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千月忍着满身的汗渍去了洗手间里，大致的洗了脸和胳膊。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内心再次翻涌了起来。

因为老柳树和那个故事，她想到了奶奶，这一晃，奶奶已经离开很多年了。

思念泛滥成灾，回忆填满心扉，那人那情那故事早就消散不见，而留下的人除了回忆再与他们毫无牵系。

眼泪婆娑，迷了双眼，泛红的眼眸里，红血色惊悚血腥。

她又冲洗了一次，才回到了餐厅。

餐桌上，清一色的绿菜，撒了白糖的西红柿，蒜泥黄瓜没有蒜，蛋包饭满满的香气，撩人胃口。

颜色单调，没有任何配色，可看起来却好似夏日的一道风景，说不出的舒爽。

围坐在一起的人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吃了一口米饭，香甜可口，这味道真心好。

只是，缺了点了什么？

杨千月打量着用餐的人，半晌后，她才幡然醒悟，“嘉祺呢？你们吃饭，怎么不叫他？不是兄弟么？也太冷漠了些。”

桌前，三人停下了筷子，互看了一眼，没人说话。

淮旭才道，“已经叫过来，他依旧没回应。”

“没回应？？”杨千月有些懵，这个表弟虽然性格阴冷孤僻，几乎不与人打交道，可他们的态度更是让杨千月窝火。

“难道不是因为嘉祺，你们才有机会坐在这里吃饭么？一次两次叫不动，难道没有第三次？嘉祺在牧家一直就是这样被对待的？”

啪，筷子掷在了桌面上，起身的人是牧嘉绫。

淮旭与牧嘉阳看向了牧嘉绫。

“二哥？”

“嘉绫？”

又被自己惹火了？

这次，牧嘉绫又要发脾气了？

她为什么每次都会触怒牧嘉绫？

她垂眸歉意，正欲道歉，是她过分了，有些话确实不该她一个外人来说什么。

道歉的话，她几乎没怎么说过，即便是错了，除了对爸妈，张姨，亲近的人之外，她几乎没有道歉过。

卡在喉咙里很难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牧嘉绫没有发火，转身离开了餐厅，去的不是别处，是浴室。

啊咧，他不是刚冲了澡么？

被自己气的去冲澡？

“你说话就不能好听些么？好了，二哥已经去请那尊神了。”牧嘉阳停下了筷子，环臂靠在了椅子上，神情有些怪异。

神？嘉祺？

“什么？牧嘉绫不是去冲澡？是去找嘉祺？他不是早就冲好澡了么？怎么还在浴室？你们刚刚不是也去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直到这一刻，杨千月才惊觉，自己到底有多不了解自己的表弟嘉祺，又是多不了解牧嘉绫？

难怪妈妈一直对嘉祺格外的好，总说，嘉祺和你不一样，他需要人关心。

姑姑也时常自我愧疚不安，说她愧对嘉祺。

除了性格阴郁之外，她实在不理解，嘉祺已经是大三学生了，又是小说网络作家，出版过书，他过的并不差吧。

比起他来说，杨千月觉得自己才是最没用最一无是处的哪一个才对。

可如今，总觉得有些什么东西变了。

她疾步赶去了浴室。

浴室的门半开着，她不敢进去，只是立在门口，浴室里的水雾很大，弥漫着整个浴室，看不真切。

不多会，两个人影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