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伏击
作者:上树开花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159

(六)

“哈哈哈哈!”得知孙坚发飚的徐庶兴奋地几乎跳了起来,“孙文台虽号猛虎,奈何性子还是这般焦急,哈哈,此战我军必胜!”

桌前两行坐着同样挂着笑容的大将,只不过此刻人人都身着“将军型”黑龙甲,随身精制短兵,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

“恩,可以了,现在就按照计划行事吧,黄盖先头部队一万人为了速度快已经下河了,其他五万人也从后面紧跟上。对了,这次的计划可能要改变,典先锋,这次你的三千骑兵负责攻击从河上逃出的敌兵。其他将军,还是按计划行事。在下亲率三万大军正面在平原上待命,以防万一。那现在,就按计划行事!”

“是!”众将行了个标准的江东军式的军礼,然后纷纷散去。

四日之后的那天上午,正是阳光明媚之时。那穿越扬州和荆州边境不知名的大河之上,黑压压地一条长蛇正缓缓地由西向东行进着。

然而,在两边纵横交错的树林间,一支鬼魅的部队正在来回穿梭,虽然人数不多,但精炼的动作和飞快的速度,证明了他们绝不是尔尔。

在那大河底下,却潜伏着几百位手执短小苗刀的“蛙人。”

来犯的长沙军正履于河上,最前几排三层战船上都布置着硬弩百张,而几架更为高大的艨艟围绕着的一艘旗舰上,黄盖全身铠甲,手执铁鞭,正站在最前头。

长沙兵个个精神十足,然而眉目紧蹙,这里的地理条件无形地为他们的心理增添上了一份恐怖。虽说这正是太阳高照的时候,然而两边的树林却似乎深不可测,远望而去,那底竟是黑黝黝的,神秘而又阴冷。

居前的黄盖招一招手,一名偏将随之而来。

“刚才我所吩咐之事,可有结果?”

“禀将军,江东军三万人由徐庶率领,由艾县往下隽而来,大约在明日中午,约会不期而遇。”

“恩,传令下去,前军警戒。”

“是!”

很快,前排的高大战船上的几百张硬弩都张起了弓,搭上了利箭。

这一举动,让潜藏在林子之中和水里的江东战士们渗出了冷汗。

高大的百年巨木之上,埋伏着一个个手执三发弩的“丛林小队”队员,他们全身都被密密麻麻的树叶所覆盖,与周围的绿浑然为一体。

此时,在一棵树上,一个飚焊的将军朝身边的人点头。很快地,周围的人一个接一个,像多米诺骨牌一样,顺势全部都响应在了一起。位于准星尖之上的那三发箭匣上,顿时变得鼓鼓的。

黄盖正四处环视,他发觉,今天的风似乎有些阴冷。

树叶的摆动也极不正常,今天野兽似乎都绝了踪迹,然而,他却能听到一些类似于人跑步的声音。他甚至听到了有人窃窃私语。

突然,树林之中,“扑!”猛地发出一阵闷响,船上手执长枪的长沙兵顿时只觉得眼前一阵网笼罩而来,那是死神馈赠给他们的见面礼————他们的身上都刷刷地中了好几支箭。

前排执弩的几百名精锐是肥羊,一千多支箭先往他们这儿袭来,顿时鲜血大放异彩,随着几百声闷哼后,他们两腿一软,便倒在了甲板上。后面的枪兵目瞪口呆,刚回过神来,却被急速回来的箭矢给狠狠地钉在了墙上。

“有埋伏!敌袭!”凄厉的惨叫声响起。船上的长沙兵乱成一团,四处躲避。一队队盾牌手从船舱内涌出,顿时形成了一面巨大的铁墙。

三发弩欢快地一次性将三支箭一齐放了出去,这两千人放下,一放就是六千支。

盾手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射击点在他们之上。饶是如何地举起坚硬而且宽大的盾牌,却也无法抵挡头上的攻击线。距离之近使得这些嗜血的魔鬼更加狂热,“嘭!嘭!”几声炸响,一排盾牌手胸前炸开了花,那盾牌破了一大洞,随后,整道墙也失去重心地倒落下来,纷纷落在水中。

“啊!~~”又是一个盾牌兵身中箭,他踉跄着地落入水中,“扑通”一声闪起一个水花。

“丛林小队”停止了射击,他们个个抽出刀来,从树上跳下,将身子埋藏在草丛之中。那一瞬间,几个机灵的长沙兵看到了魔鬼涂上绿色和黑色颜料的面孔。那双眼睛是多么得鹰锐!

