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浅静早就等在那多时,一见几人下车,立刻拥了过去:“怎么这么慢啊,等好久了我。”
“咦,这不是浅静妹子吗,几年不见变大美女啦”余刘发打量了一下像兔子一样跳过来的女生,眼睛里冒出惊讶的光。
“你也不赖,变更大了。”浅静瞄了他一眼,笑道。
“卧槽……”余刘发瞬时收起笑脸,说坏话被反击,这他妈说个好话还讨不了好。
“呦,妮子敢情你还拖家带口呢?”顾一柯挑眉扫了眼门口屹立在她身后的高高影子,媚眼嘻嘻的道。
“额……”浅静顿时脸上泛起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她提起小手挠挠耳朵,结结巴巴道:“这个……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嘿嘿。”
“啊呀,你倒是过来啊!”她突然转身向那男生吼道,语气带着女孩子的娇羞小怒,似是在责怪他把她丢在前线一般。
“来了。”男生应到。脚步轻快的走过来,在几人不怀好意的看戏目光下,摸摸后颈笑道:“不好意思不请自来,打扰你们小团体聚会了。”
“没事,即是老同学又是亲友家属。”
顾胺凡挑挑眉,看似云淡风轻却又将调侃上了一个度。
语毕,不等他人起哄,肖子祺便发出一声惨烈的叫。
“哎呦。”浅静狠狠踩了他一脚,肖子琪一个崩儿跳起来,因为疼痛而张大的嘴巴还未发出下一句话,浅静饱含幽怨的视线蹭蹭射来。
“都怪你,早知道不带你出来了。”
她嘟着嘴道。
“真是一对欢喜冤家,这么多年了,还吵个不停。”顾一柯摇摇头,无奈道。
“对啊,吵着吵着吵到一起了,接下来吵着是不是要吵到一张床上去了啊,嗯还是说……已经吵到……”
“哎呀,什么呀,才没有。”商浅静羞愤不已。
大家明面上虽说是在调侃,但心里却是极羡慕的。这两人是真的极配,从初中同座起就开始斗嘴,整日整日的吵,乐此不疲。
明眼人早看出两人之间暗生的情愫,如今也算是水到渠成。
顾一柯暗暗将视线投向另一边。
只是这一对……
哎,她不急,虽然曲折了点,但应该也不久了。
想到这,她嘴角慢慢挽起一个弧度,她拉过浅静道,“走吧,进去再说。”
-
走进事先定好的包厢环坐。
商浅静拉着肖子祺在靠窗的地方坐下,待连木坐好后,余刘发瞬势挑了个她旁边的位置,刚要落坐,顾一柯插足进去顺势一推,道:“过去过去,坐那边去。”
她自己也没有坐下,而是隔了一个位置坐下,连木旁边的位置空出来。
顾胺凡去交了包厢押金,这家餐馆有点特殊,客人吃饭前都要交一笔押金经费,以防喝多留人。
等他最后一个回来,只留下连木旁边的位置了,他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安静入坐。
“哎,都说女大十八变,啧啧,现在看看这句话还真是经典。”余刘发将视线往周边三个女生身上扫视一圈,与脑子里几年前那又土又矮的样子做了个比较,发出一声感叹,“岁月真是一把整容刀。”
“嗨,你倒是说说,我们是不是都变好看了。”浅静闻言眼睛一亮,笑着问。
“好看好看,都是女神了行了吧。哈哈……”余刘发爽快的笑。
“变化是挺大的,上车前见到一柯,我和老发都吓一跳,心想,呦这还是当年那毛头姑娘吗?”李耿放下酒杯,看了眼顾一柯,谈笑道:“在车上,我们聊了一路,字字句句都能看出她步入社会后的那份成熟稳重,连我们两个都不及。”
“嘿,你倒是看得清我。”顾一柯轻笑一声,这一声浅笑低低淡淡,却似乎饱含了那么多的心酸无奈。
“都是要长大的,我又不像你们有学上,那些天真、散漫与任性早就被我挥霍光了,不像你们还有个保护壳。”她的语气云淡风轻,仿佛冰冰冷冷的不含丝毫感情。但是听着却让人心酸无奈。
“一柯……”连木轻松喊她,张张口却说不出话来,她要怎么说呢?再多的安慰和同情,她怕是听得多了,也不需要了吧。
“没事,好啦好啦,你看我,说这些干什么,今天是聚会,都是老友这么多年没见了,就该说点好听的。”顾一柯对几人挥挥手,意识到气氛被带偏,急忙改变话题,潇洒的笑着,打断这忧愁的气氛。
“来来来,老余还有老耿,别忘了今天的正事哦,我们在车上商量好的,今天他妈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喏,你。”她手轻轻拍了拍顾胺凡,用一种大刑在前安慰犯人的语气道:“好好想想,怎么跟兄弟们解释你当年的光荣壮举,你看看,这可都是你舍弃掉的屁股尾巴。一声不响就砍了,现在也得给个说法吧。”
