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别墅图纸
作者:楼兰夜风      更新:2020-04-11 12:47      字数:3124

进入系统时需要六位数密码,这样一来不可能是那句咒语,我试着把家里日常生活存款卡的密码输入,果然正确进入系统,姜荷和我不免欢欣鼓舞。

视窗系统下内容多了不少,有一些照片,有他出去开会的,也有我们一家过年过节的居家照和数量不少的旅游照片,但这些家里的其他电脑里也有;我在一个文件夹里看到了几篇他的年度工作报告,四平八稳的官样文章,毫无特别;电脑里保存了一些书籍,天文地理政治武侠无所不包,但是没有宗教方面的,咒语无处对应,作为一个无产阶级革命退伍军人,他的电脑很正常。

我们也打开了所有文件夹的可见属性,没发现隐藏的内容。我和姜荷有些纳闷,虽然父亲是搞密码的,善于藏东西找东西,但是应该不至于搞得太复杂让我找不到北。

我和姜荷翻了一个多小时一无所获,姜荷对我说:“谁会相信你爸搞一个保险箱就为了送你一台电脑?你再好好想想,你爸有没有过什么暗示,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我苦思冥想了半天,最后说:“还是放过我吧,我和我爸的交流很有限,有任何异常我不可能毫无印象,除非我爸当时交待的时候我正好犯病,如果真是那样,我们已经干掉了那个懂内幕的,没戏了。”

姜荷不死心,问我:“你妈有没有可能了解一点。”

我很坚决地否定了:“我爸这么设计就是为了绕开所有人,在他万一出意外时,这个电脑会到我手上,于是我自己可以处理后续可能发生在我身上的问题。我想他对我不放心的无非就是治病的事情,其他的事情都没必要鬼鬼祟祟。你不是曾经奇怪为什么我爸不担心他自己出意外后我的病无人负责吗?我想这个电脑就是他留给我的杀手锏。现在我的病已经治好了,能不能找到他给我留下的信息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姜荷却不同意:“这些我都想到了,我就是要找到他有关于我父亲试验的详细内容,那里面多半会涉及我们两人搞人体实验的问题,有了这个信息,我们都不用再跑新疆了。”

我看着姜荷:“拿到了又如何,我们还能举报你父亲不成?”

姜荷停下鼠标,看着我很认真地说:“我当然不是为了举报他,但凡试验都是有目的的,你就不想知道他们当初到底想要做什么吗?就不想知道我们是否有朝一日还会出现哪些新问题吗?别忘了我们的基因是不同于正常人的,某种意义上讲我们是不是人类都难说,我们的生活实际已经走上了一条异于常人的路,你非要糊里糊涂走下去最后死得不明不白?有了证据,我就可以逼我爸说实话。”

为了不显得太怂我立马赞同了她的说法,并积极地继续一个个文件夹翻看,但一个多小时过去依然毫无所获。

施廷打来电话提醒我们可以出发了,我总算解放了。海鲜馆子并不是在岛内的海边,而是在岛外的翔安区。岛内海边的酒店海鲜价格被游客哄抬得让人难以忍受,我们当然不会去凑热闹做那个冤大头。

翔安原本是厦门最角落的地方,以前去那要从其他区绕,因为一直没有直接出岛过去的跨海大桥。现在开通了海底隧道方便多了,之前只有老饕光顾的真正渔家酒店现在得到了蓬勃发展。

即便如此我开着父亲的别克君威也用了将近一小时才到达这个海边小渔村。太阳只剩下一个边露在海平面上,满天的云霞红得火一般。我对姜荷说:“看这个架势要来台风了。”

施廷还没到,我和姜荷没进店,就站在路边看着大海,享受海风的吹拂。姜荷白色的裙子被风吹得猎猎飘舞,几欲乘风归去的闲适中表情象被轻抚的猫。

风在草上起舞,天色向黑,蜻蜓在寻找过夜栖息的草尖。姜荷用日语唱起了日本民歌《红蜻蜓》,她唱的很好很投入,歌声婉转伤感感染了我,我也跟着哼起来。我一直很喜欢这首歌,小时候我和姜荷一起用中文唱过,那时候我们唱得兴高采烈。我们问晚霞中的红蜻蜓童年时代遇到它是哪一天,似乎是在和红蜻蜓分享快乐的儿时记忆。其实童年时代遇到的红蜻蜓都已经死于那个秋天,今天看到的红蜻蜓,属于如今孩子的童年记忆。

施廷在停车场对着我挥手呼喊,我和姜荷走了过去。

施廷非常惊讶我剃了光头:“你到底是去了西欧还是西天?刚才开车路过我心里还嘀咕,这贼秃怎么长得那么像楼兰雨!”

