,经开始在拱桥上游之地,搭建浮桥。
不足半个时辰,一座牢靠的浮桥完成搭建。
一队北疆铁骑策马而过,迅速在河对岸摆开防守阵势。
……
“无懈可击!”
河对岸的密林中,齐桓一脸的愤懑。他完全没想到,北疆铁骑居然如此难缠。他在拱桥上做了手脚,只要北疆铁骑的队伍踏上拱桥,他就会毁了这座桥。
可现在的问题是,拱桥上的贼寇白死,徐烨的队伍根本不走拱桥。
“世子,没机会了!”
“我不信!”
齐桓冷冷地望向说话的侍卫,“传令下去,所有人按照山寨重新编队,拿出他们所有的本事,只要能将北疆铁骑拆分,本世子重重有赏!”
“是!”
侍卫虽不赞同齐桓的所为,但他只是侍卫,根本无法让齐桓改变主张。
……
数千的山贼盗匪化整为零,以各种手段开始了对徐烨一行的偷袭、骚扰。
一日一夜下来,三千北疆铁骑虽然依旧不曾折损一人,但却精神极度疲惫。若非他们都曾经历极端环境的磨砺,换做一般的军卒,早已坚持不住。
“徐烨,让队伍继续扎营吧!”
天色微明,本该启程的队伍,却因为叶莞的一个建议,依旧是保持扎营状态。
“莞儿,那些贼寇,会上当么?”
“会!”
叶莞微微笑着,这一日一夜的骚扰下来,让叶莞明白,对方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求财。而且,这些盗贼的所为,太过疯狂,完全就是在拿命拼!
他们如此疯狂,肯定是有原因的。而这个原因,既然不是财,那就只能是人。思来想去,这个人,除了她,不可能是别人。
会是什么人针对自己?
叶莞只想到了一个人,齐国公世子,齐桓!
队伍不前,安营扎寨,叶莞却只带着小桃、青霓,和几个护卫,出了营地,在距离营地不远的田边闲坐。
田间,有老农在忙碌,除草。
叶莞只是看了这老农几眼,就嘴角扬起,淡淡开口,道:“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就此收手,我可以不计较。否则,此事我会禀告当今陛下。相信你的主子或许不在乎,但你主子的父亲,却未必不在乎!”
堂堂齐国公府,收拢北境山贼盗匪,是何用心?
皇帝甚至不需要审判,就能灭了齐国公府满门。
老农先还傻笑,装作不明白叶莞的意思。
叶莞冷笑一声,道:“不要把别人都当傻子,看看你脚下的鞋,再跟我说话!”
老农脸上的傻笑顿时僵住,然后就向着叶莞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转身弹射而去。这老农,赫然是齐桓身边侍卫假扮。他盗了村民的衣服,却独独忘了换鞋子,便露出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