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戴罪
作者:水犹寒      更新:2020-04-28 23:10      字数:2383

只有相互信任才能长久不是么?

沈辞认真的神色落尽顾谨言的眼中,他有些愕然的抬头,一眨不眨的望着她,深邃的眸中透出点点欣喜,但依旧还是保留了几分小心翼翼。

沈辞仿佛是看透了他的内心一般,笑着道:“我自然是生气你的!怎么就那么傻的钻进人家的算计?若我一直看不清,即便成婚也是与你夫妻反目,到时你要怎样?我若要你也尝尝同等的滋味,你又要怎样?拿命来抵么?”

说到这,她神色不由得冷了几分,但很快有松缓下来,继续道:“可你向我坦白这件事,没有想办法替自己遮掩,又让我觉得很高兴。不是说坦白从宽么,那我愿意宽纵你一次,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她板起脸,冷哼了一声。

顾谨言闻言却像是又活了过来一样,她知道这是一场算计,还说“死罪可免”,那他就不会被她讨厌嫌弃!

他心中欢快起来,恢复了之前的嬉皮笑脸:“娘子大人愿意给我机会求得原谅已是最好不过了,至于活罪什么的,但凭娘子处置。”

沈辞白了他一眼,随后神色认真道:“顾谨言,我们既然做了夫妻,那就要白头偕老才行,只是这样一来,你我夫妻一体,以后就会有很多事都无法也不能避着对方,否则岂不是要时时带着面具过活?那并不是我想要的日子,更不希望我们之间变成虚情假意的样子。”

顾谨言的心顿时就软成了一滩水,也因此更加觉得对不起沈辞。

他的阿辞是多么通情达理又明辨是非的一个人,若是他与她坦言了武文桥的事,想来就算她一时不信也会让人去调查的。

可他却选择瞒而不告,甚至自作主张……

想到这,他又止不住满脸愧色,将沈辞紧紧的抱住,低低的喊了声“阿辞”,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又觉得此时不管是怎样的承诺都是苍白的,他若有心,该拿出点实际行动才是。

沈辞见他这副模样,知道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心里肯定是有数了的,倒也没非要他做出什么承诺的意思。

……

寄暖刚取了素斋回来,白祈便像是不知道从哪里闻了味道似的凑了过来,打了声招呼便大咧咧的占了个位置,也不用人伺候,自己拿了碗就开始盛汤盛饭。

顾谨言的脸色黑了又黑,想要出言赶人,却看到一旁的沈辞笑的温婉,并不介意的样子,溜到嘴边的话就又咽了回去,怏怏的拿起筷子。

沈辞抿着嘴,笑道:“白少主都来了,不如将四皇子也请来吧,人多一起吃也热闹。”

顾谨言的俊脸更黑了,有些怀疑这是不是沈辞说的“活罪难逃”,但他还是一本正经的拒绝道:“他现在还是戴罪之身,用不着叫他。”

沈辞似笑非笑的给了他一个眼神,似是再说:你就不是戴罪之身了么?

顾谨言越发觉得这是对他“活罪难逃”的惩罚了,一张脸顿时苦了起来。

不过沈辞也没在提去叫顾谨衍一起来用饭的事,连毫无自觉的白祈都在吃了一整碗饭之后,被她给打发走了。

顾谨言顿觉神清气爽,不仅殷勤的帮沈辞布菜盛汤,还很坦然的挤到她身旁坐着,笑着道:“这豆腐汤的味道不错,你尝尝。”然后趁着沈辞喝汤的时候,拿起她刚咬了一半的玉米面窝窝头塞进嘴里:“他们这的窝窝头是做的真不错,很香。”

明明知道他是故意的,沈辞横了他一眼之后却也没说什么,反而添了几分纵容。

前世的顾谨言也很喜欢和她一起用饭,只不过一直都很小心翼翼,也很守规矩礼数,像今生这般不着调的样子倒是第一次。

但沈辞很喜欢活泼的顾谨言,看起来就很阳光很朝气,也就乐的惯着他。

饭后,两人一起去后山散步消食,路上说说笑笑的唠了些家长里短,氛围倒也愉悦。

不过山间清凉,走了小半个时辰他们也就回去了。

顾谨言让人取了棋盘进来,沈辞却兴致缺缺的不怎么想下,围棋什么的,实在是太费脑子了。

“不如我们加个彩头如何?也不下全盘,就,”顾谨言拿了本书放在棋盘上:“就在这半边下,输的人给赢的人打水洗脚,如何?”

沈辞皱了皱鼻子,看他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也就不愿拂了他的意,遂点头道:“那我可还要在加一点彩头。”

顾谨言只怕她不答应,不怕她提要求,二话没说的应了。

沈辞这才笑着道:“输的人明早做饭。”

两人你来我往,各有输赢,彩头也是越加越多,除了之前说的,又加了到后山挖春笋,去山下村子找农户讨米,到河里摸鱼等五花八门的事情。

约摸一个时辰过去,寄暖进来禀道:“殿下,小姐,行侍卫回来了,在外面求见。”

沈辞笑了笑,慢条斯理的捡了棋子道:“他回来的还挺快的。”

话音刚落,就听外面一阵吵闹,没过一会儿,以冬从外面快步进来,站在寄暖身旁道:“白少主让人绑了四皇子,在外面遇见了行侍卫,这会儿两拨人……吵起来了。”

白祈这又折腾什么呢?

顾谨言皱了皱眉,有些烦躁的捡了棋子,不满他和沈辞的大好时光被人打扰。

“让他们进来说话吧。”沈辞却没什么情绪,淡声吩咐了一句。

以冬应是退下,寄暖也行了一礼,下去泡茶。

顾谨言对沈辞嘀咕道:“阿祈虽说一直和谨衍不大对付,可也从没大动干戈过。今个儿他就一直不大正常,平常也不是那没眼色的人,现在也不知又闹哪一出。”

白祈今日死皮赖脸的往他们身边凑的样子,简直不要太刻意。

沈辞大概猜到了一些,故而只是笑道:“等一会儿问问他不就知道唱哪出了嘛。”不对劲儿的可不只白祈。

白祈进来的时候,脸上的怒意还没有散去,在看到沈辞和顾谨言的时候才略有缓和,行礼喊人:“表哥,表嫂。”然后正色道:“我本无意打扰,只是查到一些事后怒意难平,这件事又事关重大,所以才急急过来。”

他伸手拽过被五花大绑的顾谨衍,毫不客气的推倒在地,但犹觉不够解恨的又踢了一脚,恨恨道:“顾谨衍你要是还有些脸皮在,就自己坦白了。”

顾谨衍眸色暗了暗,嘴角嗫嚅许久却未发一言。

跟着进来的青行看了看顾谨言,然后忍不住道:“白少主,青衍虽是府里侍卫,但一直只听殿下一人调令。”

言下之意:人家毕竟是皇子,当着人家皇兄的面又打又踢的,是不是逾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