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铄进门,看到一双鲜血淋漓的腿,便已眼泪婆娑,“芙蕖,你怎么样了?”
陈星辰强忍着疼痛,身体如是僵硬了般,不得动弹,苦笑道:“还没死,就是不该为了那十幅画答应你去见那狗屁汝南王!”
听到妹妹满腔怨气,卫铄更是心疼不已,转而询问给她把脉的郎中,语气温和谦卑,“先生,小妹严重吗?”
话音刚落,两双熟识的目光在空中交会。
陈星辰无意间瞥见他们二人的眼睛,一双含情脉脉,另一双满眼秋波。
她勾了勾嘴角,内心暗讽,这波狗粮来的猝不及防。
卫密着急上前,“李郎中,芙蕖到底得了什么病?”
李矩放开陈星辰的脉息,盯着那双像是狼崽的眼睛看了良久。
陈星辰努了努嘴,“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快告诉他们我没病!”
李矩淡定温和,不疾不徐道:“所谓医者,望闻问切是对病人病情判断的第一步。二小姐稍安勿躁,容在下仔细诊断。”
说罢,李矩又围绕陈星辰的脑袋看了一圈。
卫瓘满面愁容,“李郎中,你快些说说吧,小女行为反常,言谈举止怪异,到底是为何啊?”
经过把脉和病情察观,李矩并没有诊断出陈星辰身体有任何的病理特征。
“回大将军,二小姐身体除了肝火旺盛,其他并无大碍!”
陈星辰瞥了李矩一眼,心想这人还算靠谱,最近确实有点上火,原因还不是因为最近碰到的这些让人着急上火的事。
卫瓘眼中闪过一丝怀疑,“那为何她不承认自己是芙儿?”
李矩沉默的摇摇头,“在下不知。”
陈星辰暗暗窃喜,你当然不知道,因为她根本就不是卫芙蕖啊。
就在她快要沉冤得雪之时,卫铄的一句话又挑起了众人的疑虑。
“芙蕖、是不是、因为这出现问题了?”卫铄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你脑子才有问题!陈星辰很想反驳回去,但想起她是历史上著名的卫夫人,起于对伟人的敬畏之心,陈星辰忍住了。
“是啊,李郎中,小妹是不是脑子受到刺激了,故而出现神经错乱?”卫密附和道。
李矩又认真的上下打量了陈星辰一番,根据他学医多年的经验来看,他眼前的女子思维清晰,举止正常,不像是众人暗指的失心疯之状。
“大少爷所言甚是,不排除这种间歇性的发病症状。”
好你个李矩,她刚想称赞他有医者之德,没想到那么快就把持不住原形毕露了啊。
“什么郎中,我看你就是个假冒医者之名,招摇撞骗的江湖大骗子!”陈星辰怒骂李矩。
身为名门之女,在外人面前口出狂言,有伤卫瓘的面子,卫瓘气急,上前给了她一巴掌。
顿时,屋内鸦雀无声,众人皆错愕的看着被打的她。
陈星辰还没有反应过来,委屈的泪水潸潸而落,一双愤恨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卫瓘,“你又不是我爹,凭什么打我?”
平日最宠爱的小女儿竟然说出自己不是她爹这句话,实在是伤了卫瓘的心。
“卫芙蕖,这句话过分了啊!”卫密搀扶着年过六旬的卫瓘道。
“芙蕖,你说这话让父亲多伤心啊!”向来性格温婉的卫铄也在一旁冷漠的指责道。
她身子一个趔趄,往后倒去,怔怔的看着眼前之人,心凉了大半,原来他们才是一家人。
“别说的好像我欠了你们什么似的,我陈星辰在这里除了星河,再无其他兄弟姐妹!”
她一副决绝的样子道。
卫瓘听完此话,心口被堵的一阵难受,“你个不知好歹,有违天伦的不孝女,我卫瓘不要也罢,你滚,离开了我卫府,从此你我二人恩断义绝!”
一声闷雷惊天而响,方才晴天万里的天空刹那间乌云密布。
她转身,拖着一双血迹斑驳的腿,举步维艰的朝门外走去。
“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