黄盖早是大吃一惊,转眼看身边众人,死伤甚多,黄色木板上浸湿着鲜血,横躺着尸体。他猛地甩起铁鞭,跳到船中。

“敌袭~~~”一个身中一箭的士兵无力地倒在船上,有气无力地叫着。黄盖走到他身边,突然,他发现,从河底,竟滚滚地冒出血泡来。

经验丰富的他马上明白了,那是水中的魔鬼在销蚀他的战士。

“啊……~!!!”黄盖仰天大叫,“无耻之辈,竟敢暗箭伤人,何不当面与某对战!”

话音刚落,眼前水中猛地冒出近百个人头,为首一位,虽然年轻,但更是高大粗犷。看着黄盖,大笑道:“你要战,既便战!”说罢向上掷起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头,“骨碌碌”地滚到黄盖的脚下。

黄盖头冲前定睛一看,竟是他一名偏将的头颅,顿时火冒三丈,挥起铁鞭便往水中打去,那将戴着稀湿的黑帽,手上苗刀不慌不忙地招接,虽是水中,竟也是英勇异常!黄盖心中恼怒,便疯起力气狂抽起来,那将身上不觉被抽了一道口子,血肉绽开。

“呀……!”那将怒喝一声,从水中跃起,跳到甲板之上,猛地打了滚,然后一个180度回身,70CM长的苗刀紧紧地对着黄盖。

黄盖全身铠甲,而眼前这位看来不过二十来岁的小伙上身赤膊,按常理来说,好象应该是小伙赢。但不然,黄盖本身就是水乡之人,精通水性。而且黄盖武艺高强,臂力气力过人,这套铠甲,对他来说,只不过让他更安全罢了。

两人对峙着,突然,黄盖甩起铁鞭往那将抽去,那小伙头灵巧地一侧,但不料那铁鞭柔韧有弹性,刚一将头转来,正欲出手放刀,那刃部反面竟却回打过来,小伙措手不及,猛地被打中胸口,嘴里“哗……!”地大吐一口鲜血,犹如一只泄气的皮球被黄盖打入水中,猛地沉了下去。

见老大被打入水中,那一百多个蛙人顿时个个气火冲天,从腰间抽起一枚飞标便掷了上来。黄盖使那铁鞭,挡东西倒是不容易,一个箭步,黄盖跳入舱内,那些飞标,却将舱门口打了个稀巴烂。

黄盖来到船后,忽见身后大部正与水中不速之客搏斗,但形势对自己大大不利。时不时有自己的长沙兵被杀入水中。而草丛间,不知藏了什么兵队,竟时不时放出箭来,任意地宰杀他的士兵。

“船漏水啦!~~~”后方的长沙兵大喊。

黄盖闻言,猛地跳入船舱内,果然,一团团水渍正溜溜地冒将上来。他回到甲板,回顾四周,忽然,那群向他掷标的“蛙人”出水而来,操起苗刀就砍。

黄盖沉着冷静,手中工夫更是游刃有余,犀利的铁鞭不时将“蛙人”一个个打翻。蛙人见黄盖难对付,一个反跃跳入水中,闭气游开。

黄盖回到船后,回顾四周,越看越觉情势不妙,突然,眼前森林突然被劈开一条阳光大道,远望而去,竟直通平原!黄盖心头泛上喜滋,冲自己部下大喝道:“全军弃船!往那小道进发!”喝罢操起自己的随身大弓,戴上三壶箭匣,一跃而上。

忽见一名“蛙人”船上杀人正猛,黄盖将铁鞭插到腰间,左手掂弓,右手搭箭,猛地放出。那人应声而倒。黄盖立于船楼最高之处,连连射杀“蛙人”于船上,箭无虚发。而此时,整只船队,却已往那比较宽阔的口子靠近。

