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掉头就往外跑，正好撞在柯亚萍的身上。

“啊呀！”两人异口同声地叫道，孟飞扬一把揪住柯亚萍：“老柯呢？他怎么样了？！”

“我爸呀，转到普通病房去了，我是来补办手续的。”

“哦！”孟飞扬长长地出了口气，柯亚萍看着他笑了：“你怎么跟个没头苍蝇似的，我爸老夸你年少老成、精明能干，我可一点儿没看出来。”

她的精神状态看上去比昨天好了不少，脸上的青紫也消褪了，梳理整齐的马尾辫翘在脑后，笑容很自然也很青春，还略带俏皮，总算有点年轻姑娘的味道了。

孟飞扬说：“那么说老柯问题不大了？”

“嗯，我带你过去。”柯亚萍边走边说：“医生说还需要做进一步检查和治疗，但暂时没有危险了。”她瞥了孟飞扬一眼：“你来得正好，我想出去一会儿，大概一小时左右，行吗？晚饭前我一定回来。”

“行啊。”孟飞扬满口答应，又问：“今晚你还在医院过夜吗？”

“是的，我爸不回去，我也不回去。”柯亚萍的神色立时又黯淡下来，从急诊大到住院部要经过医院大门，他们从络绎不绝的人群中穿过，柯亚萍支吾着问：“你、你知道这附近有便宜点的浴场吗？或者澡堂子……”

孟飞扬有些摸不着头脑：“浴场？澡堂子？这个我不清楚……”他看着柯亚萍突然飞红的脸，恍然大悟：“哦，你想找地方洗澡啊！”柯亚萍把头低了低：“不要讲那么大声啊。”

孟飞扬想了想，从裤兜里掏出家钥匙：“如果不嫌弃，你可以去我家。家里很简陋，但是坐地铁来回很方便，单程半小时。”

“好呀，真的太谢谢你了。”柯亚萍接过钥匙，那双细长的眼睛闪烁出奇异的光彩来，孟飞扬有些莫名的窘迫，他掉头看看，住院部大就在面前了。

“你直接上去，爸爸等着你呢。”柯亚萍小声说：“六靠左第二间，我会快去快回的。”

再看时，孟飞扬只能在医院门口熙攘的人流中捕捉到一抹红影闪过，他这才意识到，柯亚萍穿着件粉红色的束腰羽绒短袄，好像是今年姑娘们最爱的时髦款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