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觉得此人如何?”见人走了,守在门口的小弟便推门而入,张口就问。
他是王麻子手下最能打的一号,行事也比较沉稳,所以深得重用与信任。
王麻子抬眼,意味深长道:“是个人物,轻易得罪不得,一山的事就暂时搁下,这小子最近搞了不少事,咱走着瞧,对了阿龙,准备一下,过几天随我去拜访一个人。”
“是,大哥。”
……
任飞倒真不见外,随意拿出中华点上,还抛了一根给王麻子的小弟,吐了口烟雾才说:“开车。”
出了西区,任飞叫那个小弟拐了个弯,直接赶回家去了。
爸妈都是起早贪黑,已经出门了,小妹在家看书,任飞打过招呼就钻进了自己的屋子,关上门,从床底拖出了一个手提包。
正是上次去邮局取回来的那个包,这几天一直搁床底没动,上了齿轮密码锁的。
任飞缓缓打开,取出塞垫的报纸,开始扒拉着里面的东西。
最上边是一部全球通的卫星电话,足以覆盖整个地球所有角落,可以呼叫世界上任何一台通讯器以及无阻碍发送任何信息讯号给同种机型,还附带精准实时定位、全球指南等功能。
这是相关上级给“暗刃”装备的目前最先进最强大的通讯器,一人一台。
接着,一柄多功能军刀,一柄包钢合金匕首,一把暗沉的三棱军刺……
他一样一样地取出,用毛巾擦拭,又放回去,动作很慢,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这些,都是随他征战四方,饮过血的极致冷兵,他用得挺顺手,一直随身带在身边。
“暗刃”一出,再无热火!
冷兵器在他们七人手中,足以全面压制热武器,他们,才是当之无愧的“兵王”!
确实没有高凡说的那玩意儿,倒有几把不错的手枪,像沙漠之鹰、意大利伯莱塔92f、美国柯尔特m2000、德国p229等有数的几种名枪,任飞都有收藏过,毕竟,哪有不好枪的兵?
不过枪那个玩意儿比较敏感,尤其是大陆,所以自解散以后,任飞他们就没怎么碰过了。
清理完这些,任飞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提包夹层,从里面取出一块木方来,这块木方长约三寸,宽两寸,一寸来厚,古色古香,严丝合缝,宛如一块实木。
只有任飞自己才知道,这并非是一块实木,而是一个暗藏玄机的木匣!
木是上好的紫檀木,材质致密坚硬,入水即沉,因年头过久而显现紫红褐色条纹,纹理纤细浮动,变化无穷,孕有芳香。
三年前,这个木匣出现在南非一个部落,曾掀动了一股血雨腥风,无数顶尖高手暗中汇聚,企图谋夺,他们拼尽手段,相互厮杀争抢,当真是激烈!
最终,机缘巧合之下,却被任飞所得,虽然他并不知晓里面所藏之物,但足以料到其珍贵程度,所以一直小心保存。
这个木匣应是上了机关锁一类,无迹可寻,锁位看不见摸不着,不是行内大家绝难找出门道,更别谈打开了,而一旦施以暴力,则里外皆毁!
“也不知道锁王能不能打开这种锁?”任飞突然对那个素未谋面的锁王没了信心,不过总要试一试才行,他也很好奇这里面装了什么宝贝,值得那么多人不惜性命,飞蛾扑火?
想着,他收拾好提包塞回床底,换了身正装,找了块白巾将木匣包裹起来,刚好可以放进内兜,就匆匆出了门。
到了码头,一干小弟已经到了,方威也在,看来萧杰已经不需要留人照顾了,今天有货来,所以几乎是全员到位。
任飞叫来高凡,把事情丢给晓东,然后便开着白色福特小跑走了。
高凡坐在副驾驶抽着烟,“王麻子说啥了?没龇毛吧?”
“就喝了个早茶,没啥。”任飞一脸没所谓,转而问:“你知道锁王的地儿吧?”
“十三号码头,具体位置过去那边问问不就行了?”高凡来了兴致:“诶到底是啥玩意儿啊?让你这么上心,还亲自去一趟?”
任飞有意吊吊他的胃口说:“待会儿不就知道了?”
……
二十分钟后,福特小跑才拐进西区,说实话这车子用来穿街过巷,实在有些糟蹋了,亏得任飞技术好,不然还真玩不转。
任飞停下车,让高凡下车找人打听了一下,才接着东拐西拐,一路开到了锁王陈坤的地界。
“昨天便听说有贵客上门,没成想这一大早就来了,哈哈哈,飞哥,里面请!”
陈坤四十左右,留着一嘴很有味道的胡子,一身唐装下裹着一具颇有些瘦小的身子,他仿佛早知道任飞要来。
任飞和高凡并肩上前,拱手回礼道:“哈哈,久闻锁王豪爽,果真名不虚传。”
十三号码头果然要小很多,江面也窄,极少看到大船,倒挺安静。
不过,这可不是锁王营生的活计,要靠这讨生活,那还不得喝西北风?
众所周知,他的主要来源还是老本行——万锁行,他的锁,几乎垄断了整个贫户区,走进千家万户,可以说,凡是用得上的锁都是从这儿买的,他的生意甚至还打出了贫户区,越做越大!
