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赶工,所有新来绣女都搬进织室宫女房。满玉对烧了漪房绣卷一事颇为抱歉,亲自登门道歉,金兰心里有气,也不搭理,漪房则热情地将她迎进来。说起那天的事,满玉说当时看见大家都围着绣卷赞叹不已,心里好奇就跑过来瞧瞧,也不知道踢到了什么东西就跌倒了,蜡烛也飞了出去,哪知竟将漪房的绣卷毁损,自己实实不是有心的,希望漪房能够原谅她的过失。
漪房笑道,事情已经过去了,自己并没怪她,让满玉不用放在心上。
林运立刻对赶制吉服一事作了安排,原荷和江粉菱分别负责皇上和皇后的吉服,五名新来的绣女,窦漪房、金兰、梁绵湘跟着原荷,满玉和靳红英则跟着江粉菱。
夜里,漪房敲开了林运的房门:“公公!”
“有事吗?”
“奴婢可以进屋说吗?”
林运犹疑片刻,点点头,漪房侧身闪进:“公公,漪房深夜打扰实在是有个不情之请,请公公一定成全!”说着跪拜在地。
以后的数日,织室内通宵达旦烛火通明,众绣女轮班日夜赶工。为了赶在大婚前做好吉服,太后有旨,减少吉服的纹饰,但绝不可有损皇上、皇后的威仪。这样大大减少了针绣部分的工作,到了第四天,吉服只差领口和袖口的纹绣了。
由于就要完工了,这天林运让众绣女俱都回房休息,劳累了数天的绣女们俱都早早地进入了梦乡,唯有漪房的房间还亮着灯光。金兰揉着惺忪的双眼,看见漪房还在灯下一针一针缝着吉服:“漪房,怎么还没睡呀?马上就完工了,用不着这么赶吧?”
“嗯,马上就好了,你睡吧!”金兰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转身又进入了梦乡。
外面“嘭、嘭、嘭”地更鼓声声传来,“已经三更了!”漪房动动酸痛的脖颈,伸伸僵直的腰,满意得看了看桌上的吉服,轻轻吹灭蜡烛,回床休息。
这夜漪房睡得很沉,直到金兰骤起地惊叫声将她惊醒:“怎么了?”
金兰一脸的惊惶,手里还有一些零落的布块:“吉服…吉服…”金兰的声音已带着哭腔。
桌上、地上七零八落洒落的都是吉服的布片,昨晚还好好的吉服已经被人剪成碎片,漪房只觉得天眩地转,瘫倒在地。
这时,敲门声骤然响起,惊得二人面无血色,惊慌中漪房觉得有只手摸过来,湿湿的,冰冰的,扭头才发现金兰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自己身边。
敲门声一声紧一声的传来,两人惊恐相顾:怎么办?
“漪房、金兰,你们没事吧?”屋外传来了一个女子娇嫩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满玉!高悬的心稍稍平稳。“有…有事吗?”漪房定定神问道。
“我听到你们房里有惊叫声,就过来看看,你们没事吧?”
“没事!金兰作了恶梦被吓住了。”漪房答应着,一边示意金兰收拾屋内散落的碎布片,一边问道:“还有事吗?”
“没事,该是去针锈房的时候了。”
“你先去吧,我们收拾一下就来。”
满玉轻微的脚步声渐去渐远,二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背的凉意阵阵传来,原来浑身早已被汗水湿透,两人相视而笑。金兰问道:“漪房,我们怎么办?”
“如实上报林公公。”
“上报林公公?你疯了,我们俩会没命的。”
“那可不一定,这事还有回旋的余地。”说着看了一眼金兰,“况且这事是我自己揽来的,有事也有我一力承担。”
“这是什么话!咱们可是二位一体的,有什么事咱们应一起承担。”金兰气呼呼地说道。
漪房心里一热,泪险些滚落下来,一下抱住金兰:“我们会没事的!”这话像是说给金兰听,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林运房内,漪房跪地伏身请罪。“什么?”林运看到眼前一堆碎布片,一下就站了起来,“你是说吉服在昨天晚上被人毁了,这就那件被毁的吉服?”
“是!”漪房跪在地上垂着答道。
“谁…谁让你把吉服带回房间的?”林运觉得头一阵阵发晕。
“奴婢想早日完工,私自带回房间的。”
“你…你…”林运气得脸色铁青,手足发抖,“来呀,给我把窦…窦漪房关起来!”话音未毕已是瘫在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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