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月色朦胧人清明
作者:莫云moyu      更新:2019-11-14 06:51      字数:2183

“哥哥,是我,清风!”她哑声叫。

门口的侍卫靠着柱子打瞌睡,夏致确定他们没有看到自己,欣喜的绕到石狮子后,不无哀怨的说:“你去哪儿了?我在徐家附近等了两天,也没等到你,以为你再也不愿见我了。”

二人转进一个僻静巷子,不容分说,夏致将她拥入怀中,夏清风不知所措:“对,对不起,我这几日在仁善堂。”

“仁善堂?我也去了几遭,怎么不见你?”夏致关切的问。

夏清风一惊:“你去仁善堂做什么?”

夏致深深的注视着她,朦胧月色中,人也朦胧,多了种迷离的色彩,他嗫嚅道:“没什么。倒是你,你哪里不舒服吗?”

夏清风生硬道:“没有。”不自觉的后退一步,脸庞被他热烈的目光灼的发烫。

夏致激动的追问:“是不是徐子才欺负你了?那个畜生,我见一次打一次!”

夏清风忙解释:“徐子才没有欺负我。”

“那是为什么?”夏致打破砂锅问到底。

夏清风便将乞丐婆一节和盘托出,并说出自己的揣测,问他:“人是白守成杀得对不对?你故意告诉我是唐三度所为,是为了让我离开宁王府?”

夏致脸上血色褪尽,在月光的渲染下,显得凄惶,兀自镇定道:“啊对,正如你所说,一切都是白守成策划了嫁祸唐三度的,我之所以受他驱使,也是存了私心。”他深情的凝望她,“我忘不了你,我要和你再续前缘,所以才想让你离开宁王府。清儿,你明白哥哥的心意吗?”

夏清风梦想着和他远走高飞,夫唱妇随,面对夏致汹涌澎湃的温情却有点慌张畏缩。

夏致揽着她的肩膀:“清儿,你是明白的对不对?从小到大,你一直都很善解人意,你要和我一块离开燕州,我很意外也很高兴,这也正是我日思夜想之事。”

夏清风牵强的扬起嘴角,蹙眉道:“白小姐怎么办呢?”

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爽快,让她不敢相信。

夏致倾诉衷肠:“不瞒你说,成亲这么久以来,我都没有和她同房,我根本不喜欢她,就算是假装也不行。”

夏清风若闻惊雷,懵然对上他的视线,尘封已久的情丝,一缕缕,自心头扯出,重新系在这个男人的身上,久违的柔情,使人熏然欲醉。

夏致紧紧地搂住她,补充道:“你不信可以去问姜郎中,就是给白柔桑用了他开的藏春丹,才避过了洞房。”

“我信你。”夏清风恍惚觉得,又回到了从前,哥哥还是那个哥哥,只会对她一个人好,从未变过。

夏致抬手托起她的下巴,缓缓低下头,朝她清艳的唇压去。

他们的呼吸交融在一起,丝丝缕缕,缠绵悱恻,夏清风嗅到了他凉唇的气息,期待而欢愉的,等待着他的触碰。

她的手臂揽上他的腰背,稍显笨拙。

冷不防传来一声响亮的器械落地的“哗啦”声,灼热的气息凛然分开,如两只受惊的小鹿,警戒的注视迸发声响的方向。

冥冥中有捡起器械仓促而走的声色,夏致跑过去看个究竟,青石铺就的地面徒留一汪如消融的雪水般肆意流淌的月光。

夏清风紧跟过来问:“莫不是有人发现我们了?”

甭管有没有人,是不是冲他们来的,都没有胆量继续私会,便附耳约了一起离开的时间地点,便匆匆分别了。

夏清风仍旧来了仁善堂,夜已深,仁善堂关门了,她也不叫门,索性坐在门口的木桩上眯瞪一会。

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有人盯着自己。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盯着她。

以至于她寒意陡生,起身拍了仁善堂的门,轻声喊:“郎中,郎中?我是梁不予,我回来了,快开门呀!”

半晌,姜一道才睡眼惺忪的起来开门:“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三更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夏清风边进门边问:“药童呢?怎么您亲自来了。”

“被我打发走了,穷的这个屌样,还要什么药童?这仁善堂,我也不打算要了……”

“为什么不要啊?仁善堂还不至于关门呀。”

……

最后一丝灯影消失,对面房顶的黑衣人翻身跳到地面,眼底闪过一抹黯然。

他本想盯着小溪,看何时来人救她,好暗中跟踪,窥得草木轩的线索。

可天刚擦黑,他被冒公找到,冒公让他回去,由他来盯,他应了,谁知转眼间小溪就不见了。

怎么找都找不到,只好败兴而归,打发走冒公,说一个人静静。

冒公森然一笑:“爷的功夫远超奴才所料,奴才可以放心回去了。”

唐三度谦逊道:“并没有你想象的厉害,虚张声势罢了。”

他嘴上这么说,谁不看的明白?小溪那个武功高绝的女子,都能在毫无觉察的情况下被他废了武功。

就是他李冒公,也远远不及,他很惊奇,唐三度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身手?和平时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懦弱模样,实在反差太大。

不过他没有把惊奇感表现太多出来,因为唐三度没有吐露全盘的意思,他便恭顺的走了。

唐三度禹禹独行,回了王府。

***

夏清风一大早就转弯抹角的跟姜一道打听,白姑爷一向来看病吗?

姜一道点点头:“没错。”遂瞅她一眼,“你怎么知道的?”

夏清风假笑道:“害的什么病呀?怎么没听人说过?”

姜一道很注重保持客人的隐私,不予回答,夏清风软磨硬泡:“你就告诉我嘛,我就是好奇。”

“好奇?我看你是心怀不轨!”

好说歹说,姜一道就是不透露半个字,夏清风也不好敞开了问,一个人在仁善堂门口咕哝:“什么人啊,老顽固!”

身旁发出一道清润的冷冷的声音:“我可以告诉你。”

不及夏清风反应,手臂就落入一双修长白皙的手中。

他一身青色纱质长衫,头顶松松的挽了个髻,珠玉般皎莹的侧脸,棱角分明,晃入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