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喜新厌旧天性使然
作者:莫云moyu      更新:2019-11-14 06:52      字数:2261

他突然扯得那么远,夏清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义愤填膺道:“徐子才那个家伙对你多有不敬,你还对他那么好,想出风头也不用在这种事情上嘛。”

最后一句足以惹得夏清风火冒三丈,可更吸引她的是上一句,蹙眉道:“你怎么知道他对我多有不敬?”

仔细想想,除了在徐家偶尔被徐子才骚扰,在外面,除了第一次跟夏致怄气,上了徐子才的车,旁的时间,实在没什么交集。

不过上车是她自愿的,当时徐子才还跟夏致怼了几句,可谓见义勇为之举,至于在车里,徐子才的轻佻举动,外人不可能看见吧?

“我猜的。”唐三度沉着脸,半晌吐出这么一句。

夏清风颇为诧异:“爷还有这个本事。”

唐三度道:“徐子才和他爹合起火来算计你,真不明白,你那时候为什么执意待在徐家。难道徐家真比王府安全?”

夏清风大惊道:“你怎么知道徐子才和他爹合起伙来算计我?!”

唐三度板着脸,意欲扯开话题:“再给我揉揉。”

夏清风恍然惊觉,瞪着眼睛,喃喃道:“是你对不对?”

“不想再提那件事了。”

“那天晚上的黑衣人是你对不对?”

“是我抑或是别人,又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去的正是时候,救你一遭。”

“真是你!”

夏清风惊呼道。

她想破脑袋也没想到在徐家差点被徐子才轻薄的那天晚上,从屋顶投下瓦片的会是唐三度。

不过当时她也没用力想,本能的以为那人应该是夏致。

那个时候,她正风风火火的告他宁王滥杀无辜,他不可能一无所知。

可他居然在那种情况下对自己出手相救,是她一向把他想的太坏了?太神秘了?

夏清风顿时万分惭愧,无地自容,从前他胆大心细,自己却对他疑神疑鬼;如今他安分守己与世无争,自己却暗怀讥讽,千方百计的捉弄他吓唬他。

“对不起,王爷,对不起。”夏清风懵的哇哇哭起来。

唐三度怔道:“走吧,扶我回去。”

“腰还疼吗?”

“好多了。”

“我以后再也不勉强你了,你刚才……你刚才是不是恨不得杀了我?”夏清风抽泣道。

唐三度道:“鸡都不敢杀,何况是人。”

话音刚落,一阵猛烈的寒气划破面前的空气,紧接着,鸡的惨叫在旁边迸发。

唐三度惊叫一声,抱头后退。

夏清风定睛看时,鸡胸被一支长箭贯穿,从背后蹿出的箭尖插入地面。

旁边走过来一个手持弓的人。

“世子,你怎么来了!”夏清风对唐逸的到来并不稀罕,让她惊奇的是,他一来就射死了鸡。

唐逸道:“我听见你们在这边哭闹,怕出事,过来看看。”说着,走到靠着围栏抱臂发抖的唐三度跟前,颔首道,“殿下没有杀鸡,想是太怕的缘故,兄长擅自代劳,让殿下见见血,殿下不会怪罪兄长吧?”

唐三度望着鸡咽冷气,并不回答唐逸的话。

夏清风叹了口气:“我还指望他从抓蛇杀鸡的过程中练的胆大些,现在看来,我错了。不光没有练到胆子,反而好像更胆小了。”

唐逸安慰道:“慢慢来,殿下总会好起来的。”

趁他们说话的当儿,唐三度缩着脖子溜走。

当天,夏清风到琴行买了一张上好的桐木琴,送给唐三度。

唐三度喜的笑逐颜开,连声道谢。

夏清风似有所悟,靠着门,心想:看来一开始就应该用好东西讨好他。

招娣抱着一本诗册进来,夏清风问她:“最近在读什么诗?”

招娣脆声道:“李白的诗,苏轼的词。”

夏清风不懂诗词妙处,“噢”了一声,又问:“他喜欢吗?”

招娣笑道:“自然喜欢,李白的诗豪放,正好可以练胆气开阔胸襟,苏轼的词婉约清丽,可以怡情养性,等爷的性子养起来了,准会答应娶莫小姐。”

“招娣,你可真懂事。”夏清风欣慰而心疼。

招娣劝道:“王爷是大家的,不是姐姐一个人的,怎能只让姐姐一个人辛劳?这是妹妹应该做的,姐姐不必挂怀。”

夏清风微笑着点点头,拿定主意对唐三度用怀柔策略。

唐三度本不喜新厌旧,却格外喜欢这张新琴。

司琴见了,怪道:“还说新的不如旧的,现在不是照样喜欢的紧?”

夏清风笑道:“人呐,不都是喜新厌旧的性子?王爷之所以那样说,因为还没见到新的,单凭想象,想不出会有比他使的趁手的更好的琴来,其实是天性使然。”

司琴赞同:“有道理。”

说到“天性使然,”夏清风怔然一愣,觉得现在的唐三度纯属一个正常人。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喜欢就是喜欢,不会因为自己说过什么而否定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我也不喜欢杀鸡啊,更讨厌抓蛇,难道是因为我胆小吗?”夏清风喃喃自语,“那唐三度排斥杀鸡抓蛇,不是很正常吗?哎呀呀我都做了什么破事儿!”

安然过了三天左右,在这三天里,府里上下所有人没有勉强唐三度做任何他不想做的事,且只要是他喜欢的,众人都会不辞辛苦的满足他。

比如看戏、听曲儿、抚琴、钓鱼、蹴鞠,无不使他欢天喜地。

安逸又快乐。

有时候,夏清风会产生一种错觉,这就是生活的全部,最好永远不要改变,就这样过完一辈子,才是生活的最好方式。

直到她从迷梦中被一声石破天惊的大叫惊醒,生活的节奏,又乱了。

***

围了一屋子人,十几双眼睛盯在唐三度苍白的面容上,葛神医在床前为他把脉。

他若是醒着,定不会这么安静的被这老头儿把脉,被这么多人盯着吧?

葛神医抽回手,面色沉重。

唐霏颤声问:“度儿身子如何?怎么会突然发疯呢?”

葛神医反问道:“这段日子,他有没有受到什么刺激?”

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夏清风,夏清风站出来,把之前帮唐三度练胆的事迹一一道出。

“估计是吓出毛病来了。”葛神医叹道,“本来就神智失调,这下更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