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湘看着徐远，“晓峰，你不懂，他却懂。”

“我不懂，我什么也不懂。”徐远低声说着。

“是嘛，你既然不懂，那我就说出来让你懂。”林楚湘说着。

徐远不说话，只是看着车窗外的夜景，静静的，静静的。

“你喜欢的那个人是映月吧？”林楚湘问着。

徐远转过头，看着林楚湘，“你怎么知道？是小百合告诉你的？”

“不，他们谁也没有告诉我。原本我并不知道这些。昨晚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突然在想映月，然后就想起了你。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昨天映月出事，你可以坐在办公室一直不出来。为什么昨天我们带映月的尸体过来，你会是跟我一样的反应。想着想着，我突然明白了，因为映月对你来说不仅仅是个战友。还是你最爱的女人。”林楚湘说着。

徐远苦涩地笑着，“楚湘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我不是越来越聪明了，只是失去的越多便越成熟罢了。”林楚湘说着。

“我爱映月，我知道她也是爱我的。只是一直以来，我们谁也不愿把这份感情说出来。”徐远说着。

林楚湘看着徐远脸上的悲伤，温柔地说着：“徐远，别再用这样的方式发泄了。映月她不想看到你这样。”

话音刚落，徐远的眼泪夺眶而出，他今天只是想找个人打一架，他以为弄得全身伤痛才能暂时忘记失去的痛。可其实他清楚，这种方式不过是自欺欺人，他还是很难受。

“如果我是你就把眼泪跟悲伤全部收起来，打起精神为她报仇。”林楚湘忍着眼泪。

“你就是这么让自己平静下来的吧？”徐远看着林楚湘。

“是，我是用这种方式。而且我也告诉自己，中国有很多像映月一样苦命的女人，我不想让映月的悲剧再发生。我要真正为这场战争出力，赶走侵略者。我相信映月也希望我这样做。”林楚湘回答着。

是啊，冯映月曾经说过，希望不要再有悲剧，希望夜上海的姐妹们都过上好日子，他怎么就忘了？徐远擦了擦眼泪，他要帮映月实现愿望，要给映月报仇。

看徐远不再流泪，林楚湘说道：“怎么样，想明白了该怎么做了吧？”

“明白了。”徐远说着。

“那我就不多说了，我们各自回家，明天起继续做我们应该做的事。只要有机会，就帮映月杀了那些人。”林楚湘说着。

“楚湘姐，你如果要报仇，也算我一个。”吴晓峰也插嘴道。

“好。算你一个。”林楚湘看着吴晓峰。

接着车子又启动了，林楚湘把徐远送回家，然后自己也回去了。

福子送林楚湘回房间时，突然说着：“丽香小姐，今天小百合房间的留声机一直在唱，那声音太大了……”

林楚湘点点头，“我明白了。我去看看她。”

林楚湘说着转身走向小百合的房间，那留声机还在唱，是古典音乐，林楚湘对古典音乐一窍不通，听不出来伊藤小百合放的是什么。但她知道这是伊藤小百合在纪念冯映月。于是她只是静静站在门外，并没有进去。

然而林楚湘不知道，其实伊藤小百合就背靠着门坐着，她听到了林楚湘的脚步声。见林楚湘迟迟不敲门，她便站起身，打开门，红着眼睛对林楚说：“我吵到你了吧？”

林楚湘摇摇头，“你没吵到我，只是我觉得这音乐好听，就想在你门外多听一会儿。”

“别在门外听了，进来吧。”说着伊藤小百合把林楚湘拉了进去。

福子看伊藤小百合没事，就退了下去。

林楚湘坐在伊藤小百合的床上，静静地看着这个刚哭过的女孩。

“你都知道了吧？”伊藤小百合突然问着。

林楚湘知道伊藤小百合问的是什么，她点点头，“是，我知道了。你们都是傻瓜。”

“我不傻，真正傻的是映月。她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徐远，她这次是一心求死。”伊藤小百合说着。

林楚湘抱住伊藤小百合，温柔地说：“别难过了，我们必须正常点。只有这样才能给映月报仇啊。”

“我知道，我都知道。昨天我也劝你。可是丽香怎么办，只要闭上眼睛，我就会想起映月，想起她可怜的模样，我想现在就为她报仇。”伊藤小百合激动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