她指了指对面坐着的那两人,眼神瞥过身边的连木。对于这个问题,迫切知道的人太多,只是他们都不好提罢了,那现在就趁着这一次,由她这个局外人旁观者来挑起好了。
这根刺不挑,有些疙瘩也消不下去。
顾一柯话一落完,在座的一片沉默。
连余刘发也收起嬉皮笑脸的表情,他看了眼顾胺凡后,将眼神随意放在餐桌上,没有说话。
李耿放下手里的酒杯,也不说话。
连木抿了抿嘴唇,眼神扫过旁边人的脸,看着他微微转动的眼球,抿起的嘴角。她淡淡的垂下了眸,没有说话,却大部分注意力放在了左耳。
这里的人,都是在意的。
顾胺凡他该知道,他当时的一走了之,的确给很大一部分人造成了深深的影响。初中的少年少女,虽说年幼无知,但是感情却已经在积累存储了。
即使再淡然再嬉皮笑脸的人也是有感情的,抛去连木的几年情愫不说。那帮对他马首是瞻的兄弟,就如同被抛弃的残兵败将一般,没有主心骨的领导,他们自以为是的目标也被老师一个个洗改。
“其实也挺好,你要是不走,我和老余现在不知道在哪个厂搬砖呢,也没有个大学给蹲一蹲。”
李耿拿起酒杯,云淡风轻的一番话,虽说好像是感激他走一般,但是这种饱含讽刺的语气最是伤人。透露着浓浓的怨气和不甘。
当年他跟着几人闹腾,成绩虽然差却活的自在随意。他知道他不是顾胺凡,没有他的脑子却和他混就是在自决其路。但是有什么办法,这种浓浓义气编织起来的网就如同男女间荷尔蒙般迷人诱惑。
打架斗殴,路见不平,反抗封建顽固的老师,就像上战场一般豪气爽快,因为把他们当兄弟,从来没有把这些文气书生追求的什么狗屁成绩放在心上。
可是谁知道,他自以为的兄弟义气那么快就垮了,这个他最看中的兄弟居然就那么一走了之,无声无息的,丝毫没有给他们准备。
“对不起。”顾胺凡皱了皱眉,抬起双眼,直视着对面的两人,放低语气,很诚恳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那时候发生了一些事,我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年幼无知,没有考虑到你们,我很抱歉。”
回想到了那段时光,他的表情愕然暗淡下来,变得压抑苦闷。
他抿起嘴唇,没有再说什么。
最后那段时光他的变化,是人都能知道他怕是遭遇了什么重大事情。否则他也不会那么叛逆,放肆。
许是感觉到了他内心的翻云覆雨,几人立刻意识到他可能想到了什么痛苦的事情。
余刘发率先打破僵局。
他憨笑道:“算了算了,都是兄弟,不是姑娘家家的。这事说一句咱们就翻篇,反正几年前你那张桌子也替你挨了老子几千几万脚。老子也算解气了。”
“噗,对哦,你知道每次下课、吃饭、放学他们必干的事是什么吗就是往你以前那张桌子踢一脚。后来那桌子给踢破了,老师要换,他们还拦着不给换呢。”商浅静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想到了这么一件事。
有一天上数学课,数学老师把题目抄在黑板上,让下面学生在草稿纸上做。会做的人当然很快就得出结论了,不会的人那是越做越烧脑,越做越火气。
而从来没有安安分分做题的那些人当然属于后者。余刘发算的火气冲天,暴躁的将草稿纸撕掉揉烂。
终于熬到下课,他轰得站起来,冲过去就往顾胺凡桌子上踢了一脚。
“他妈的。”他踢了一脚感觉不够,又冲过去给补了两脚。
李耿笑嘻嘻的站起来拍拍他安慰了一下,也抬腿来了个空踢。
自此以后,心情不爽,这张桌子就被踢的哐哐作响。
“不解气,你可以跟我来一架,我让你们打。”顾胺凡闻言笑了笑,说道。
“好,这是你说的,吃完饭有的是时间和你干。”李耿一拍桌子,大叫道。
“好。”顾胺凡点点头。
“我去,要不要这样,没看见四只单身狗在旁边吗。”顾一柯突然出声。
肖子祺不好意思的将夹到商浅静面前的螃蟹肉给退了下来,转移目的地,放在了她的盘子上。
商浅静脸微微红,瞪了肖子祺一眼。
“啧啧,扎心了。要秀恩爱回家秀啊,或者等老子找到姑娘再说。”余刘发用手捂住眼睛,作出一副眼不干为净的样子。
“哎,这一对成了,你们俩呢”李耿突然将目标放在顾胺凡和连木身上,饱含深意的问道。
顾一柯打了个响指,给李耿投去一个干得好的眼神。
“什么我们俩啊?”连木装作不懂,脸蛋微微发烫,将头低下,想忽视大家的视线。
“啊!你们还没在一起啊?有没搞错啊?”余刘发心直口快,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