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华晓根本不知道地藏王到底有没有来过，只那突兀地一声后，任华晓在心中呼唤千遍，也再没回音。

“这满城的小黄旗，和到处的纸符，是干嘛用的？”华晓不等老僧失落，赶忙问道。

难怪华晓惊讶，眼前的小城，高高低低的楼上屋下，插满了三角小黄旗，挂满了檀木佛珠。满街墙壁上，牛皮癣一样，贴的到处都是道家的纸符。咋一看，还以为下面是佛寺和道观的集中营呢！

可怜的老僧，简直快要被我们伟大的华晓折磨的精神失常了。地藏菩萨的弟子，竟连这等粗浅的驱鬼法器都看不出来？还要不要神活了？而且刚才……刚才似乎听到他喊地藏菩萨为大和尚？这……也太没上下尊卑了吧？要是自己的弟子敢如此放肆，早就一木鱼给敲晕了！

“这些，都是驱鬼用的。虽然对实力高绝的鬼厉鬼王没用，但对那些普通的恶鬼凶煞，还是有一定的克制震慑的。城中多是人间普通百姓，无法看到鬼魂，更不可能抵御驱逐了。所以为了防止疏漏，就让城中居民都备上法器，以防万一。”

“要是鬼王鬼厉来了呢？”华晓打破沙锅问到底。

“他们差不多已经化虚体为实身，不惧阳光，没有必要再去残害普通生灵。再说，实力地位的进阶，让他们也不屑对没有半分反抗之力的生灵动手。他们来，也只会找上我们。”

“所以你们连空中都设有暗哨？”

“阿弥陀佛！空中设哨，是为防备‘日月一统法教’这些与地府勾结的人间败类，他们无所不用其极，防不慎防，最为卑鄙险恶。唉！人间灭世灾难，如果我们不处处小心，恐怕这东土最后的幸存生灵都要被凶残的恶鬼灭绝！”

华晓心中暗叹，人间，是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没有退路，不能犹豫，为了朗朗乾坤，为了人间苍生，自己除了前进，那还是前进！面前是刀山，一个字：上！面前是火海，同样一个字：跳！不为你是什么“阴阳之主”，也不为你是什么“毁灭之主”，更不要说什么你是黑暗中的火种！就单说一个还有正义，还有良知的血性男儿，在这哀嚎遍野的人间，处处是伤痛，处处是凶残，能不气贯长天？能不义无反顾？能不舍生取义？

“两位上神，请随小僧入城叙话吧？”确认两人的身份后，老僧恭敬邀请道。

“有劳大师带路。”水玲珑双手合什，敛目答道。

跟随着老僧，华晓和水玲珑落到城中一个巨大宽敞的庄院里。从四周的痕迹可以看出，这是在一个广场上新近改建而成的。

“圆木大师，你回来了？……这两位是？”有人从正中的大厅里出来，笑着与老僧打着招呼。看到老僧身后的华晓和水玲珑，不觉疑惑地问道。

“三少，快去通报主席和盟主，就说地藏菩萨弟子华尊者和北方鬼帝水使者法驾光临，速出迎接！”

被称作三少的青年男子稍作愣神，面带崇敬地扫了华晓和水玲珑一眼，转身迅速冲回大厅。片刻功夫，只见一位头发银白的温和老者和一位肉墩墩的中年男子率众而出，迎到华晓他们面前。

中年男子先向老僧双手合什，施了一礼，这才恭声喊道：“‘异能联盟’盟主不生不灭率众恭迎华尊者和水使者法驾，还望上神恕吾等不敬不周之罪。”

言毕，双手一摆，跪伏于地，尊尊敬敬行叩拜大礼。随着他的动作，身后众人立刻黑压压跪倒一片，不敢抬头。

温和老者在中年男子跪拜的同时，也欲下跪，但只觉一股柔风袭至，双腿腿弯竟再不听使唤，无法下拜，只得面带愧色，尴尬垂手而立。

眼前的银发温和老者，可不就是华国体恤为民，日夜操劳的主席？短短三年，人间的巨大变更，让这位受民敬仰的伟大主席憔悴不堪，苍老了许多。华晓怎么可能让这位可亲可敬的老人跪拜于自己的面前？如若不暗施法力，阻止他的行动，华晓只会良心不安，愧得无地自容。

“主席不必介怀，身份使然，你与人间潜修异能者不同，吾等接受不起你的叩拜。”水玲珑蕙质兰心，如何不明白华晓的心思。微笑着对华国主席说道的同时，也扬手对跪伏于地的众人道：“大家都起吧，不必拘谨。”

众人纷纷起身，这才敢抬头偷看两位上神的真身法相。几乎绝大部分目光都聚集在了水玲珑的身上，无论容颜，气质，神威，任何一项都足以让人从心底折服，从心底认同水玲珑上位神者的身份。何况，水玲珑本就是数千年的北方鬼帝，五行之水使者。

然而华晓，人人都在心中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这是上神？这是大慈大悲之地藏菩萨的弟子？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小贼！不过大家都和圆木大师的想法差不多，既然上神水使伴在身边，那其身份还用怀疑？正所谓人有众生万象，那神自然也有三六九等。不能因为讨厌扫把星，而就否认其作为神灵的存在。事实就是事实，不以外在而转移的。

自从那次漂亮妹妹事件中，华晓故意扮老大后，水玲珑还真就此有意无意把华晓推在了前面，自己只是作为随从伴在左右。主从次序一眼可见。

“叔叔！”

就在大家心中暗自揣度，情形有些冷场的清寂下，一声清脆的童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紧接着，一个带着厚厚酒瓶底的壮实小男孩从人逢中钻出，一溜儿小跑，跑到华晓的面前。“叔叔，空空还以为看错了呢，没想到真的是叔叔！”

华晓盯着面前的小男孩，慢慢蹲了下来，突然一把抱住了他的身子：“空空，你个馋娃娃，都长这么高了？想死叔叔了！”

这个小男孩，可不就是空空？只是当日那个只会要棒棒糖吃的瓷娃娃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壮实如牛犊一样的小少年！厚厚的酒瓶底，依然清晰可辨的面部轮廓，天真灵动的大眼睛……华晓真是喜出望外。

首发.ZhuiShu.</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