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郎小豪剑身向下一转,鲜血马上从他的手腕汩汩流出,淋在那把寒光闪闪的“饮血”剑上。
江逸飞惊道:“你干什么?”
郎小豪将血流不止的手腕伸到嘴边吮吸,冷冷道:“我说过,我的‘饮血’剑一出鞘就要杀人,但我杀人一定要有个理由,如果没有任何理由,“饮血”就只能饮我自己的血。何况昨天你还救过郁水儿,不过若是你再有些不规矩,早就做我剑下亡魂。”
江逸飞顿了顿,苦笑道:“剑一出鞘就得杀人吗?不能杀人就要放自己的血,这似乎……有些不可理喻。”
郎小豪一扬眉,脸上尽显狂傲不羁之色:“世上有三种人,只要撞在我剑下,无论如何必杀无赦。”
江逸飞微微一笑道:“哦,可否说来听听?我可不想有你这样的敌人。”
郎小豪缓缓说道: “辱骂我娘的人杀;背信弃义的人杀;欺负弱女子的人杀。”他的话音低沉伤感,似含绵绵不绝的恨意。
滚在地上那老儒生不知何时已悠然站起,虽然他被无敌剑门人追来赶去,但竟然毫发无损,还拾起一只破碗里的鸡腿,边嚼边笑道:“哈哈哈,好笑好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岂可事事守信,倘若这些人都该死的话,天下之人至少没了一半。”
郎小豪目光直逼老儒生,道:“反正这些人撞到我手里,就只有死。不知你是不是这三种人之一?”
老儒生气得哇哇大叫,两撇小胡子顿时竖起道:“哎呀,你小子,仗着一把什么饮血破剑,就狂妄自大不可一世了,连老人家也不懂得尊重,你,你把名字报上来。”
郎小豪道:“告诉你又怎地,我姓郎名小豪。”
老儒生眯着小眼睛,仔细打量郎小豪一番后,道:“一年前,在两广横行一十九年的黑龙帮突然在一夜之间象长了翅膀,飞得无影无踪,后来江湖上传言,某个黑夜,一个黑衣少年出现在黑龙帮总舵黑龙山上,单身单剑挑杀黑龙帮十三个头领,从此在两广无恶不作的黑龙帮分崩离析,附近民众无不拍手称快。”
江逸飞双眸一亮,也盯着郎小豪道:“莫非……”
郎小豪虽一声不发,嘴角已微微翘起,脸上流露出志得意满的神色。
那老儒生说得唾沫飞溅,忍不住拾起地下摔落的酒壶,仰首一灌,将剩下几滴吸入口中,发出“啧啧”的声音,继续道:“半年前,塞外专以抢劫过往商队为生的三大马帮首领风卷云神秘失踪,据说他失踪的前一夜刚抢下长白商人价值万金的参货,正待大摆宴席三天三夜以示庆贺,不料第二天早晨,风卷云竟突然大发慈悲,命令手下将价值万金的参货还给长白商人,还让所有帮众将多年抢掠来的金银全部发散给塞北的贫苦人家。三日后,风卷云的手下才在一个帐蓬里发现他的尸首,惟一致命的伤就在他的喉咙上,很显然他是被一剑刺死。”
江逸飞瞪大眼,不禁问道:“这风卷云难道也是……”
老儒生并不回答他的话,继续道:“这狠辣无双的剑法竟象是十年前武林第一剑侠天翼道人的天翼剑法,那天翼道人行侠仗义,嫉恶如仇,专杀武林中的巨盗,自己却对所遗钱财分文不取,全部发散给贫民。据说他的天翼剑法出招时如苍鹰捕猎,又如电闪雷击,往往一出手就致人于死地,端是厉害无比。不过十八年前,他突然在江湖消失,从此再也没人见过他,也没听说他有什么弟子。”
江逸飞心中一凛,他很久以前就曾听说过天翼道人的侠名,一人一剑傲啸江湖,专除武林中的巨枭,难道这郎小豪竟是他的传人。
郎小豪道:“不错,天翼道人的确是我师傅,若不是他老人家早已仙逝,天下哪会有这么多恶人。那个笨得象猪的风卷云,我只不过骗骗他说,只要他交出金银财宝,就放他一条生路,想不到他居然信以为真,哼,这种蠢材留在世上也是无用。”他的语气极为轻描淡写,似乎将风卷云这样的大枭杀了也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一般。
老儒生听完郎小豪的话,竟变得有些激动,双目隐隐现出泪光,问道:“天翼道人早已仙逝?怎么会呢?他老人家武功如此高强,天下能杀死他的人也只有他自己而已,他怎么会仙逝呢?”
郎小豪愤愤道:“哼,他是被他最亲近最信任的人所杀!”
老儒生追问道:“是谁?”
郎小豪淡然道:“这个与你无关,你不必知道。”
江逸飞突然道:“在下江逸飞,现在达鲁花赤巴雅尔大人手下当差,近日来一直为一些疑事所困扰,不知可否向郎少侠请教一二?”
郎小豪昂首傲然道:“原来你是鞑子的一条狗,有话快问,我不想和狗说太多。”
江逸飞在蒙古军官手下当差,早已被无数人辱骂过,只是当年达鲁花赤巴雅尔大人对他曾有大恩,加上迫于生计,便在巴雅尔大人手下做一名小捕头,几年来,他没破过什么大案要案,反而擅自放了不少因冤屈被抓的汉人,所以一直得不到提拔重用。
他听郎小豪语中带刺,只是淡淡一笑道:“这数十日来,长安城里接二连三发生几十起命案,在下身负公职,不得不对持刀带械之人多加留心,若有冒犯还请恕罪。”
郎小豪冷笑道:“哦,你想问我杀过人没有,还是想问我杀了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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