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门开了,两个女教师进来小便。
“你知道吗?为什么会选送简琳,而没有送林晓春?”女人鬼鬼祟祟的声音。
“不知道,难道还有内幕?”夹杂着哗啦啦的流水声,两个女教师以为厕所里没人,自顾自议论起来。
“当然,你可不要声张,我是听小于说的。她亲眼看到,简琳约了校长去和家饭店吃饭。她正好也在那里喝喜酒,发现是他们,就躲在角落里观察呢。后来是简琳买了单,他们上三楼去了。吃饭在二楼,宾馆在三楼。你说他们能有什么事?”
“原来是这样啊,我就奇怪呢,怎么没送林晓春?现在这个社会搞不好了。”她们叹息着走了出去。
林晓春终于明白了问题的真正原因。她放弃的东西,被简琳拿去了。卑鄙!
林晓春回到办公室里,简琳正拿起包,两人目光相遇,她极为尴尬,完全是做贼心虚。
当林晓春知晓了内幕,她对眼前这个女人所有的是鄙视。她甚至觉得与这样的女人同处一室简直是一种侮辱。在她冷冷的目光下,简琳连说再见的勇气都没有,灰溜溜地低头走了。
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了林晓春一个。她的眼泪又情不自禁落下来。她觉得好委屈,就是一种受欺负的感觉。人前的她俨然是坚强的,可是真实的她却和所有女人一样,有着柔弱的心。她觉得自己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这所学校,她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想到这,她悲愤地抓起笔,写起了辞职信……
从公共汽车上下来,弄堂口有个其貌不扬的身影不断朝这里张望着。那是丈夫大方。似乎有心理感应一般,大方做着晚饭,见妻子还未回来,右眼却突然间跳个不停。上海人都迷信“左财右祸,”即左眼跳发大财,右眼跳就是祸事临头,他顿开始心神不定,担心妻子有什么事。于是就来到弄堂口着急地等候妻子。
果然,妻子一反常态,垂头丧气地走来。“晓春!”他喊着。
听见丈夫的声音,林晓春没来由眼眶一热,仿佛就是一个在外边受了欺负回家的小孩,急于寻求亲人的抚慰。
走近了,借着昏黄的路灯,大方瞧见了妻子红肿的眼睛,显然是哭过了。“你?”
林晓春停止了脚步,她不愿意现在就回家。此时婆婆一定在客厅看电视,她不想让婆婆看到自己这狼狈的样子。
“大方!”林晓春哽咽地说。“我辞职了,我不想再去安顺小学上班了。”
很想问为什么,可知道妻子一定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否则她不会如此轻易地辞去这份心爱的工作。自从有了这份工作,妻子才逐渐快乐起来。她经常把学生作业带回家,深更半夜还在备课,上次轮到大会发言,她是那么自豪,对着镜子一遍遍练习发言他知道她对教书的工作充满了满腔的热爱。而此时,这个男人没有先问为什么,而是急着安慰妻子:“做得不开心,咱就不做!”
丈夫的体贴反倒勾起了林晓春一肚子的伤心,泪水好似绝了堤,听见大楼里有人出来,方才转身用手抹干眼泪,这可把大方急得
林晓春终于痛快地倾诉起来:“你知道吗?那个江校长就是伪君子!他居然如此卑鄙……”
“啊?这简直就是个流氓,还能做校长?你怎么不早说?我去教育局告他!”一番话直听得大方勃然大怒。居然还有这事?明目张胆地欺负自己妻子?“他住哪?我现在就去找他!”大方的拳头捏得咯咯响。
“犯不着和这种小人计较,我已经把辞职信放在他信箱里了。大不了我另外找份工作。不过,我还要去一次,领这个月的工资。”
“什么时候?我陪你一起去。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他口气坚决地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