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馨,我想要你!”那是他急切渴望的哀求,紧贴着我的身体已然绷紧,欲望就那样毫不掩饰地抵住我。
“嗯,”记得当时我答应过他的,然后就主动搂住了他的脖颈,缠绕上了他的身体。
男子连连吸气然后是长时间的僵持不动,只有无奈的叹息在我耳边飘忽如云:“坏丫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伎俩……现在诱惑我犯错,明天清醒的时候你又会把趁机强(蟹)暴你的大帽子扣到我头上,然后又可以理直气壮地鄙视我不理睬我……”
那些零星片断是梦还是真?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整晚的时间衣衫不整地睡在他怀里,要说他是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我还真不相信。
用力推开他,我离开他的怀抱,用薄蚕丝被掩住胸口,说:“给我拿衣服!”
他坐起身,见他虽赤(蟹)裸着上身,却穿着长裤,下了床,走到衣橱前拉开橱门,只见里面满满的都是时令新款女装,有连衣裙、短袖衫、中裤,纱衫……简直像个小型的女装专柜,底下一层是各式各样的新款皮凉鞋,全部是低跟或坡底跟,都是我喜欢的款式和高度。
“自己选吧!”他抱臂往旁边站了站,让我可以更清楚地看到衣橱里的衣服。
“给我拿那条粉色的连衣裙!”我指着一条连衣裙说道,这条裙子无论款式颜色都跟昨晚被撕破的那条很像,当然材质做工却相差远去了。
他领命解下那条裙子,再挑了双白色的坡底软皮凉鞋一起拿过来。
“我的包呢?”我没有立即穿衣服(主要他还站在面前也没有要回避的意思),想先给云峰打个电话,一宿未归,他该急坏了。
沈浩轩默默地拿过我的挎包,丢给我,似乎有点没好气。
我不理他,打开挎包拿出手机拨通了肖云峰的电话,他的语气焦急如火:“雪馨,你在哪里?我就差要报警了!学校里根本就没人承认给你打过电话……”
“别担心我没事,昨晚出了点意外情况,我……我马上回去,回去再跟你详细说!”挂了电话,我瞪一眼仍然抱臂站在那里的沈浩轩;“劳驾你回避一下,我要穿衣服!”
“你穿就是,”他冷冷地睨我一眼,目光阴沉,“反正你身上哪个部位我都看过也碰过,还装什么矜持!”
这家伙,毒舌病定期发作,尤其是受刺激时发作得更频繁,我火大,便对他拉下脸色:“你滚!”
他喉节滚动,鼻翼轻扇,看样子气得不轻。半晌,闷声闷气地道:“昨晚要不是我,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陪了你整整一夜,又要安慰你,又要哄劝你还要……还要抗拒你的引诱,一夜都没眨眼。现在你脸蛋不疼了,头也不晕了,听到肖云峰的声音就乐得找不着北,就要我滚?穆雪馨,拜托你多少有点良心好不好?”
哦,感情救我是为了让我感激他?我冷笑着问道:“那你想让我怎么做?以身相许?”
“……”他憋气良久,才怒道:“多在我这里待一会儿你会死吗?”
我用蚕丝被遮住他的视线,躲在被子里穿上了裙子,然后下床穿上凉鞋(昨晚的鞋子掉了),拿过自己的挎包,毫不停顿地绕过他,走向门口。
刚要旋动锁柄,却被一只大手盖住,男子急切的声音隐隐含着哀求:“别走,我们一起去下面吃点东西,待会儿我还要陪你去医院复查。”
“……”面对他突然而至的低姿态,我心里一阵酸楚,没说话,只将脸扭到一边。
“雪馨,是我错了!我不该听到你说要回到他身边就乱发脾气,”他试探着伸手揽住我的腰,俯近我,接道:“我不发脾气不吃醋,就想陪你去趟医院。”说完见我还是不说话又继续道:“这么多天了,我不打电话给你你就连一个电话也不肯主动打给我,你知道我有多生气?说是再也不理你,放你自由让你去寻找你的所谓幸福,可是我就是犯贱,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也幸亏放不下你,时刻让人留意你的去向,不然昨晚……”说到这里他顿住,黝黑的潭眸里腾起一种深刻的惧怕。
他也有惧怕的时候吗?我一向以为他是个无所畏惧的男人。
“雪馨,我要求不高,就是想……有时间的时候……要不就等你高兴的时候,你带着麟麟陪我一天好不好?”他见我不再像刚才那么激动,便更贴近上来,健硕的身体紧紧贴住我,低叹道:“我好想你好想麟麟,想到要神经错乱了!”