我没理他,直接介绍了姜荷,他真心实意地说了一堆久仰,然后拍着他女友的后背对我说:“丁瑶,上次你见过的。”丁瑶和我点头微笑:“还是我,意外不?”

施廷对我的光头兴趣不减,不停地问这问那,我顺嘴说和姜荷打赌输了,所以剃了个光头。他大惊小怪:“这也太浪漫了,万一你赢了怎么办?”

姜荷微笑着说:“那就重赌一次。”

这个酒家占地越来越大,设计也越来越讲究,每个包间都有个后门通向一个单独的小花园,花园白色栅栏上开满粉色玫红色的三角梅,小花园又有个小门,直通沙滩大海。两个女孩对此特别感兴趣,趁点菜等菜的空档,直接奔向了渐渐黑暗的沙滩。

点完菜施廷望着远处的女孩们,凑过来对我说:“兄弟,我碰上大事了!”

我本能地以为他把丁瑶的肚子搞大了,结果他鄙夷地看着我:“搞大个肚子对我什么时候叫事?你也算是我的朋友?”

“性病?”

“你怎么这么厉害!”他冷眼看着我,两手一摊,学着我的口吻:“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让我高兴?你就不能衷心祝愿我时来运转?你这人怎么他妈这么市侩!”

我说:“你说的都是我的词。”

施廷懒得和我废话,他把随身的皮包打开,拿出一个文件夹,把里面的文件都摊开展示给我看。

这是一些房产文件,关于鼓浪屿上那栋老别墅的。文件非常齐全,分门别类编了号码,有大清、民国时期的地契的复印件,也有恢复政策后拿回产权时办理的土地证房产证复印件。因为时代因素情况复杂,涉及土改、征收、没收、经租等历史,还附有当时政府的征用文件和各种政策文件的影印本,许多材料看上去是八十年代拿回产权时整理的,但也有不少大清、民国时期的老文书,我甚至看到一份光绪时兄弟分家的清单字据复印件。

我问施廷:“你亲戚要卖房子,有这份人民政府的房产证土地证就够了,他们把这些拿给你干什么?”

施廷说:“这些人对大陆的事还是吃不准的,总觉得咱们这是法外之地,做事不靠谱,所以恨不得把所有能证明自己产权的东西都拿出来。先期的工作都是我负责,全部谈妥以后他们回来签字就行了。”

“买家找到了吗?”

“还没有。”

“那你的时来运转是什么?你发现什么法律漏洞可以侵吞这栋别墅?”

“谢谢你的赞赏,我还没这本事。”施廷手脚麻利,从文件里抽出一张递给我:“你看看这个。”

这是一张手绘的平面图,虽然简单却很精确,像是有相当制图经验的人画的,图上房屋、花带、草坪都用不同阴影表示,虽然表示方式和现代不完全一样,但也一目了然,时代气息很浓却也相当专业。

施廷说:“这是别墅的平面图,这样的平面图有三张,都不太一样,最原始的是清末的,制图繁杂却不精准,大部分还是靠文字描述。”施廷边说边把三张图找了出来,展示给我:“清末的这张和我给你看的这张比较接近,占地范围基本一致。另一张是改革开放后补证时勘画的,少了最左边一小块草地,我现场看了,大概有二十多平米。”

“你不会是自告奋勇想把这部分地要回来,然后和亲戚分成吧?”我忍不住插嘴。

施廷摇摇头:“要不回来的,这块地的所有权纠纷当年已经开过庭,这二十多平米的产权变更记录涉及机密无法查询,所以起诉失败。”

我说:“我一个朋友家也碰过类似情况,当时政治环境和现在不一样,很多东西比较敏感,过了一些年提起行政复议要求政府信息公开,最后问题还是解决了。”

施廷又摇摇头:“我们后来也是请了很好的律师的,也起诉了政府要求公开信息,但是当时政府提交给法院一份解释文件,法院最终还是判决我们败诉。”

我问:“解释文件怎么说的?”

施廷看着我露出诡异的笑:“法院说解释文件本身也涉密,不宜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