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宦官的声音:“皇上和北海王驾到。”
天王苻坚和北海王苻重在大批卫士簇拥下,走进了院子。
王猛和苻融躬身行礼:“参见天王陛下。”
苻坚道:“免礼。”
北海王一眼看见树上宇文勇的尸体,不由悲愤填膺,对着士兵们大声怒吼:“你们都是死人吗?为什么不把宇文将军搬下来?”
士兵们硬着头皮上前,因为宝剑几乎穿透了尸体,只留了一个剑柄在胸腔里,所以众人很轻易把尸体摘了下来,平放在地上。那柄深深没入的长剑仍留在树干里,
北海王俯身望着这名跟随自己多年的死党,落下几滴眼泪。
苻坚一动不动盯着宇文勇尸体看了好久,神情越来越严肃。他扭过脸来看着王猛和苻融,问:“刚才赵侍郎已经把昨夜发生的经过告诉朕了,凶手正是昆仑派掌门人,丞相和阳平王现在还认为当初石将军之死是个意外吗?”
王猛脸有愧色,深鞠一躬,道:“臣当初被凶手蒙骗,有辱天王信任,请天王责罚。”
苻融也长揖到地:“石将军一案是臣弟与丞相一同审理并定案的,臣弟请求一同责罚。”
苻坚哼了一声。正在这时,邓羌匆匆赶到。
他跪拜道:“禀天王、丞相和王爷,昨夜莫将追击凶手一直追到安佑街一带就失去了踪迹,莫将带人在附近搜了一圈,天亮后又查询了周围所有民宅,还是没发现凶手足迹。”
苻坚道:“邓将军请起。”
王猛皱着眉头问了一句:“邓将军,福善堂是不是就在安佑街一带?”
北海王苻重大步走了过来,气呼呼地问:“既然福善堂也在安估街一带,为什么不搜福善堂?
邓羌看着苻坚,低声答道:“因为福善堂是皇太后开的医馆,所以莫将不敢惊扰。”
苻坚点点头:“你做得对,福善堂是我母后最信任的医馆,不可能与昆仑派有任何关联,此事不要惊扰我母后。”
邓羌道:“遵旨。”
苻坚走到树前,打量着深深没入树干里的宝剑,问了一句:“邓将军,你是我秦国第一武将,武功秦国第一,以你的能力,能做到如此地步吗?”
邓羌犹豫了一下,答道:“回陛下,以莫将能力,宝剑倒是可以穿透人体,但刺入树干如此之深,只留下一个剑柄,莫将做不到。”
苻坚苦笑了一下:“这么说,这位杀死宇文将军的凶手,也就是昆仑派掌门人的武功还在你之上。”
邓羌低下头:“是的,莫将惭愧。”
苻坚叹息一声,突然起了爱才之念:“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朕还真不愿意相信一个凶手竟然有如此能力,这样公认的人才不能为我所用,反倒成了我秦国的叛逆,倒也可惜。”
众人都不语,北海王愤愤道:“就算昆仑派掌门人是世间第一高手,但他接连行刺了石将军和宇文将军,本王一定将他辑拿归案,就地正法。为二位将军报仇。”
这时候宇文勇手下的管家跑了过来,跪倒痛哭:“启禀天王陛下,将军府后宅大火已经扑灭,宇文将军夫人和世子还有姬妾仆人共计一百零三人全部遇难。还请陛下为宇文将军全家报仇。”
众人不由全变了脸色。
北海王吼了出来:“昆仑余孽灭了宇文勇将军满门,这等血海深仇,本王一定要报。”他转身向苻坚跪了下去,“还请陛下为宇文将军和他全家报仇。”
苻坚扶起兄长:“大哥请起。”停了停,他严厉地说:“王丞相是我大秦宰相,阳平王是掌管京城的司隶校尉,你们俩负责着整个京蓟三地的重任,所以朕命你们务必在二个月之内侦破宇文将军遇害一案。如果不能在限期内此案——”他没说下去。
王猛跪倒下拜:“如果不能侦破此案,臣愿辞去所有职务谢罪。”
苻融也跪了下去:“臣弟也愿一同辞职。”
北海王突然开口了:“陛下,宇文将军是跟随我多年的心腹爱将,只要一天抓不到凶手,我就一天也睡不好觉,所以我想与丞相和六弟一同侦破此案。”
苻坚:“好吧,那你们三人一同负责此案吧。”
王猛和苻融彼此对望了一眼,答了一声:“是。”
晚上,许神医夫妻和叔夏、秋茹四人一同商议。
叔夏神情郑重道:“师兄,我带刘百万去宇文将军府救人时,刘百万为了引开秦军,帮助我们脱身,放火烧了将军府后宅,结果烧死宇文勇全家共计一百多人,天王苻坚大怒,限令丞相王猛和阳平王苻融二个月内破案,王猛和苻融已经立下军令状,二个月内不能破案的话双双辞职谢罪。情况越来越严重,所以我想让你以回乡祭祖为名,带着嫂子、东儿还有秋茹离开长安回庆州。”
秋芳急切地问:“那你呢?”
叔夏答道:“我是昆仑派掌门,我一定要杀了最后一个仇人北海王苻重后再走。”
许神医摇摇头:“我是昆仑派堂主,我要帮助你一起杀了苻重。”
叔夏急了:“师兄,你必须走。你留下来危险太大了。当初我们离开将军府时,只能带走轻伤能走路的兄弟,而一些受重伤、无法带走的的兄弟就不得不留下。他们现在被秦军擒获,王猛和苻融会千万百计从这些俘虏口中得到情报。这些俘虏都知道你的真面目,而不知道掌门人我是谁。所以我留下来还是安全的。”
秋茹开口了:“是啊,姐夫,叔夏哥说得对,一旦俘虏中有人经受不住严刑拷打供出你,你和姐姐就彻底暴露了。”
叔夏连声说:“对,我明天就打算向太后请求你们一家三口带着秋茹回乡祭祖。我想太后会答应的。”
秋茹说:“叔夏哥,我留下来陪你一起报仇。”
叔夏摇摇头:“不行,你也一起走。我孤身一人无牵无挂,你留下来反而让我担心。”
秋茹心一热:“叔夏哥,你会担心我吗?”
叔夏道:“你是我妹妹,我当然担心你。”
秋茹心又是一凉,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