当然,这也是近两年的事儿。
任飞和高凡随着锁王一行走进仓库,便有小弟端茶看座,问着飞哥凡哥好。
几句寒暄过后,锁王陈坤直奔主题:“飞哥,实不相瞒,那种勾当我早已是下了严令禁止的,想不到那两个小子见财起意,竟敢动你的车,实在是抱歉,我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以为,任飞二人这是上门问罪,自己管教不严,也确实理亏,索性先入为主,说完扭头喝令小弟把人带上来。
任飞不动声色,看着几个小弟进屋去,把偷车那两个小子提了出来,他俩此刻被绑得结结实实的,一脸颓丧。
可不?昨天刚被任飞绑过,今儿又被老大绑上了。
他俩昨天在七号码头被吓得不轻,悻悻地赶回来,商量之后还是决定如实上报,并传了任飞的话,以求宽大处理,反正人说了今天会上门来,左右也兜不住。
可没想大哥会这么生气,二话不说就把他俩给绑了,能不委屈吗?说好的坦白从宽呢?
陈坤起身道:“飞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人我交给你,任你处置,绝无二话!”
“锁王言重了,我既然放他们回来,就没打算再追究了,怎么说也是你的高徒,这份薄面还是要给的。”任飞这才起身,拱手笑道。
“哦?”陈坤一怔,旋即斜睨两个小弟,冷冷道:“你俩还不谢过飞哥?”
二人惶恐,这才算是完了,忙道:“谢……谢谢飞哥,谢谢飞哥。”
任飞一笑置之,心思显然不在这上面。
陈坤早已是人精,哪能还不清楚?撤下了两个不争气的小弟,抬手示意任飞落座,这才道:“飞哥可是有另外的事?不妨说来听听?”
任飞并没坐下,反倒拱手说:“听闻这天下就没有锁王开不来的锁,所以小弟想请锁王出手,帮忙开一道锁。”
“那看来这定是道非同寻常的锁了?”陈坤不动声色,端过茶杯拨了拨茶叶,也不表态。
“实不相瞒,确实如此,不过想必难不倒锁王吧?”任飞落座反问。
陈坤还未说话,旁边一个少年却开口了:“飞哥有所不知,我家师父已经封手多时,轻易不出手,一出手是有规矩的。”
师父?
任飞心底一愣,旁的小弟即便学了几分开锁的本身,也只能称之为大哥,而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却开口叫师父,那该是真正的嫡传高徒了,至少学了些锁王压箱底的本事。
“哦?不知有什么规矩,可否说出来?”
陈坤适时放下茶杯,笑道:“小徒不懂事,说话不认人,飞哥见笑了,你大人大量,我又岂能小气了?”
见任飞坐着喝茶不语,高凡秒懂,当即站出来说:“诶~这规矩就是规矩,可不能轻易破了,还请锁王发话。”
“这……不妨让我先瞧瞧究竟是什么锁?”
“自然可以。”任飞微微一笑,从内兜里取出白巾包裹的木匣。
高凡接过,珍而又重地托着,几步上前,递给了锁王。
陈坤入手不由一沉,还未打开白巾,就惊疑道:“一等一的紫檀木?”
任飞一听有戏,赞道:“锁王不愧是锁王!”
陈坤缓缓打开白巾,随着一股沉郁的淡香溢出,里面的木匣展现出来。
周围有人顿时露出不解之色:不是说是一道锁吗?咋变成了一截木头?
高凡都有些怀疑的看着任飞了,那眼神很明显:你确定不是在耍猴儿?
只有陈坤和方才发话那个少年是真行家,一脸郑重其事,眉头紧锁成“川”字,仔细观摩着小木匣,看来至少是听过这种机关锁的。
陈坤左看右看,索性扯掉白巾,拖举起来将底部也瞧了个遍,还不停用指尖一寸一寸地摸索,一时间眉头挤的纹路更深了。
任飞也不打扰,他有足够的耐心,静观其变。
又过了一会儿,陈坤不得不放弃人工探索的途径,吩咐道:“小历,准备家伙。”
“是,师父。”被叫做小历的少年舒展眉头,带着些许激动进屋去了。
师父多少年没用过仪器了?
陈坤站起身来,一扫愁闷,反倒来了兴趣,拱手道:“飞哥,这种暗藏的机关锁尤为罕见,极其难开,最难的就是找到锁位,可否稍作等候,容我进屋用仪器试试?”
“锁王请便。”任飞笑着抬手道。
陈坤点头,吩咐剩下的小弟照顾好二位贵客,就托着木匣转身进屋去了。
等了一会儿,高凡忍不住凑近,耳语道:“小飞,我看这里面又是件了不得的宝贝,你就这么放心,让他带进去关着门捣鼓?”
“行有行规,放心吧。”
任飞一脸淡定,闲情逸致地品着茶,他比谁都清楚木匣子里的东西之珍贵,但他却一点儿也不担心,锁王图谋不轨,会搞些小动作。
因为,仓库中那间屋子,离自己不超过十米!
神秘指环在手,只要他静下心,就能无比清晰地感知方圆十米之内的各种因素,包括空气流动,人的呼吸,蚊蝇振翅……
可以毫不犹豫的说,任何一点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任飞的耳目脑海,端是神奇无比!
锁王打开木匣,必定会有异响,倘若他见宝起意,定会呼吸加剧,如何瞒天过海?
所以,任飞才这般放心,一切源于自信!
此刻,屋子里都也有异响传出,不过那都是仪器运作的声音,很细微,很稳定,若是以前,任飞是绝对听不到的,尽管他听力变态!
十分钟后,陈坤捧着木匣走出,小历跟在后面,二人皆是一脸沮丧,如出一辙,看来是失败了。
“飞哥,你这锁天下无双,我实在是无能为力,连精密的仪器都奈何不得,找不出丝毫破绽。”
“有劳锁王了。”任飞倒不怎么失望,越是如此就越说明里面的东西金贵,只好另请高明了。
陈坤归还木匣,连忙谦道:“哪里哪里,是我学艺不精,没能悟透祖上传下来的手艺,比我那大伯差远了!”
“哦?敢问他老人家人在何方?”
“京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