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头看时,他们两个已经走出了草坪,朝公园的大门走去。
今天是个什么日子…..他们走出视线后我靠在凯旋门上继续翻《埃及艳后》时间如有声的脚步般一步一个脚印的在身边来来回回,它的每个脚印都掷地有声,每个脚印也都若然所失,如同一块空有其表的大理石,除了重量,没有其他的意义存在。
妈妈们把满身沙土的孩子领回家,老人们看完报纸开始在公园里漫步,那对长相可恶的情侣也许是上了宾馆,空留下九朵玫瑰。
我用看连环画的方式快速扫过《埃及艳后》想到了三国孔明看书的方式,唯有“观其大略而已”不禁笑了起来,我连个大略也看不到脑子里。
天色开始暗下来,冬日的夜晚一如往常地提前而至,原本还在大草坪上的麻雀纷纷飞回树林,一副“食尽鸟投林”的景象,所有的人,所有的事物,所有得时间都在继续缓缓离我而去。
坐在凯旋门前的我产生了如此的遐想,他们并不是讨厌我才离开我的,而是他们在遵循某种规律,某种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规律。某种物极必反,否极泰来的规律,而我却只能这么惆怅的看着眼前这些已经失去与尚未失去的东西…..若然所失。
有什么在悄悄流失,忽然间我很想跳之舞,跳一支没有音乐的独舞,在这傍晚的公园中一人独舞。也许不是什么如迈克尔杰克逊般的奇妙舞蹈,而只是生硬的扭动身体,但我真的很想这么做,在无人知晓无人认识的公园一隅来段自己也弄不清是什么的舞蹈。
舞。
回到家中佳宁像个没事人似的已烧好晚饭边做作业边等我回来,看见灰头土脸的我时她表现出极为不满的样子,责怪我为什么这么晚回来,我谎称自己去找活了。
饭桌上,我们看电视吃饭,气氛像是一对刚经过激烈争吵的夫妻一样,电视中播放的是一款名为“超级变变变”的日本节目,但我们没有对这滑稽的表演产生任何反应,看着电视屏幕我们都在想着各自心中的事。
直到晚饭结束我们各自回房,也没有问过对方是怎么了,一切都在悄悄的离开。
睡觉前我又往宇慧家打了电话,那头依然是“嘟先生”在回应我。
这夜,我比往常更快睡去,仿佛在睡梦中有我更想要的东西似的,但我没有做梦,至少醒来后是这么认为的,我只是沉沉睡去,仅此而已。
第二天宇慧依然没有出现。
“音山怎么像丢了魂一样?一天没开口说过话,英文课上还把form写成了from小学生也不会犯这种错。”午休快结束时光志在操场上说。
“还不是因为那位没有来。”城海擦着头上的汗呼应。
“不就是骨折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光志说。
“骨折?谁骨折?”
“你那位咯。”
“宇慧骨折了吗?”我一下从橡胶跑道上跳起来。
“怎么,你还不知道?”
“我当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在哪?为什么?住在哪家医院?”
“不就是前天的事嘛,为什么我也不清楚,至于在哪家医院…..这个小地方还有第二家医院吗?”
“你怎么知道的?”
“早上雪松把我叫去办公室告诉我的,让我放学以后去看看她。”
“我也去。”
“随便你。”光志说,“那和尚去吗?”
“你们都去了,我当然要去。”
下午的课,我就更无心上了,知道宇慧没来学校的原因后我的心即乱成了一团,无缘无故的怎么会骨折了呢?一不出门,二不做激烈运动,怎么也想不出会和骨折搭上边。
雪松在讲台上分析鲁迅的《呐喊》从他脸上已看不太出失去爱人的痛苦了,他已经很巧妙的将这份痛苦从脸上掩藏到了心里。《呐喊》说完他要求我们默写李白的《将进酒》,我交了张白纸上去“聪明”的连名字也没有写,交上去才后悔,交张白纸还不如不交。雪松还会数一共交上来几张吗?还不是批完了事,可一看见有张白纸那一定会奇怪。真是画蛇添足还自作聪明。
但这些事都在我的心中失去了分量,一放学我便急匆匆拉上光志和城海朝位于镇口的一家私人医院跑去。十多年前,我患肺炎时住的也是这家医院,病虽然治好了可妈妈却离开了,所以很难对这家医院产生好感,甚至在内心中,我觉得这是家会给我(仅仅是我)带来不幸的医院(本作品由原创文学网授权刊载) <!--阅读面页章节尾部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