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
徐庶望着呈上的两个乘头颅的木箱,不禁摇了摇头。一边高顺也嚷嚷了起来:“对于孙坚父子这么英雄的人物,怎么也得给留个全尸吧!”说罢看着那个冒着腥气的盒子摇了摇头。
典韦许褚皆站立一旁,低头不语。
徐庶走了上去,看了看两位猛将,微笑着道:“长沙城反正已经被我们拿下了,其他的么,也不要计较了,过不了多久,主公就要带兵来处理荆州的后事。对了,这次我们俘获的长沙城守军有多少?”
“十二多万。”站在一边的高顺回答,“粮食方面我们本来就是全餐配给,我们每个士兵的量很大。现在俘虏的士兵这么多,虽然我们的粮草完全可以供应,但条件是每个人每天只有两顿稀饭。”
徐庶走了几步,点了点头,说:“这没有关系,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赶快把这批战俘安置处理好,省得给我们添乱!令军队速往城中安抚百姓!对了,孙静好象携带孙家全家老小往南门小河逃走了,让丁奉务必活捉!不许伤孙家成员丝毫!”
“是!”高顺行了一军礼,“我这就去给他们放个鸽子。”
徐庶说:“速去速回,长沙城外城整个轮廓的防御工事,我们居然没有毁坏太多,这也算为我们留下了一笔财产。”众将点头,毕竟长沙城那好几层的高大城墙和那些水力运转的投石反击设施不是盖的。
“这点等主公来了以后我们可能还要对长沙城进行加固,据我猜测,以长沙在荆州以南窥北的有利位置来看,主公很有可能占取或者以其他方式来控制长沙郡,然后来慢慢蚕食荆州。”徐庶手托着下巴,自言自语。一边的几个军官和两位猛男呆滞地望着他,元直总是不介意将自己的长篇大论当众讲出来。江东军的军师总部,也就是总指挥新设在庐江,徐庶虽然是个集团军军长,但是由于长期地在外打仗,所以还没有加入到那里。
长沙城外人头蹿动,到处都是背着弓弩,或者是手执“掠夺者”大砍马刀的江东军人,面对着成捆似粽子的俘虏长队,他们手里的武器或许更加有威慑力。
长沙俘虏个个红光满面,那不是喜气而来的,他们个个本身就十分强壮,只不过在面对老大被杀,城又被困,敌军不知多少的情况下才放下了手中的武器。此刻他们中多有不满或者情绪激动的,但也没有肆意地发泄出来,毕竟江东军人们拥有着比他们更加结实的身体和犀利的武器。
“快点快点!”一个站在石头上的排长厌烦地皱了皱眉头,来回走动催促着,手里提着把“掠夺者。”
旁边走出两个武装到牙齿的弩手,凶神恶煞地对着行进中的长沙人瞪了几眼。而那个长沙汉子也回了他两一眼,后面的人挤上去,很快走到前面,那两名气得肠子都发青的江东军只能眼看他们上去。
江东士兵们紧张地盯着这些家伙。他们被四道极长极粗的绳子捆在里头,长沙士兵们被解除了武装,衣衫单薄地走在里头,行进速度还不错。天气有一点点寒冷,这个时候虽然是四,五月交接的时候,但风吹上去还是有些冷。
“哎,九弟,听说主公过一阵子就来长沙了,怎么样,有消息吗?带多少人马?”那排长把刀插在土里,坐到石头上问起声来。
旁边一个粗壮的黑家伙将手上的标准单发弩靠在肩上,呵呵地憨笑:“这我怎么知道?主公来去向来匆匆,只有军长还有团长那些人才知道,咱们这些小兵哪能啊?不过听说,主公这次很有可能把长沙也吃下来!”
“哦?!”排长一惊,随即眉头舒展,“这也是早晚的事,没准什么时候,主公来做这……”刚一说完,那九弟便咳嗽了一声,急道:“排长,当心点,这里长沙兵这么多。”
排长恍了恍神,嘴角咧开:“哈哈哈,你看我这嘴巴。这次俘虏真多,上头也才让咱们两个营来看人,不怕丢了坏事?而且听说,其实咱们这俘虏人数有些水分,书记官多报了两万,还有两万逃到附近山里面去了。”
九弟把头一点,“嗨……~~~~!你也别发牢骚了排长。怎么样,来个茶叶蛋要不要?”
