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就在那里。”玛丽轻轻地点了点头。
骆明山一招手,刚才走过来的那个侦探立刻走上前来。“这里有什么发现吗?”骆明山问。
那个侦探摇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现。他们已经打扫过了。这里太干净了,妈的,比我的皮鞋还要干净。”
骆明山低头看了看这个侦探的皮鞋,黑色的皮鞋表面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你是该打扫打扫你的皮鞋了。”他说。
骆明山的目光掠过地面、墙壁和架子。光滑的水泥地上干干净净的,什么明显的痕迹也没有。他早就听说协和医学院非常讲究环境卫生,与国内一般的医院不太一样,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这里的卫生是怎么打扫的?”他回过头问站在桌边的玛丽。
“这里都是由医院的清洁工负责打扫的,每天早上七点在工作人员上班以前打扫一次。很遗憾,今天早上这里已经打扫过了,但是清洁工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骆明山回头吩咐道:“小马,待会儿记下今天早上负责打扫这里卫生的那个清洁工的名字。”
他走到保险柜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这个据说是美国最新式样、同时也是目前世界上最安全的保险柜。除了个头高以外,从外表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来,不过据说这里面的设计非常复杂,按照厂家的介绍,如果不知道密码的话,想要打开这个保险柜的几率只有千万分之一。由于职业的缘故,骆明山对各种类型的保险柜都非常熟悉,他摆弄了几下密码锁就知道了,这个保险锁非常严密,但是千万分之一的打开几率也未免有些夸张了。
骆明山抓住保险柜的门把手,轻轻一拉,门随手就打开了,原来并没有锁上。他朝里面看了看,里面分成五层,但是,现在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东西也没有了。他仔细地观察了一番以后,就关上保险柜的门。
接着他又看了看保险柜的外观和周围的地面。然后,他走到架子前,对架子上的东西看了一番。他很难将眼前这些看上去像是石头一样的东西与骨头联系在一起,他用鼻子嗅了嗅,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泥土味。他克制住自己想要拿起其中的一块放到眼前瞧一瞧的冲动,转身回到了桌前。
骆明山用目光示意那个皮鞋上有灰的侦探,那个侦探一点头,表示这里都已经检查过了。
骆明山转向玛丽,用手一让,“玛丽小姐,我们坐下谈吧。”
大周和小马这时走到了保险柜前,打开门,小声地研究了起来。
骆明山把风衣和礼帽都放在了桌子上。坐下后,骆明山打量着这个像火柴盒一样的房间。这里没有窗户,除了门以外,上下左右都是结结实实的墙壁,这解释了为什么这里的空气这么沉闷,即使白天把地下室里所有的门都打开,空气也无法正常流通,更何况这是最里面的一个房间。
一盏日光灯在他们头顶上发出乳白色的光线,这里没有自然光源,只能靠电灯照明,在灯光下呆时间久了,很容易让人失去时间的概念。
骆明山试着让自己想象一下在这里工作的情形。像在其他地方一样,他脑子里一片空白,显然他缺乏这方面的想象力,尽管由于职业的需要,他到过各种稀奇古怪的地方。这时,他看到坐在对面的玛丽正在看着他,便对她笑了笑。
“您在笑什么,探长先生?”玛丽问道。
“我实在无法想象得出你在这里是怎么工作的?”
“我大部分的时间是在上面的办公室里工作的,但是,早晚我都要下来检查一次。至于说到在这里工作嘛——”玛丽看了看屋子的四周,“像在别的地方一样,习惯了就好了。”
骆明山想,我的工作恰恰就是和那些总是打破人们习惯的人打交道,比如说昨晚的那个窃贼。
“这里的东西,你们动过吗?”骆明山用手指划了一个圈,把屋里所有的地方都包括进去了。
“我们只是检查了一下,看看还有什么东西丢失了。”
“其他房间呢,也都检查了吗?”
“是的。”
“在别的屋里有没有发现什么东西不见了?”
“没有。只有这个房间里的保险柜被盗了。”
“看来这个窃贼的目标十分明确,就是奔着北京人头盖骨化石来的。”骆明山掏出了烟盒,忽然意识到这里大概是不允许抽烟的,就把烟盒又放回到风衣的口袋里。“那好吧,玛丽小姐,让我们从头谈谈事情的经过吧。先说说今天早上的情形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