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祥瑞老人怪僻甚多,比方说,前面提到的经常漫无目标的坐车转悠,身上永远带着一个高倍放大镜,夏天最热的时候也会穿着厚厚的袜子和皮鞋,即使出国公干也会穿着黑色的中山装,能长久的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出來……
在喝酒方面,易祥瑞也有一个很特别的怪僻,从不在饭桌上喝酒,即使是自己的生日宴,不管是多大的领导敬酒,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酒桌,吃饭时不沾酒是他的一条铁律。
但易祥瑞嗜酒,名气在圈子里还颇为有名,登门的访客手上,很少有不带着酒的。
易祥瑞喜欢关起门來,让一个人陪着,端着小酒盅,一小口一小口的呷着,品着,不要任何下酒菜,干喝,虽然量不大,。”
向天亮:“向天亮,向雷锋同志学习的的,天下第一的天,军歌嘹亮的亮。”
易祥瑞:“你用过其他名字吗。”
向天亮:“这个么……小时候家里人都叫我土崽子,我爷爷说,贱名好养活。”
易祥瑞:“你的生日是哪一天。”
向天亮:“档案上写的是一九七零年三月十八日出生。”
易祥瑞:“真的是哪一天。”
向天亮:“三月八日,因为,因为读初中时,同学说三月八日是什么臭三八,所以就到了十八日。”
易祥瑞:“你的血型是。”
向天亮:“O型啊,您老忘了,大二那年,我还给您老输过血呢。”
易祥瑞:“现在说你的籍贯。”
向天亮:“东江省清河市滨海县山南乡凉棚岭村,现在属晋川镇凉棚岭村。”
易祥瑞:“我问的是出生地。”
向天亮:“噢,那就是滨海县南岭乡向家村,不过,那里现在有一大半被滨海水库淹沒了。”
易祥瑞:“你们是哪一年搬迁的。”
向天亮:“一九七辈排行老大,年轻时以说书为生,现在是种菜专业户,滨海县第一种菜高手,我妈陈月花,今年不识,身体不好,纳鞋底全镇闻名,去过的最远的的城市是滨海县城关镇。”
易祥瑞:“你姐姐呢。”
向天亮:“我姐姐向秋,今年三十四岁,十年前离家出走,跑到南疆前线嫁给了我现在的姐夫李春南,他们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第二个是开后门生的,计生部门罚了五千元。”
易祥瑞:“你和你姐相差十岁吗。”
向天亮:“确切说是相差九岁半,您老别少见多怪啊,我七叔还少我爸二十一岁呢。”
易祥瑞:“沒人跟你瞎扯蛋,现在说说你的求学过程。”
向天亮:“噢,说我的光辉历史啊,那我得从三岁说起了。”
易祥瑞:“臭小子,你当是说书啊。”
向天亮:“哎,您听我说啊,虽然我沒上过幼儿园,但我三岁开始跟爷爷习武,四岁跟奶奶开始跑江湖,五岁我就能爬上邻居家十多米的柿树上摘柿子,六岁我就能帮我奶奶扮巫婆‘讲灵姑’,还赚过三毛两分钱,那是我人生旅途中掘得的第一桶金。”
易祥瑞:“臭小子,你找抽是不是。”
向天亮:“我坦白,我交代……小学六年,五年读完,初中三年,转学一回,高中三年,当过班副,大学四年,被您老人家折腾了三载。”
易祥瑞:“哈哈,还耿耿干怀啊。”
向天亮:“不过,在前年毕业的时候,我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成功的分配回到清河市工作。”
易祥瑞:“但你小子也被人耍了。”
向天亮:“那是我太老实,太相信组织了。”
易祥瑞:“警察沒当成。”
向天亮:“不当警察也不错啊,我还混了个副县长呢,全省最年轻的副县长哦。”
易祥瑞:“现在你不是。”
向天亮:“噢……现在我什么都不是,我只是一名逃犯。”
易祥瑞:“你算个球。”
向天亮:“球也是您老人家的关门球。”
易祥瑞:“去你的,我要与你划清界线。”
向天亮:“划不成,清不了,我师母会支持我的。”
易祥瑞:“想得美。”
向天亮:“懒得跟您噜嗦,您老人家还有问題吗”
易祥瑞:“好,热身过后,下面转入正场。”
向天亮:“您还真以为是踢球啊。”
易祥瑞:“你对自己的身世怀疑过吗。”
向天亮:“怀疑过。”
易祥瑞:“疑点何在。”
向天亮:“我受伤时需要输血,发现我爸我妈的血型与我的对不上。”
易祥瑞:“结论是什么。”
向天亮:“我……我,我,应该不是他们亲生的。”
易祥瑞:“你复查过吗。”
向天亮:“偷偷复查过,事实证明,科学是对的。”
易祥瑞:“你求证过吗。”
向天亮:“沒有。”
易祥瑞:“为什么。”
向天亮:“一不想让我爸我妈伤心,二那是铁证,无须求证。”
易祥瑞:“铁证。”
向天亮:“对,我妈在生我姐的时候动过大手术,从那时起,我妈就失去了生育能力。”
易祥瑞:“哦,一是血型,一是生育能力,互相印证,遂为铁证。”
向天亮:“所以,我心里早就知道了。”
易祥瑞:“那么,你认为你是从哪里來的呢。”
向天亮:“肯定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來的。”
易祥瑞:“正经点。”
向天亮:“这我也想过,无非是抱养的,要么是路边捡來的。”
易祥瑞:“继续说。”
向天亮:“前者可能性较大,因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爸是长子,肯定要抱养一个儿子。”
易祥瑞:“那到也是,那么。”
向天亮:“什么。”
易祥瑞:“你当然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來的,你想知道自己从哪里來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