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in

“反正太子哥哥身边跟的有人，只是如非遇到生命危险，他们都不会出来罢了。”

“暗卫？”珍娘见凤阳点头，便明白自己猜的不错了，“既然太子身边有暗卫跟随，那我们也没必要这样紧张了吧。”

“话虽这么说，可这事儿却不能那么做，”凤阳道，“皇家的传统是，身边的暗卫只保证你性命无忧，但若是你被别人设计，也只能怪你自己本事不够。我虽不晓得昌平她们有什么设计，但也能猜到，不会是什么好事。在这宫中，多得是不要了你的性命，却能叫你从天上落到泥地里的手段。”

听凤阳这么说了，珍娘想起这些日子在宫中所见，便也不再言语，只跟着凤阳一道往那边赶了过去，但看她脸上肃容，显然也比方才更看重了此事几分。

“他们怎么走的这样快，”珍娘皱眉道，“这附近尽是亭台轩榭，并不能确认他们到底去了哪里，我们总不能一个个找过去，这样更容易打草惊蛇。”

“不怕，”凤阳道，“这附近亭台水榭虽多，大部分却是四面透风的。他们既然弄昏了太子，必然不会去这样的地方，咱们就能排除大半了。”

“排除这些亭台轩榭……”珍娘认真回想了方才的情状，“不如咱们先寻那有床榻，可以小憩的水榭。”

凤阳脚步一顿，看了看四周环境，把珍娘带上了另一条小路：“既是去水榭，咱们先往这边走。此处偏僻，少有人来，但若是照你所说……却很适合他们的选择。”

凤阳两个才走到水榭转角，便听到前头有人声传来，人声很近，凤阳毫不怀疑，他们只和自己有一墙之隔。这时候凤阳两个再往前走，必然会遇上那些人，若往后退，也已经是来不及了。凤阳往左右看去，却发现前面又一扇门突然打开，一个曾在自己身边伺候过的宫人冒出了头，示意凤阳两个进去。凤阳不及反应，还是拉着珍娘的手，往里头去了，不过一把豪赌，赌曾在自己身边伺候的人，不会和那些人是一伙儿的。

所幸，凤阳赌赢了。

那群人就从凤阳和珍娘所藏身的小门前头经过，一路说笑。

“公主这回真是好计策，即便是太子又能如何，一旦出了这样的丑闻，即使太子之位依然稳固，但有些事情却也是改不了的了。”

“对呀对呀，如今这样多的大臣都在宫中，公主又打定了主意要将此事闹大……明日朝堂上头，肯定有不少人都要参太子一本的，说不得还想着要废太子呢。若是废了太子，凭着公主的能力，做女皇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还真别说，圣人身边的宫人果然有料，这太子和父亲近身伺候的人有染，啧啧啧，只怕太子有无数张嘴也说不清了，何况他只有一张呢。”

“就是就是，公主足智多谋，吾辈不能及也。”

“公主这事儿虽有太妃在后头谋划，我却总有些忧心，毕竟往常的事情都有老圣人首肯，可这事儿……”

“怕什么，天塌下来，有公主在呢。”

几人许是觉着这一带都没人在，便笑闹着离开了，半点不曾遮掩自己的踪迹。

凤阳听了这些话，哪里还想不到这些人想做什么，气得手直发抖。倒是珍娘看向那引自己二人进来的宫人。

“你是何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姑姑容禀，奴婢原先是在郡主身边伺候的，只是后来郡主出宫，身边要不了那么多人伺候，奴婢便被调到了此处，打扫这一带的院落。”

凤阳听了人说话，这才收敛了几分，看向那低眉顺目的小宫人：“那你可识得方才的是什么人？”

“都是钱妃娘娘和昌平郡主身边的宫人，最后说话那个，却是太妃娘娘身边的，”那宫人说着，偷眼看了凤阳一眼，突然向着凤阳跪了下来，“郡主，奴婢原先曾受过大管家的恩惠，所以一直在关注此事。大管家原就猜着，郡主必然会想法子跟过来，所以特意叫了奴婢几人密切注意郡主您的去处。”

“你！”凤阳有些惊讶，但又很快沉下了脸，“大管家倒是好生厉害。不过他先前同本宫保证说，必能保太子平安，如今怎么……”

“回郡主的话，”那宫人道，“大管家传信说，若郡主不放心，亲自过来了，就叫奴婢跟着伺候郡主，去帮太子。毕竟太子身边……这样平白将人手都暴露在皇帝眼中，对郡主您也不利。”

“若本宫没过来呢？”

“若郡主不曾过来，那奴婢就在打扫的时候突然发现这事儿，然后寻人过来将那等以下犯上的人抓起来，必不会叫他们的算计得逞。”

珍娘看了她一眼，却没什么表示，只是看向神色莫名的凤阳。

“情况紧急，你先带本宫去寻太子。”

“是。”

有了那宫人带路，凤阳两个很快就赶到了太子所在的水榭之外。只是凤阳却没直接进门，而是悄悄退了点缝儿，往里头瞧。之间里头一个常在皇帝身边看见的女官正在温柔抚摸太子的脸，凤阳恍惚记得，她似乎是叫什么玉玲的。而后那玉玲竟然将自己身上的衣衫一一除去，直到只剩了肚兜……在凤阳示意下，跟随凤阳而来的那个宫人一脚踹开了水榭的门。

