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声音恍如惊雷响在耳边，谁也未曾想到，这个时候，方越竟然主动退出了方家。
“方越族弟，不可。”
“小越，不要。”
“为什么？”
方家人纷纷阻拦。方啸也是一脸阴沉，怒吼道：“你，你这一定是故意的。”
先是让方霄云被迫承认他方家身份，拿到族会第一名的赏赐就立刻退出方家，这一系列绝对是早就预谋好的。
方越目光无所畏惧看向方啸，“不错，我就是故意的。在方家这么多年，我渐渐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不要忍气吞声。”
“因为就算你忍气吞声，别人也不会感激你，反而会更肆无忌惮地欺负你。”
“该报仇的时候，就绝对不要等到下一次。”
方越将这些年，他和姐姐受到的不平等全部说了出来。
“难不成三族老还要像以前一样教训我不成？”
方啸气得七窍生烟，却说不出半个字来。现在的方越强大的连他都是忌惮，实在想不通，为何这小子不到一个月的光景，竟然能够成长到这个地步。
简直不可思议。
众人或多或少都知道方越的叛逆与固执，便没有再过多相劝。方霄云也是如此，只是看了看方泽，低声道：“我知道这些年来，的确是我们做的不对，我作为族长，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但是无论怎么说，是我们方家将你捡回来，将你抚养长大，教你读书写字，传你灵诀灵技……”
“够了，将我捡回来的是我爹我娘，不是方家，将我抚养长大也是他们。教我读书写字的，是小姑，不是你。灵诀灵技是二族老传授的，和你没有半分关系。”方越打断道。
方霄云脸色一冷，难看尴尬，的确，在方越的成长路上，他起到的作用少之又少。
“好，就算如此，那他们也算方家人，你也算承了方家的养育之恩。今日你要离去，我不拦你，但是看在昔日情分之上，你就再帮小泽一次，让他加入银月学院吧。麒麟金榜的人，是有权利多带一人的。”
这点，在知道方越就是灵溪的时候，他早已经有所算计。
“呵，我已经让方泽免去了欺瞒之罪，而你还想得寸进尺，让我帮他进入银月学院，你觉得我应该这般毫无底线地以怨报德吗？”
方越冷笑，方霄云为了方泽，真是可耻到了极点，似乎不榨干自己任何一点利用价值就不甘心一般。
这种做法，也令众人不齿，低声暗骂着。
“难道……难道，你真的要我跪下来求你吗？”
方霄云颤抖着声音，再次走了出来，双腿颤动着，似乎真要朝着方越跪下来。
这一幕，令得所有人都是色变，谁也未曾想到方霄云为了方泽的前途，竟然能够做到这一步。
堂堂一族长向小辈下跪，那该要多大的勇气啊。
方越摇头道：“方族长还是别折煞我了，我承受不起。”
方霄云脸色一变，他以为方越会答应，他认为自己做到这一步，方越应该答应。
可是，他没有。
难道，真的要跪下来？
这一刻，方霄云又是迟疑了，这里这么多人，有方家的，还有远道而来的，他若是真的跪下，那今后还有什么颜面。
“父亲，你不能跪。”
突然，一道急切的劝声从人群之外传来，方战洪听说族会出现意外，自己强行出来便是看到了这一幕。
他父亲，堂堂一族之长，如何能够向一名小辈下跪。
方战洪冲进人群，冷眼看着方越，“当初清溪山脉击杀你，是我一个人的意思，和旁人无关。你回来，不就是想要个交代吗？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今日，就在这里给你个交代。”
砰砰。
双腿跪地声，在这黑夜之中响起，惊呆了所有人。
方战洪跪在地上，“方越，够了吗？是否还需要我还你一条命？”
方越摇头，“我要你的命何用？若是方霄云跪我，我倒是真承受不起，但是这一次是你先要杀我，你跪我，我自问能够受得起。”
“如此，便够了，你击杀我的事情，还有之前的种种，全部一笔勾销了。”
“方越，你这混蛋？一句一笔勾销就完了吗？泽儿的事情，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方战洪咆哮，他忍辱下跪，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子。
他很清楚，他自己天赋不好，做事也优柔寡断，但是自己的儿子天赋高，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方泽铺路而已。
当初之所以会受薛烈挑唆去截杀方越，也是为了方泽。
哪怕他方战洪是个废物，是个不成器的父亲，也会给儿子最好的。
这一幕，令得不少人唏嘘，低声说着是方越做得太过分，太不近人情了。
“方霄云，方战洪，你们再这般，我倒是不介意让银月学院知道这里冒名顶替之事。”鹤红烟也是开口施加压力，令得他们不敢再多说什么。
“小越，答应他。”突然，方崇走了出来。
“就算要离开方家，也该大大方方，心无所愧地离开，那方泽既然想进入银月学院，你答应便是。”
方越看着方崇，点头，“好，我答应你们。覃默长老，银月学院那边，就麻烦你将方泽的信息登记一下。就说……他是我的奴仆吧。”
堂堂方家小少族长，就这样成了他的奴仆。
“好。”覃默也是举手之劳。
“还有，那石台之上所有的东西，我一样都不会要，全部送给方家，就当我回报这些年方家的养育之恩。我想，应该绰绰有余，反正你们也就是管我一日三餐而已。”
方越朗声道，随后，对着方崇，江柔跪了下来。
“爹，娘，小越虽然离开方家，但是不论今后我是何身份，我依旧是你们的儿子，你们依旧是我的爹娘。”
“二族老，小姑，姐姐，求你们原谅，小越又要任性了一次。”
在方家之中，方越心底承认的亲人朋友不多，也就这么几人而已。
在帮方泽这件事情上，他是不甘的，似乎自己所做的一切，在方霄云他们看来都是那般微不足道。
不过，不甘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