“蛙人”见目的达到,而且损伤巨大,默然地离开了战场,而从林小队,则负责将这批激烈战斗过的勇士们送走。

已是面带惊恐,身上良秀不齐的长沙兵在黄盖的带领下迅速地往平原撤离。旗舰上有五匹骏马,其他也有专门运马的船只,黄盖迅速分与自己与手下部将。

出林途中,倒也没有受到伏击,不过黄盖惊险于刚才的情景,所以这支稀稀拉拉的部队走得很快。黄盖此刻倒也不想快了,毕竟小命重要。他心中一个预感告诉他,更厉害的突袭,还在后面。

出了那死亡地带,他带兵往西就跑。那儿后面还跟着五万大军,若是与他们回合,就不用那么担心了。

不过,灰暗的事情依然如期而遇。

往西看去,己方大队正以排山倒海的形式而来,平原宽广,造就了士兵们扩大了行进面。隔着远,看得却是灰黑色的一片。黄盖满身血污,突然,东面马蹄声雷动,大地微微地颤抖着。黄盖猛地扭头一看,一队飚焊的白马骑士犹如狂风席卷而来。

凭借着一个弓手具有的独特的锐利视力,黄盖远远地便看见,为首一员大将,跨骑黑马,手执两把大戟,头无头盔,头下铠甲宽大且精致。而那黑马身上,也裹上一层薄薄的黑色皮甲。

黄盖大惊,来者有三,四千人。骑兵是终结步兵的快刀,那是挥之不去的梦魇。黄盖随身只百骑,而且刚才人马都受了惊,落过水,战斗力大减。身后大军虽有五万人,距离却差得远,要救恐怕晚了。

“啊…………!”两戟猛男大喝着,震耳欲聋的爆喝越来越近,转眼之间,以冲到黄盖眼前。

“呀……!”只到两面相对,才看清对方的真面目。黄盖被那双戟猛男,也就是典韦他狰狞的面孔给怔住了,但对方却丝毫不留情,一边挥戟就往黄盖招呼而来,一面纵任自己的骑兵肆意冲杀溃散的步兵。

黄盖的步兵被撕开了一条条口子,骑士们挥舞着“掠夺者”,疯狂地俯下身子砍杀,就犹如屠夫杀狗一般。

黄盖与典韦战了十多回合,却已露出败绩。再战到三十回合时,已经是力气不支了,而典韦却是越战越猛,力道似乎还未发出全部。黄盖全身被液体笼罩,突然,冷不丁典韦一戟劈来,黄盖铁鞭去挡,“钪铛!”一声,竟拦腰断成两段。

武器已失,黄盖转头就跑,顺势抽出背上大弓。典韦怎肯放过眼前猎物,仗着江东马的优势直追上去。

眼见典韦追上,就要从后了解了黄盖。突然,黄盖扭过身子,回来就是一箭,典韦措不及防,肩上中了一箭,那箭的箭羽都在不停地颤抖着!

典韦大喝一声,刚要将那箭拔出,仔细看时,却大吃一惊,只见那箭不仅穿透了黑龙甲,更是穿透了他整个肩膀!

典韦手上动作渐渐舒缓,而黄盖愈发远了。突然,一柄长枪猛地从旁斜刺而来,典韦猛地一戟将那枪头荡开,回转马头,竟是个少年,但身后五百骑精锐,却不容小觑。

这少年年纪十六,七岁,但英姿焕发,面貌雄伟,人高马大,头戴三束紫金发冠,体穿西川袍,腰系狮笼锦,肩披红色长风,真有点当年吕布的神彩!

不过典韦粗人一个,此刻身上都受伤流了血,就更加狂暴,两柄大戟一左一右招呼起这英俊少年来。那少年手上长枪,如龙笔走蛇,穿来梭去,竟和典韦如此不分上下战了五十多个回合。

典韦越战越勇,他在战斗中的潜能似乎是永远也开发不尽。战到一百回合时,对方露出破绽,力气也有所不支,典韦找准机会就是一戟拉了上去,少年横枪一挡,却正好落了个空,身上西川袍狠狠地被划裂一道大口,露出半面护心镜。典韦兴奋之至,两戟齐发,往那护心铜镜打去,对方柔韧地一侧,马一扯,汹涌地一招回马枪,典韦手中大戟变换方向,拍去此枪,但持枪者却已跑去好远。

蓦地,天空中朝这飞来一片黑云,典韦扭回马头,大喝道:“撤退!”

片刻之后,刚才激战的黑红色土地上顿时多了几千支尾部还在颤抖的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