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硬着头皮说：“回禀陛下，目前最重要是知道桓叔夏带领昆仑乱党去了哪里，只有知道他们具体方位，才能派人讨伐他。”

伍尚书道：“陛下，丞相，据华阴太守和潼县县令奏报，函谷关一带经常有流民逃窜，估计桓叔夏带领昆仑派这半年来一直在此活动。”

苻坚点点头，目光又落在邓羌身上：“邓将军，你是本朝第一勇将，朕打算命你带兵围剿桓叔夏——”

话音未落，一官宦拿着加急快报跑进大殿。

“启禀陛下，边境十万火急奏报，匈奴刘卫辰率领十万兵马侵犯我国，边境全线告急。”

群臣不由大惊，苻坚也变了脸色，他从官宦手里接达奏报，迅速看一遍，然后重重一拳砸在御案上。

“好个匈奴刘卫辰，一年前刚刚投降我国，现在复又叛变。这次朕要亲自带兵平叛。”

阳平王苻融出列奏道：“不劳皇兄亲自出马，臣弟愿意出征讨伐刘卫辰。”

苻坚眉毛一挑：“六弟，刚才朕要讨伐桓叔夏的昆仑派逆党，你一言不发，这次讨伐刘卫辰，你却如此主动积极，为何啊？”

苻融迟疑着未答。

王猛代他答道：“回陛下，桓叔夏一伙流民起事难成大器，不过是疥癣之疾。而匈奴刘卫辰直接威胁我国边境安危，这才是心腹大患，所以阳平王要亲自领兵征讨。”

群臣纷纷点头称是：“是啊，丞相说的是。刘卫辰才是我国的心腹大患。”

苻坚站起身道：“正因为北方边境到我大秦安危，是心腹大患，所以朕要亲自征讨刘卫辰，随便北巡朔方以镇匈奴。六弟，邓将军，你们一起随我出征。王猛，你留下来辅助太子镇守长安。”

王猛道：“遵旨。”

伍尚书低声问了一句：“陛下，是否还派人讨伐桓叔夏这些昆仑乱党？”

苻坚眉头一皱道：“王丞相说得对，桓叔夏一伙流民起事不过是疥癣之疾，成不了什么大事，先派人查清他们的下落。等朕出征回来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众臣齐声道：“陛下英明。”

皇宫里，苟皇后为丈夫收拾行装，太子苻宏依依不舍靠在父亲身前。栎阳公主陪着苟太后坐着。

苟太后说：“坚儿，你身为一国之君，何必要亲自出征？不如让你弟弟和王丞相代你出征吧。”

“母后，此次坚儿不仅要讨伐叛逆，而且还要北巡朔方以镇匈奴，所以我要亲自去。”

太子苻宏说：“父皇，宏儿想跟您一起去平叛。”

苻坚拍拍儿子的头，笑道：“宏儿，你留在长安责任更为重大。你以后就是一国之君，要尽快学会摄理朝政才是。”

苻宏点点头：“宏儿记下了。”

苻坚又看了一眼妹妹栎阳公主，道：“苻萱，桓叔夏带人灭了北海王全家，罪行滔天，你如果再敢同情他，为他讲话，朕就废了你所有封号，把你赶出皇族。”

栎阳公主身子一颤，无力地垂下头。

苻坚大声问：“你听见没有？”

栎阳公主垂着头，声音微弱：“听，听见了。”

苟太后连忙说：“行了，坚儿，别再吓你妹妹了。”

这时候传来官宦的通报：“张夫人到。”

一阵香气袭来，苻坚的宠妃张夫人袅袅娜娜走了进来。她已经怀了几个月身孕，小腹高高隆起。看到太后和皇后在场，她连忙俯身下拜。

“臣妾拜见陛下、太后和皇后娘娘。”

苟太后和皇后不约而同皱了皱眉。

苻坚亲自扶起她，柔声说：“你已经怀了几个月身孕，一举一动都要注意，千万别动了胎气。”

张夫人柔声说：“臣妾舍不得陛下，特地来为陛下送行。”

苻坚听罢脸上笑意更浓了。

“父皇，父皇。”两个稚嫩女声传了过来。苻坚与张夫人生的二个女儿，五岁的苻宝，七岁的苻锦跑了过来。二个如花似玉的小公主分别抱住苻坚的大腿，仰起头来看着父亲。

苻宝说：“父皇别走，我和母妃好想你。”

苻锦道：“父皇，你去哪儿？带上锦儿一起去。”

苻坚脸上露出无限柔情，他俯下身，搂着二个宝贝女儿说：“宝儿，锦儿，好好在宫里陪着你们的母亲和皇祖母。”

两位小公主点点头。

苻坚站起身，转身看看母亲和妻子道：“母后，皇后，我走了。”

苟太后和皇后走上前，无限依恋地望着他。

苟太后拍拍儿子的手：“坚儿，我和皇后盼你早日凯旋归来。”

苻坚点点头，大步走出了房间。

张夫人伫立良久，收回目光，一转头发现太后和皇后正冷冷盯着她。

苟太后问：“张氏，你不在自己宫里好好养胎，来这里做什么？”

张夫人连忙跪下：“回太后娘娘，臣妾想来送别陛下。”

苟皇后开口了，语气里难掩醋意：“昨晚整整一夜天王都留宿在你宫里，再多送别的话也该说完了吧？”

张夫人吓得连忙跪了下来：“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容禀，妾身是一时冲动，才跑到太后宫里送别天王。”

苟太后哼了一声：“张氏，礼法不可废，天王再宠爱你，你也只是一个嫔妃，你虽然怀了孕，但每天还是要按时来向皇后请安。”

张夫人连忙说：“是，妾身记下了。妾身前几天因为身体不舒服，才没去皇后宫中请安，还望皇后恕罪。”

皇后冷冷道：“你知道就好。你带着二个公主退下吧。”

张夫人应了一声：“是。”拉着二个女儿的手退了出去。

她们走后，苟太后拍拍侄女的手安慰她。

“你是我亲侄女，是堂堂大秦皇后，张氏再得宠，也是个嫔妃，你别把她放在心上。”

苟皇后垂下头道：“母后，张夫人现在已经专宠后宫，如果日后生个男孩，我真怕宏儿——”她轻轻搂过儿子苻宏。

苟太后一手拉着侄女苟皇后，一手拉着孙子苻宏，声音坚定：“任何人休想动摇你们的地位，张氏休想，别的女人也休想，谁敢觊觎你们的皇后和太子之位，母后绝不会放过她。”

苟皇后感动地说：“母后。”

太子苻宏也叫了一声：“皇祖母。”

栎阳公主同情地望着她们，默默想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