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床,我爱你,胜过爱沈浩轩!我脱了婚纱连睡衣都懒的换,便准备美美地睡一觉。让沈浩轩独自继续应付那些可怕的永无止休的酒场吧,我是不行了!
才刚要睡着,手机铃声便响起来。我真后悔为什么忘记将手机关机呢?
迷迷糊糊地爬起身,我拎过衣架上的包,掏出手机,瞄了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居然是冷曦。
一定是祝贺我的吧!我强打精神接通了电话,还没开口先打了个大哈欠。
只听冷曦哈哈笑着说:“新娘子这两天该累坏了吧!”
我重新倒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知道我累你还不让我休息!”
“雪馨,新婚愉快!”女子似乎在压抑着某种快乐的情绪,尽量低调忧伤地道:“大喜的日子,我知道这个消息不应该告诉你,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想说。雪馨,我是不是很坏?”
怔了怔,我的困意消了些,便笑道:“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又不是那种婆婆妈妈的女人,没什么忌讳的,你说吧!”
“雪馨,我……大娘去世了!”冷曦好像竭力想表现难过的样子,可是她的语气还是隐隐透出兴奋。
“哦,”我用半分钟的时间消化了这一个消息,然后惊讶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死的?”
“就在今天下午咽气。大哥死后,她总是郁郁寡欢。三天前,她在大哥的棺木前站立的时候,不小心被竹篱笆上的生锈铁钉扎破了手指,可她没有对任何人说,也没有打针,结果突然发作破伤风,今天被佣人送到医院的时候……就不行了。”冷曦轻轻地叹了口气。
“……”原来有时候人的生命竟然是这样的脆弱,一根小小的铁钉也有可能致人死命。只是……我怎么都无法对冷太太生出同情来,酝酿了半天感情也没挤出一朵阴云,只好很失败地对冷曦说:“对不起,我无法对她的去世表示难过。”
“扑哧!”冷曦忍不住笑起来,“雪馨,你真是越来越心直口快了!”
我本来就是个很坦率的人,与其假惺惺同情我不喜欢的人,还不如把真诚祝福送给我喜欢的人。“冷太后驾崩,估计明年你就可以跟冷波正式结婚了吧!”
“现在冷波正难过……估计得平复个几年吧!”冷曦的语气轻松起来,压制她多年的恶女人终于寿终正寝,她终于不必再等到白发苍苍时才能跟心上人举行婚礼了。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挂断电话我却了无睡意。在床上呆呆地坐了一会儿,想起蔷薇架下的十字木架,想起盛着冷涛遗体的水晶棺,想起男子那双温柔似波灿闪如星的俊目……
“咚咚!”有人在敲门,是管家张妈的声音:“少奶奶,有人给你送来了新婚贺礼!”
我怔了怔,便问道:“是谁啊?送来什么东西?”
“是个长得很帅的外国小伙子,送来了一幅画还有一只小盒子,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哦,拿进来吧!”我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不愿起身。
张妈推门走进来,将两样东西都放在我触手可及的床头,然后再为我倒杯热茶放在床头几上,这才走了出去。
我呷了口茶水,拿起那幅画,解开系在上面的红丝带,慢慢展开。
这是幅小型的油画,上面绘着两只牵在一起的手。显然,这是一对情侣的手,一只男子的大手紧紧包裹着女子纤美的小手,可以看到大手凸起的有力筋腱还有中指上戴的硕大耀目的钻戒。
我从男子修长有力的手指还有戴的钻戒可以肯定,这画的就是沈浩轩的手!无疑那只被他紧紧抓在手里的小手就是我的手了。天,这是什么时候被人画下来的?可真够有心!
看了看落款,居然是杰瑞!我赶紧跳下床,趿着拖鞋就冲出卧室,大声地喊着:“张妈!”
张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问道:“少奶奶有什么吩咐?”