排长一把劲给扯了上来,笑道:“好,给我拿来,我来这打,部队里的鸡蛋倒吃上瘾了!”说着说着,旁边拎来一小煤炉,上头一个刷亮刷亮的崭新铝锅,盖头一掀,里面的热气腾腾地直冒,随即一股脑的水汽冲了上来,烫得人叫唤。等雾气消散,里面露出沸腾的酱油子酒水,里头伸出十多个裂开一道一道的酱油色鸡蛋头来。那香气猛地杀上来,鼻子里的血快留出来了。
排长一闻那味道,哈哈地笑了起来:“好好好,哥们几个真是对得住你们排长,平时没亏待你们!九弟,你先给我冷上三个,这玩意吃起来可不能太着急。”眼看前面几个长沙人盯着这新鲜玩意呆若木鸡似的,旁边江东军暗笑,不过他们这烧了一个多小时的茶酒可不想送给他们,一边一个比较客气的士兵掏出一个牛肉罐头扔到人群中,叫一个瘦子给抓了住。
城中,徐庶正与他的警卫连以及两员猛将巡视。废墟上还要重新建起新屋。高顺应了徐庶的命令在进攻时沿路放火烧房子,死了不少人,也几乎毁掉了一片城区,现在徐庶正走在边缘,里头实在是没什么花头,除了断砖残瓦之外,就是烧出异味的焦尸了。
路边横七竖八的尸体,散发着阵阵恼人的血腥气味,他们很快引来以苍蝇为首的虫子大军。徐庶的脚下就踩着暗红色的鲜血。他微微地坦了口气,闷声道:“哎,我们自己造的烂摊子。大丈夫做大事,虽说应不计较小事障碍,可,我又不是圣人君子。”说罢轻轻地干笑了两声。
不久,消息传来,孙坚的家属全部被抓获,全家老小,除去被抓后解散的家丁佣人,一共有五十多人。不过带他们出去的孙静,因为奋不顾身,在想保护船只冲出障碍,而跳向丁奉船上的时候,不慎落水,随后被旁边几个看风景的“警惕”的蛙人发现,于是迅速跳入水中,最后将其“残忍地杀害,”现在不仅身首异处,而且连具体死在哪里也不清楚。
一个白马骑兵驾到徐庶身边,士兵下马行了个军礼,道:“军长!丁军长正携带孙坚全家老小赶奔过来。”
“哦,我知道了,通知下去,如果以后士兵们见到了孙坚家小,不能伤之分毫,也不能用言语侮辱或者相激,否则按纪律处分。”徐庶吩咐。
“是!”
不一会儿,孙坚的家小全部被一飚剑士小队带了过来,徐庶带上黑色的皮手套,骑到白马而迎。
丁奉亦骑着白马,看见徐庶,先行了个军礼,然后才挥着自己专配的长窄马刀笑道:“元直军长,你要的人我可都给你带过来了,一个不落,除了都比较不开心以外,身体上都好着呢!”
徐庶扫了一眼蓬头垢面的人堆,发现了几个长得较为机灵的小朋友,随即说:“这几个小的要好好照顾,吃得要好要当心,这么小不要给他弄出病来。哎对了,孙静死哪去了?你怎么没给我把人带来?”
丁奉又行了个军礼,尴尬地一笑:“军长,人是我想带来,可这家伙想要来杀我的时候自己不小心跳到水里淹死了,你说我怎么办?”
“那他的尸体呢?”徐庶白了他一眼。
“饿,这个么,由于河道太窄,我们埋伏的船多,而且他们想突围,所以突围的时候船冲得太快,把孙静的尸体压到水里面去了,后来再一番折腾就不知道冲哪去了。军长!现在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一有消息就来汇报!”丁奉面红耳赤地说道,他的年纪还没到双十,算是军里面资历最浅的高层人员了。
“小子倒是很会给我耍小心眼。承渊,幸亏这次是孙静,要是他换了个人,变孙坚的话,那麻烦可就大了,人家朝廷封的官,我们怎么样也得给他‘怵’上三分。以后做事别这么马虎,这么重要的人物怎么说丢就丢!……”徐庶语重心长地说道。
“是,军长!紧听教诲!”丁奉又来了个军礼。“走!带他们走!”完后又开始舞起手中的马刀起来,孙坚的家人眼中都冒着怒火,然而面对锃亮发寒的钢刀和锐利的电光眼,他们不得不低头屈服。
后面跟着一队强弩手,要是在关键时刻要灭口的时候,他们能保证在十秒钟之内将这些人杀死三分之二,使其丧失反抗能力和主心骨。
徐庶又仔细留意了一下人群,当中有一队姐弟异常扎眼,姐姐的脸苍白如蜡,眼眸平静得如水一般,然而却仿佛藏了把刀子,等待着红刀子回来的那一时刻。弟弟是满面怒容,咬牙切齿,没有看军人,就盯着徐庶。徐庶暗暗摇头,这家伙,一定是把他铁定为了杀父凶手。
徐庶摇头,心想着这次出来的口号,还是“是该教训一下他们的时候了。”
小样,你被教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