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八点,海天大酒店。
高贵奢华的布景,优雅古典的乐曲,盛装出席的美人,秀色可餐的美食,彬彬有礼的服务生……
“crystal姐,你慢点,我跟不上了。”
喻温文拉着裙摆,踩着高跟鞋,挽住crystal的胳膊来维持平衡,手臂上挽着包包,精致的妆容都难以遮掩她脸上的慌张。
她是代表ofy集团来参加《深海里的星辰》的开机宴会。
据她这几天所知,这部电影背后有个大投资人,她妈为了打入国内市场,投资这部电影来试水。
“喻温文,待会你机灵点。”
crystal扶正喻温文的身体,一本正经地看着她的眼睛。
喻温文小鸡啄食般地点头,露出标准的笑容,自知今晚的她代表的是ofy集团,是形象和排面。
“也别害怕,有我在。”
“嗯。”
喻温文眉眼弯弯,心底有点踏实。
crystal端过服务生送来的酒杯,落落大方地往人群中走去,一一与业内人士碰杯。
“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女主角,原来是crystal,一年未见,你又变美了。”
“毕导,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
crystal的嘴角勾勒出完美的弧度,单手环胸,手指间夹着酒杯,摇晃着。
“我呀!哪里比得上那些十七八岁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倒是您,西装革履,貌如潘安。”
“哈哈哈哈……”
“crystal,你这嘴皮子,说不过。”
毕导和crystal碰了一下杯子。
喻温文老老实实地站在crystal的旁边,赔笑着,彩虹屁还真是经久不衰。
“这个小女孩是?”
毕导注意到她,打量着她。
喻温文看了crystal一眼。
crystal笑着呡了一口酒,示意她。
“毕导,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喻温文上前,标准的笑容挂在脸上,伸出手,有所保留地介绍自己,“我是喻温文,还请您以后多多指教。”
“小姑娘长得挺水灵的。”
毕导客气地和她握了握手。
喻温文后退一步,维持脸上的笑容。
“嘭!”
“没长眼睛吗?”
暴怒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
她的肩膀一阵生疼,身子被强行扳过去。
还没等她看清楚撞到的人,一个紧握的拳头就落到她的眼前,她的瞳孔瞬间放大,脸色僵硬。
“对不起。”
“周戈越,收起你的臭脾气。”
crystal抓住他的手,将喻温文护在身后。
喻温文深吸一口气,定睛一看,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
周戈越——姜诗雨探视黑名单。
“知道我脾气臭,还往我身上撞,crystal,你带的艺人素质堪忧,什么阿猫阿狗都要来蹭热度。”
周戈越揉着手腕,俊美的脸上尽是不屑,朋克风不入流的装扮显示着他的张扬和不羁。
crystal面色不变,语调轻松,“周大少爷,你不是离家出走,追梦去了吗?跑来这里干嘛?”
说着,crystal的手指间夹着张名片。
“资金不够,打我电话。”
“老子干什么关你什么事!”
周戈越恶狠狠地瞪了crystal一眼,取过她指间的名片,摔在地上,踩上几脚。
“呵。”
crystal呡着酒,冷笑一声。
喻温文好笑地看着周戈越离开的背影。
果然没变,依旧讨人厌,枉了这个身份。
那年,姜诗雨十二岁。
“诗雨,姐姐帮你拔了针,你要好好按住棉花团。”护士姐姐温柔地叮嘱她,“还有,不要乱跑哦!要记得按时回来哦!”
“好。”
姜诗雨边点头,边拿上糖果往外跑。
许是跑得太快,在楼梯转角撞到了人。
她毫无防备地摔倒在地,手腕处磨破了皮,渗出血,隐隐作痛。
被她撞到的男生居高临下地俯视她,手里拿着一只可爱的兔子玩偶。
“大哥哥,对不起。”
姜诗雨赶紧爬起来,低下头满脸的歉意。
她受伤的手放在背后,另一只手里握着糖果,向男生展开,“我请你吃糖。”
“让开!”
男生一脸的不耐烦,伸手推开她。
病弱的姜诗雨很容易就被推到一边,目送男生的离开,还盯着他手里的兔子玩偶看了好一会儿。
好可爱的兔子,她也想要。
想着想着,姜诗雨洗掉手腕上的血迹,捏着糖果去楼下的病房找同伴玩,和她分享开心的事情。
“诗雨,到时间,你该回去了。”
“好,我明天再来找你玩。”
姜诗雨把糖纸一张一张地叠好,收进口袋里,心情愉悦地哼着小曲儿,蹦蹦跳跳地回病房。
她迎面碰上在楼梯处撞到的男生。
男生一把拉住她的衣领,把她提起来。
“病秧子,你死哪去了?”
“大哥哥,我有名字,我叫姜诗雨。”
心情不错的姜诗雨并没有在意称呼。
但她的脖子被勒的难受,病态惨白的皮肤上出现一道清晰可见的血痕。
“大哥哥,你可以放开我吗?”
“啪!”
姜诗雨又摔在了地上,屁股疼。
她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摸了摸脖子,很不喜欢面前的男生。
男生的眼底尽是嫌弃,用着命令的口气,“病秧子,我爸问起来,你就说我来了,听明白没?”
“可是,大哥哥,我都不知道你是谁?”
姜诗雨面上带笑,心里全是厌恶。
自以为是,粗暴不讲理,来探视她也是一副欠他几百万的晦气模样。
“周戈越。”
周戈越把兔子玩偶放到她的面前。
姜诗雨伸手去接,“谢谢周哥哥。”
“呵,病秧子,玩偶可爱吗?”
周戈越还未说完,收回了兔子玩偶,让姜诗雨落了个空,十分欠扁地补充一句,“想要吗?我就不给你。”
“爸爸会买给我的。”
姜诗雨面上依旧带着笑容,给人一种她永远都不会生气的错觉。
周戈越一把捏住她的脸,看穿她的内心。
“笑得真虚伪,活该用药吊着。”
姜诗雨的眼里闪着泪花,无数的委屈涌上心头,鼻子酸酸的,抿着嘴唇。
“病秧子,你哭得挺熟练的。”
“周戈越,你没刷牙吗?我都被你熏出眼泪了。”
姜诗雨擦了擦把眼泪,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暗自安慰自己不要跟这种人计较。
而后,姜诗雨就跟她父母诉苦,把周戈越拉入探视的黑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