“送画的人呢?”我急急地问道。
“早就走了!他把礼物交给门口的保安,再由保安送到我这里来的。”
“哦。”我有些失落,原来住的地方太大太深也不好啊!有朋友远方来竟然连进门见我都不件容易的事情。“我知道了。”
关上门,我再回到床前,拿起旁边的一只小盒子,拆开包装,见里面是一只小巧精致的放录机。按下键,磁带转动,传出杰瑞生硬却又熟悉亲切的声音:
“血腥,祝泥新婚愉快!请原谅喔不当面跟泥道贺了,因为想起云凤喔就会忍不住流泪,中国的风俗,大喜的日子流泪不吉利。没想到云凤走得那么仓促,喔很难过。在婚宴上,草草临摹了泥跟新狼牵在一起的手,送给泥们做微薄的贺礼。泥的新狼很英俊很温柔,他会替云凤爱泥!祝福泥们,再见!”
磁带继续转动着,却再也没有了任何声音。我却没有关掉,任由它兀自地空转着。
在法国的普罗旺斯,一眼望不到边的熏衣草田里,我身着拽地的婚纱,被几位专业化妆师环侍着,她们一会儿给我补妆,一会儿让我摆poss,准备拍摄一套充满异国风情的婚纱特辑。
相对于我的辛苦,沈浩轩那个家伙却轻松多了,他可以很随意地抱起麟麟,而不必担心被拽掉什么头纱或者担心被弄乱了裙摆啥的。
唉,我简直要被这些婚纱累死了!从结婚那天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换了多少套婚纱,回头将我穿过的各款婚纱都整理集中在一起,绝对可以开一个中型婚纱店,而且每一款都出自世界各地的名家剪裁之手,独一无二的款式,绝无重版。
好不容易摆好了poss,沈浩轩走进来,刚搂住我的腰,麟麟便蹦蹦跳跳地跟过来,非要挤到中间一起拍照。
赶不走他只好连小家伙一起照进去了,我感觉有点滑稽,谁家拍婚纱照还带着孩子啊?
拍完了熏衣草田的背景,我们又来到玫瑰屋。
见识过熏衣草田的紫烟浩瀚,我以为那里已是人间极美的奇景,没想到玫瑰园更加令我惊艳。
十几亩的花海,五颜六色的玫瑰诧紫嫣红争奇斗妍,简直令人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有这样美丽的地方。漂亮如同积木般的小木屋,居然全部用五色爬藤玫瑰盘绕起来的,玫瑰屋之名由此而来。
折腾了整整一个多小时,拍完了户外写真,我提着长长的裙摆在沈浩轩的引领下来到那间小木屋里休息。
品着香喷喷的独具风味的玫瑰茶,我不由想起一件往事。心里一动,便抬眸笑着对沈浩轩说:“以前,我还误会为……玫瑰屋是夜店呢!”
沈浩轩却没有惊讶,竟然点头:“这里的确有家极富盛名的夜店,就叫玫瑰屋。”
“啊?”我很惊讶。
“感兴趣吗?”男子黑漆漆的眼眸含着笑意觑着我,“要不今晚我带你去喝酒?那里不止美女多美酒更多!”
我怀疑地瞪着他:“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哈,”男子笑起来,把我抱进怀里坐在他的膝盖上,勾起食指刮我的鼻子,“小醋坛子,有你在,美女全都被吓跑了,哪个敢靠前?”
玫瑰屋果然是夜店,外表低调,里面奢华得就像皇宫。这里是一座名符其实的地下城堡,面积不可估量,据说最多可以同时容纳十几万人,可是表面上看来,它却只是古堡模样的建筑物,而地面上的面积只占到它总面积的十分之一。
沈浩轩只带着我去了酒吧,其他的地方不肯去。我问他,这里是不是真的囚禁东方少女为这些法国佬和游客提供性服务?他说不知道,因为他没享受过这种服务。
对于他的话,我始终持怀疑态度,不过因为没有证据也不好怎么样。
接下来,几位衣冠楚楚的法国绅士走过来,友好而又恭敬地跟他打招呼。沈浩轩连忙站起身,熟练地用法语跟他们交流。说了几句话,他便转身对我说:“这是我在法国的几位朋友,久别重逢,跟他们到包厢里坐一会儿。你乖乖待在这里,喜欢喝什么吃什么只管点,不许乱跑。保镖就在你周围,有需要帮助的就招呼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