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许神医与叔夏一起谋划。
许神医说道:“师弟,六年多前,秦王苻坚派他堂兄北海王苻重为征西大都督,他的堂弟淮阳公苻腾为征西副都督,两人统率十万秦军进犯甘凉。从我大晋手中夺取了庆州等十几座城池,并且派兵屠杀了我昆仑派满门。北海王和淮阳公是我们昆仑派的头号仇人。可他们俩贵为王公贵族,想杀他们真是太难了。”
叔夏点点头,他默默为师兄斟了一杯酒,也为自己倒了一杯。他的眼前浮现出六年多前昆仑山,
石广柱:“我乃大秦淮阳公账下将军石广柱,这位是北海王账下将军宇文勇。”他指了身边的黑脸将军…………
刀光箭雨中,昆仑弟子和无辜百姓纷纷倒在血泊中
……
叔夏握紧了手里的酒杯,咬着牙道:“当年屠杀我们昆仑派的刽子手石广柱是淮阳公的部下,宇文勇是北海王部下。这四个仇人,再加上叛徒贺翔。五个仇人一个也跑不了。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好样的。”许神医拍了拍师弟的手,“我也是这样想的。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停了片刻,他说“师弟,目前我们最重要是积蓄力量,重整昆仑派。一年多来我们俩已经暗中发展了一百多名昆仑弟子,而当年吴堂主遇难后,他的侄子吴江几年来也联络了八十多名弟子,昨天他与我见面,一起商讨推举新任掌门人之事,他本意是想让我赞同他出任掌门,但我推荐了你。我和他约定下月初在昆仑玉浊峰相见,共同选出昆仑第五代掌门。”
叔夏诚恳地说:“师兄,我毕竟年轻资历浅,我想推举你做新任掌门。”
许神医苦笑着摇摇头:“兄长我有其心而无其力啊,我昆仑剑法都没练全,内丹功力只练成了第一层,这种水平也就是江湖二流,而历代掌门人无不是派中绝顶高手,吴江就是我昆仑派中硕果仅存的高手,剑术精湛,据说内丹功练到了第三层,我觉得他是现在派中唯一武功与你不相上下之人。掌门人只能在你们两人之间选出。”
叔夏沉思着:“师兄,谁做掌门人无所谓,只要能一雪前仇,复兴昆仑就行。”
许神医急了:“我知道你这人淡泊名利,但有时候权力你必须要争,你不争就会落到别人手中。吴江这人武功虽高,但心胸狭窄,才智有限,实不堪掌门重任,如果他当了掌门我昆仑派复兴无望。叔夏,这次你一定要听哥哥的,你一定要当这个掌门。”
叔夏震了一下:“好吧。师兄。”
许神医又道:“我之所以一再推荐你当掌门,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昆仑派在秦国被全国通缉,为保护掌门人,所以我派新任掌门人不露真面目,但却知晓派中每一个人的真面目,号令派中所有人。你当上掌门人,派中只有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日后万一有一天,我们复仇不成面临灭顶之灾时也可保全你,到时我和你嫂子必然以身殉派,你就带着东儿远走他乡吧。”
叔夏坚定道:“师兄,如果万一有那一天,叔夏与兄嫂同生死,共进退。”
许神医心中感动,紧紧握住了师弟的手。
次日下午,许神医夫妻和戴着人皮面具的叔夏带着近百名昆仑弟子来到昆仑山玉浊峰,只听峰上隐隐传来歌声。
旭日东升,
照我昆仑。
群山巍峨,
光芒万丈。
冬日踏雪行,
夏日听松涛。
心怀忠贞志,
长剑舞乾坤,
剑魂永相传。
叔夏不由站住听了一会儿,这一刻他情不自禁想起了已经殉难的师祖贺掌门,想起了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师父木云乔,不由百感交集。
众人走到近前,看到八十余人正站在荒废的殿宇前低声吟唱。为首之人身着青衣,黑色蒙面上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等他们唱罢,许神医打了个招呼:“吴师叔,你们来了。”
蒙面男子就是吴江,他打量了一眼叔夏,问:“这位就是你说的姓木的小师侄了,他真的是贺掌门的嫡传徒孙吗?”
许神医答道:“不错,贺掌门临终前把所有绝学传给了他和他师父两人。”
吴江看着叔夏问:“那你师父呢?”
叔夏答道:“我师父一年多前与我失散,我一直在寻找她。”说罢,他摘下手中的白玉扳指给他看。
吴江接过扳指仔细看着,当确认果然是掌门信物后,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吴江身边一个亲信开口了:“论辈份,吴师叔要高你们一辈,剑术更是昆仑一绝,理所应当接任第五代掌门。”
许神医哈哈一笑:“我昆仑派历代掌门人无不是派中绝顶高手,如果吴师叔的剑术令我和木师弟心服口服,我俩自全力拥戴师叔接任掌门,自然奉上这掌门信物。”
吴江开怀大笑:“好。痛快,那我们就不说客套话了。谁赢就奉为掌门,这掌门信物就归谁所有。”
叔夏说:“好。一言为定。”
吴江把扳指交到许神医手里,然后看着叔夏说:“木师侄,亮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