我的心也开始有点乱,不行,不能乱!稳稳神,我再次毫不留情地推开他,问道:“你宝贝女儿的病好点了没有?有时间你还是多陪陪她吧!还有她的妈妈,那可是你心目中的女神,闲着无聊时多膜拜一下她,不要再来纠缠我!”
他怔了怔,显然没料到我的毒舌功竟然也飞速提升,一时间都无言以对。
我打开房门,快步走了出去,直到步下楼梯都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不过我感觉得到男子的目光一直在追随着我,可他终归没有再追上来。
出了门口,一名保镖开着一辆香槟色的朗逸驶过来,摇下车窗,说:“少奶奶,少爷让我送你回去!”
我知道这种郊区是不容易打到出租车的,所以并没拒绝。
坐上车,保镖径直将我送回到灏发小区的楼洞门口,才停下。
下车时,他喊住我,并且提出一袋药品,说:“这是你的药,有洗的有擦的还有吃的,是少爷让我交给你的,请你一定要收下,不然我没法回去交差!”
我也不想难为他,再加上脸上的肿还没有完全消除,我也想快点恢复,有现成的药更好,省得还要再去医院,便伸手接过。
上了楼,打开房门刚进到客厅,就看到肖云峰阴沉着脸坐在轮椅里,冷冷地睇着我。
“云峰,”我忙走近几步,俯身去拉他的手,“你吃过饭了吗?小秀和麟麟呢?”
他轻轻挣开我的手,目光在我的脸上注视了一会儿,问道:“你的脸怎么啦?”
“……”我犹豫了一下,说:“昨晚回来的路上遭贼抢包,为了自卫被打的。不过贼被警察抓起来了,我去医院里打点滴,医生怕我耳膜穿孔,就让我住院观察了一夜。
听完我的话,他沉默着,许久,一言不发地转动轮椅,又回到他的画室里。
这套三室二厅的房子很宽敞,我便将面积最大的那间卧室收拾出来给他做了画室,平时他一般都待在里面作画。
见他又拿起画笔,闷闷地在画布上涂抹着,我忙趋近前,陪笑道:“现在已经没事了,看我又拿了这么多的药,治疗几天脸上就一点都看不出来了!”
“刚才胡大为给我打电话了!”他突然开口说道。
“胡大为?”我很震惊,这个鸟人为什么突然给云峰打电话?昨晚他那副样子好像快要死了,今天居然有精力有心情给云峰打电话?这实在是件很诡异的事情。“他说什么?”
“他说——”他终于转过身,冷冷睇着我,加重语气说:“你昨晚跟沈浩轩在一起的!”
“……”如果胡大为站在这里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掐死他,可此时我只能尴尬地看着肖云峰,弱弱地解释:“这里面的经过有点复杂……”
“雪馨,我没有要逼问你的意思,更没有要拿捏你过错的意思!你并不欠我的,是我拖累了你,我已是满心愧疚!如果你要想离开我我绝不会阻拦你,更不会妨碍你追求幸福!可是你不应该这样欺骗我,难道在你眼里我真是个废人是个傻子吗?”他激动起来,将手里的画笔扔掉,转过轮椅,清澈的眼眸里盛满了悲伤和绝望,“现在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跟我结婚到底是因为爱我还是出于同情?”
“云峰,你不要这样激动好不好?我当然爱你,我们从结婚到现在从来没争吵过一句。我承认昨晚是我不对,没有给你打个电话……”
“你承认整晚跟沈浩轩在一起?”他紧逼着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