“呀！”玉玲惊叫一声，用身边的衣裳捂住了自己的身体，惊愕的看向了门口。然而玉玲却没注意到，因为她这一声惊叫，床榻上的太子似乎皱了皱眉头，放在床榻上的手指也动了动。

“谁，谁敢打扰老娘的好事，”因为是那宫人先踹的门，玉玲便没看到后头跟着的凤阳，指着那宫人便骂了起来，“一个打扫院子的小贱人，也想来和本姑姑一块儿分一杯羹，也不看看自己生的那穷酸模样儿，也配吗。”

“她是不配，难道你就配了？”凤阳说着，从门外踱步进来，满意的看见玉玲瞪大了眼睛。

凤阳走的很慢，不论是姿态还是步子，都显得凤阳十分雍容贵气，凤阳就这样一步步的，慢慢靠近了玉玲。看着玉玲眸子里渐渐堆积起来的惊恐神色，凤阳的笑容也越发真心起来，当然，与之相对的，是凤阳心中的怒火，烧的越来越旺，越来越旺。

“郡主……”玉玲喃喃，而后立刻反应过来，手上衣裳立时便松开了，露出白花花的一片。她也无愧于方才那些人的评语，果然是十分有料，该有的地方都有，而且看这模样还很不小呢，而且身上皮肤也还不错，颜色雪白，质感细嫩。只是玉玲这一个动作，便叫原先只是皱着眉头站在一旁的珍娘眯起了眼睛，身上甚至显出了些许戾气。这是第一个，敢当着她的面勾引凤阳的女人，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郡主，郡主，奴婢，奴婢，这都是昌平公主逼迫奴婢做的，您是知道奴婢的，若是奴婢想，奴婢连宫中的娘娘都做了，何至于到如今。”

玉玲说的，是御前女官可能侍寝的事情，只是这里头水分到底有多少，傻子都晓得。

“哦，”凤阳冷冷的回了一个语气词，叫玉玲面上神色更加惶恐，“照你这么说，你不止是看不上太子，就连圣人你都看不上了？”

“不，不是，奴婢……”玉玲左右看了一眼，再没发现旁人，不由咽了咽口水，大着胆子对凤阳道，“郡主容禀，圣人和皇后娘娘鹣鲽情深，奴婢怎么会去破坏他们呢。而太子殿下由圣人亲自教导，奴婢便能常常见着太子，日子久了，便，便不由得喜欢上了太子，所以，才受了昌平公主蛊惑，郡主，求郡主饶了奴婢这次吧。奴婢实在是被猪油蒙了心，才，才入了魔怔的。”

凤阳挑了挑眉，道：“那么你先告诉本宫，昌平是怎么蛊惑你的，她又有什么算计？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本宫对待不合作的人有什么手段，你是知道的，要想好生活命，就别在本宫面前耍花招。”

“是，是，”玉玲忙恭维道，“还是郡主和太子殿下感情好，不愧是一起长大的。昌平公主就只会在需要太子帮忙的时候才来寻太子，用不上了就想设计太子，这纯粹是打量着太子对姊妹心软，好……”

玉玲被凤阳一瞪，总算住了嘴。

“凤阳你站着听她说话做什么。反正太子正在休息，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你不如在边上做一做，正好审她，”珍娘见凤阳应了，又冷着脸对玉玲道，“你还不快将衣裳穿好，若是不想穿了，我保证你一辈子也别想再穿衣裳。”

猛然听见珍娘放狠话，玉玲忙不迭将衣裳穿好，凤阳却是笑了起来，被珍娘赏了个白眼。

玉玲不愧是御前伺候的女官，自己整理衣裳的工夫还是有的，并没让凤阳久等，她便已经打理好了衣裳，重新对凤阳道：“奴婢在御前伺候这么久，眼看年纪就要到了，不久便会被放出宫去，出宫以后，婚嫁必然不如旁人，且奴婢也确实不甘心就这样嫁给一个普通人或者嫁给别人做填房、小妾一流。昌平公主晓得奴婢的心思，便跟奴婢说，圣人年纪大了，也素来爱惜羽毛，必然不会收用了奴婢，即便是收用了，奴婢也要从最低的采女开始，甚至很可能连采女的品级都没有。在宫中熬日子的通房宫女何其之多……”

玉玲顿了顿继续道：“所以公主允诺奴婢，只要奴婢帮她做成一件事，她保证奴婢会被赏赐给太子殿下。太子东宫不比圣人后宫，且太子年轻，奴婢又是圣人赏赐，肯定不会籍籍无名。等陛下百年之后，太子登基，那么奴婢至少也能做到才人分位。奴婢功利心重，被公主说了几次，竟稀里糊涂的答应了。”

“继续，”凤阳道，“本宫要听的是实话，你这样含糊其辞……”

玉玲忙道：“公主见奴婢答应了，便将计划向奴婢和盘托出。公主负责将太子带到此处，奴婢只需要和太子殿下假戏真做，生米煮成熟饭，而后公主会带人来捉奸，太子虽然犯了错，可毕竟不是什么大事，哪个男人不偷腥呢。公主说了，只要被人发现，那奴婢是太子的人一事就会在宫中传遍，为了太子的声誉，圣人必然会把奴婢赐给太子殿下，到那时，奴婢和公主就是桥归桥路归路了。”

“天真，”珍娘听罢，也只能说这么一句。

凤阳倒是阴沉着脸，一拍桌子：“好个玉玲，好个御前女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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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