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当卿子君还在西塘的古亭老桥上静赏江南水乡,接到了顾南兮的一个紧急电话。
“怎么了?”看惯了她匆匆忙忙的样子,子君一脸平静地询问
“你现在在哪?快回来!席慕城三天后a市大婚,你还在外面混什么?”顾南兮一口气说了所有
结婚?这么快!“和…和谁?”卿子君突然停住,不敢相信的问
“你说和谁!还不是我们a市著名作家—杨若婉”电话那端的声音中夹杂着些许嘲讽。
卿子君在放空的状态下挂了电话,看着人来人往的青石板,突然觉得,它也安抚不了自己的汹涌澎湃。
四五月份的江南,总带着半抹烟雨的迷蒙,老桥旁的咿呀童语,恰似那年她与他的两小无猜。门庭处处可见的油纸伞,安稳地躺在原地,辜负了她这个匆匆路过的过客。
当她回到客栈,手机里的闺蜜群早已吵翻了,大家纷纷商量,要怎么把席慕城的婚礼给砸了,不过所有的不愤,最终终止于当事人的冷淡。
不用了,每个人只有一个一生,怎能慷慨赠予不爱之人,我爱他,他爱她,这二者并无关联。
她做好了他娶别人的准备,甚至为他备上了三十而立的祝福,只是没料到一切来得这般猝不及防。
犹豫了很久,在婚礼那天,她才踏上了a市这方圆之地。加之飞机晚点,等她到达举办婚礼的酒店,早已是正午。
初夏的薄热已渗透在这座城的每一角落,卿子君顶着余热,鼓起了毕生的勇气,赴这场没有输赢的情动。
许是婚礼已经进行,她这个半路冲出的“搅局者”,竟被拦在了门外,只因她没有请柬……原来,到最后,我连看你幸福的资格都没有
“哼…”卿子君冷笑了自己一声,转身正准备离开,酒店里突然人群攒动,向门口冲出来。
子君一个激灵,躲在了门口的大石柱后面,静待事情的发展,直到听见有人似有似无的叫喊:“都让一让,让一让啊!新郎出事了……”
新郎?这俩个字在脑中循环了一遍,喝多了胃出血吗?来不及思考太多,身体便先一步行动,子君坐上了出租车,紧随其后,跟到了医院。
等到了医院,追问前台护士,偏偏无人告诉她席慕城的消息,问了半天,人家都说不清楚,卿子君一时紧张,哆嗦着拿出手机打电话给顾南兮。
“南…南兮,席慕城怎么样了?是不是胃出血?他怎么又喝那么多啊!你们现在在几楼?我在医院,我去找你们好不好?他………”
“他什么他!你现在在哪?”电话那边意外传来席慕城的声音
她打错了电话?子君低头看了看手机,没错啊,是打给南兮的,正准备问个清楚,便被电话那边的男声吼了个不知所措:“卿子君!!你是耳朵聋了吗?我问你在哪!”
“我…我…我在仁普医院大门口……”
“你给我待在那,一动不许动!”似曾相识的命令席卷而来,卿子君愣在原地,五感尽失。
约莫一刻钟左右,某个本该在婚礼上,后来应该在医院的新郎,出现在了卿子君面前。来者二话不说,众目睽睽之下,扛起她就走……
事情发展得太快,卿子君脑中完全懵了,痴痴地问他:“我…我们去哪?”
不问还好,一问出口,某个大少爷则突然踩紧油门,以近乎疯狂的车速在车流中穿插。
因为惯性,子君猛然想后一靠,在瞥了瞥与别车的距离,瞬间吓得失魂落魄,紧闭嘴巴不敢言一句。
维持了10多分钟的惊心动魄,席慕城把她带到了一栋她从未见过的别墅面前。
看她还傻傻地坐在副驾驶,一脸疑惑地望着他。席慕城一阵气结,三步两步来到她面前,硬生生地把她从车上拖了下来。
见她还一副生人免进的疏离模样,席慕城耐着性子回头解释:“我们到了,这是婚房!”听他所言,卿子君的眼眸瞬间黯淡了几分,跟在他后面,畏手畏脚地进了屋。
刚进屋里,席慕城就扔下了她,自己一个人去了吧台。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点时间,卿子君盯着他的背影微微出神。只见他优雅地解开袖扣,倚在吧台上倒了一杯马提尼,先是小小抿了一口,而后倾杯入喉……
五年的时光,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除了更加精致的五官,让她仰望的角度也没怎么变化,四目相对时,视线在三维世界里的反向延长每次都能恰如其分地击中她的心脏,一招致命。
明知她在,他却不在意似的,自顾自地又倒了一杯,准备入口。卿子君再也忍不住,小跑到他面前,伸手抢夺他的酒杯:“干嘛突然喝这么多酒?你刚刚是不是进了医院?”她没忘自己因他入院那迟迟不散的心悸。
“担心我?”谁知某人不思进取,不仅不放弃,竟还故意转移话题打趣她。
子君恼怒,这小孩子的模样怎么还这么一如既往,索性松手,气急败坏地随他去。
“呵呵”看她松手,席慕城冷笑了几声,重新端上被她阻挠的酒杯,哭笑不得地自饮:“也是,我怎么会以为你是担心我,对你卿子君而言,我席慕城不过是个不远不近的同班同学……”
看她被自己激得大怒,席慕城突然大笑,一眼迷离地望着她,重新定义:“不对!应该是可有可无的路人甲!”语尽,竟嫌不过瘾,就着瓶口大口大口地灌了起来。
情况渐渐失控,卿子君急了,再次抬手去抢酒瓶,却被席慕城一个转身的回旋,巧妙躲过。他拿着几近瓶底的马提尼,慵懒地摊在沙发上,一脸烦躁地扯开领带,解开束缚的纽扣,露出一大片若隐若现的腹肌。
而后更是痞气十足地盯着她,浑身瘫软无力地询问:“卿子君,做我老婆好不好?”
“你!你开什么玩笑!”她不知道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但她脑中始终不敢忘记的是:今天,是他席慕城,和别的女人的婚礼。
那个她梦见过无数次,对面站着自己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