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夏脸一沉,答道:“我和她不熟,时候不早,我回去睡觉了。”说完他转身进了自己房间。
秋茹看着他背影消失,失落地转身离开了。
一个月后,叔夏和许真一起来到昆仑派在长安开设的醉仙楼酒楼。戴着人皮面具的叔夏走进后宅,数十名昆仑弟子正在月夜下练拳。一个弟子喊了一声:“木掌门来了。”
众弟子连忙围拢过来,躬身行礼:“参见木掌门。”
叔夏看着众人点了点头。他身边的许神医问了一句:“大伙这段时间练得怎么样?”
吴江率先答道:“木掌门放心,这两年来弟兄们勤学苦练,拳脚功夫都已经娴熟,只等着报仇雪恨的那一天,大伙都弊着一股劲,就等着杀苻重和宇文勇了。”
听了这番话,叔夏皱起了眉头,看了吴江一眼。
叔夏和师兄进了内堂,许神医关好房门,房间里只有他们二人。
叔夏摘下人皮面具,说:“师兄,吴江怎么可以把我们仇人的名子就这样轻易告诉派中弟子?如果弟子中有人叛变,我们岂不被一网打尽?”
许神医迟疑一下,答道:“可能他是想激发众弟子同仇敌忾的决心吧,所以把仇人名子告诉了派中弟子。我觉得弟子们个个都是好样,不可能叛变的。”
叔夏道:“报仇计划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以后我俩的计划不要向吴江吐露一个字。还有我们在长安开的铁匠铺,永远不要告诉吴江。”
许神医问了一句:“师弟,你警惕性是不是太高了?吴江虽然心胸狭窄了些,但对昆仑派还是非常忠心的。十年来他为我们昆仑派复派立下了汗马功劳。”
叔夏叹了口气:“事关机密,越少人知道越好。”
许神医点点头:“好,我听你的。我们下一步就去玄武大街的铁匠铺吧。”
“好。”
一个时辰后,戴着人皮面具的叔夏和许神医来到铁匠铺。地下室里,弟子们正在打造刀剑兵器。
何洛向他汇报:“木掌门,几年来我们用许堂主给的钱,打造了上百件兵器,一旦需要,拉起一支队伍不成问题。”
叔夏点点头:“你辛苦了。以后我有更重要的事让你做。”
何洛大声道:“属下一定万死不辞。”
岁末年初,新的一年到来了。这已经是许真和叔夏来到长安的第三年。
正月新年,太极殿内,苻坚端坐正中,文武百官分列两边。
宦官跑了进来,跪下奏道:“启禀天王,北海王殿下到了。”
苻坚激动地站了起来,连声说:“快请。”说完情不自禁走下殿。
一身材魁梧的王公在随从副将的簇拥下昂首阔步走进大殿。
苻坚迎了上去:“大哥。”
来人正是苻坚的亲堂兄——北海王苻重,他说了一声:“陛下。”便要跪下行礼。
苻坚一把扶住了兄长:“大哥不必多礼。”
他亲自挽着兄长的手走上殿。
众人纷纷躬身行礼:“参见王爷殿下。”
兄弟俩到御案前并肩坐下。
众人齐声道:“恭祝天王和王爷兄弟团聚,祝天王陛下万岁万万岁,祝北海王殿下千岁千千岁。”
苻坚和苻重不由哈哈大笑。
苻重看到了六弟阳平王苻融,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问了一句:“老六,听说去年你受了重伤,如今可都痊愈了?”
苻融答道:“多谢大哥挂怀,现在已经完全痊愈了。”
苻重又道:“我还听说这次治好你腿伤的是太医院一个最年轻的太医,现在已经封了五品太医令?”
“是的。他叫桓叔夏,现在后宫侍奉母后。”
苻重点点头,脸上掠过一丝阴沉。
苻坚开口道:“大哥,这次来长安一定要多住几天,我们兄弟俩好好叙叙旧。”
“好啊,我也正有事跟陛下说,六弟,王丞相,你们都留下。”
百官们面面相觑,都预感到有事发生。
王猛拱了拱手:“遵命。”
众人走后,王猛和苻融跟随天王和北海王来到皇宫御书房。苻坚和苻重坐在上首,王猛和苻融在下首坐下。
苻融问:“大哥,我们久别重逢,您却如此严肃,难道有什么事吗?”
苻重答道:“六弟,你还记得十一年前陛下曾经派我为征西大将军,带十万兵马远征凉州的事吗?”
“当然记得,最后你从晋国手中夺取庆州等十几座城池,平定甘凉,功不可没。”苻融说。
苻重道:“当年我为征西大都督,而淮阳公苻腾为征西副都督,我俩平定甘凉时,一股叛军逃到昆仑山,于是我就派副将宇文勇,淮阳公派他手下副将石广柱,二人带兵前往昆仑山追剿叛军,这股叛军原来就是昆仑派弟子,他们负隅顽抗,拒不投降,于是宇文将军和石将军下令剿杀,总共杀了几千人,昆仑派也就此灭门。”
苻坚皱着眉说:“朕记起来了,后来朕批准了你的奏报,全国通辑昆仑派余党。”
苻重:“是的。此事已经过去十一年,可是去年我才得知淮阳公苻腾的副将,就是当年带兵剿杀昆仑叛党的石将军,竟然在前年天王设的宫宴上,喝醉了酒失足跌入粪坑而亡。这太奇怪了,石广柱是堂堂三品将军,身经百战,武功过人,就算喝醉了酒掉进粪坑,也会凭自己的武功爬出来啊,怎么会被大粪活活淹死?这分明就是有人陷害,我看就是十一年前被灭门的昆仑派漏网之鱼干的。”
一席话说得苻坚、王猛和苻融全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