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似笑非笑的牧嘉绫一手举着刀子，一手握着钗子，刀尖正对着杨千月的下巴，距离脸颊的位置也不过一个手指的长度。

低垂着的眼眸，胡乱飞舞的刀叉在牛排上肆意，余光下瞥见那逼近的刀尖，映衬着灯光反射到杨千月的瞳孔里，微微一阵寒气渗的人发慌。

她哆嗦了一下，侧转脸颊，正对着牧嘉绫，刀尖距离鼻尖不过一个指甲盖距离。

“彼此彼此，牧二少爷的餐桌教养也不过如此。”

明明说着装比的话，手却一抖，叉子直接掉在了桌面上，发出咣当一声清脆的声响。

两人对峙了许久，牧嘉绫的刀子没有移走的意思，杨千月也不敢乱动，再转回去，显得很没面子，可一直停着，她很被动。

虽然是简单的动作，可她心里却有些慌。

再慌乱，也不能输给牧嘉绫，想要真的对付她，又何必陪着自己跳楼，又是请吃饭。

“动手啊？”杨千月下巴微扬，脸颊稍稍靠向刀尖，眼看着鼻尖就要与刀尖撞上，对面的人忽而温声唤了一声。

“嘉绫！”

她抬眸时，刀子不知何时已经被收走，对面的淮旭一脸温和的笑，好似方才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一般。

又是戏弄么？

“小旭，你不是要去洗手间么？”牧嘉绫举着杯子气定神闲的看着淮旭。

淮旭微微蹙眉，似乎有些不悦，视线又落在了杨千月的身上一扫而过，他转身离开了位置。

不多会，服务员送来了一对新的刀叉，递到了杨千月的手中。

此时，她哪里有心情吃东西。

总觉得和牧嘉绫在一起，每天神经都是紧绷着的。

这个人的性格也太多变了。

是多变，还是她压根就不了解？

肚子很饿，嘟噜噜的叫了几声，她拿起刀叉切了一块刚放到嘴边，胳膊被撞了一下，到嘴的肉块直接掉在了她的裤子上。

不多会，浅蓝色的牛仔裤上多了一块油渍。

她低垂着眼眸，视线直直的盯着那块碍眼的油渍，忽而噗嗤一声笑了。

余光下，牧嘉绫对于自己的幼稚行为似乎完全不放在心上，端着红酒杯，似笑非笑的等待着杨千月的反应。

这个男人简直是可恶到了极点，这饭是没法吃了。

血红色的红酒距离手边最近，她索性放下了刀叉，端着红酒凑到了牧嘉绫的酒杯前碰了一杯，“我思来想去，小老头似乎有严重的精神分裂，或者说属于人格分裂？按照医学来说，这类人的言行举止，与常人有异。所以...”

果真，牧嘉绫的脸色变了变，就连眸子里也带着一些微微的愠怒，杨千月瞄准了机会，手中的杯子顺着他的大腿直接扣了下去。

红色的酒渍顺着牧嘉绫的裤子一直一直的流了下去，黑色的西装裤子瞬间湿了一坨又一坨。

地面上，滴答滴答的落着酒珠。

气氛瞬间达到了最低，整个包厢里弥漫着寒气。

七月份的空调，吹的格外的寒。

杨千月不过是一时气头上，却不想自己也能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

包厢里本来也没什么人，淮旭被打发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