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尼等小子借到兵后,便飞快地提上了路程。五百位外籍战士,加上王尼从自己军中挑出的五百名精锐骑士,摸着夜色迅速地抵达了徐州琅琊郡!!
其实略显得戏谑的是,他们对外公布想要去徐州,仅仅是为了搞几次恐怖袭击,以来闹得徐州人心惶惶,丧失战斗力。
这个简单幼稚的计划,不知能否实现。不过也不知道他们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至少邵军认为,如此兴师动众绝对不是为了打击刘备这么简单。恰巧,他最近听到一个消息,由于甄家财产被袁绍耍尽手段掠去,而甄夫人也在许昌定居,致使徐州大户糜家大致控制了北方商界,实力大增。
邵军不安地心想:该不会几个小子的目的跟富可敌国的糜家有关吧……
但王尼等人闲着也是闲着,恰巧他们了解到曹操的父曹嵩亲最近回到了琅琊郡,准备收拾之前隐居时的财产然后回衮州,应是曹操示意让他这么做的。
这样一来,他们便又有了一个看好戏的机会!很有可能到明年开春时,曹操的父亲曹嵩就会带着家产回来,然后在路上被前黄巾将帅张闿截杀,以酿成徐州大战的爆发……
不过装扮成大型商旅,心急火燎的他们,在途中遇到了大雪。至使他们不得不在附近的一座废堡内休憩,离目的地开阳城还有两日的路程。
士兵们里头都穿着黑龙甲,外头套上大衣,这样虽然有些笨重,但还是起到了很好的保护作用。武器都暗置在随行的四轮马车之上。
他们的装扮是豫州商人,打的自然是“红海贸易公司”的旗号。自百万黄巾袭衮州之后,他们扬州和豫州的商人在中原的大地的根据地受到摧残,唯一的中转站济南港被迫放弃了。所以,扬州和豫州商人的活动也不像往常那般活跃了,出售的物品也提升了价格。
他们寄居的这个废堡原本属于一个土豪的财产,但滚滚的黄巾掀翻了这里,将这里摧毁了,如今物是人非,剩下的只是残破的屋檐,荒芜的稻田。
王尼哈哈地爽快敞了几口热气,化作白雾似的云团飘了起来。外头满是白茫茫的冰雪,天寒地冻,再加之之前连绵不绝的战事,这里几乎见不到一点人烟轨迹。
士卒们正在搬运东西,准备等会儿的伙食及晚上的住宿。士兵们对这环境不是特别感冒,尤其是那些白人们,他们原本就生活在北欧,习惯了这种恶劣的天气。反而相比之下,这里的寒冷对他们来说,程度只有一点点。
他们靠在墙边,喝着来自江东禾城的热腾腾的汾酒,休息着,嘴里不时呼出一团团白雾。
正在百无聊赖的时候,士兵们被惊醒了,他们纷纷站了起来。远处愈来愈近的马踢声,打破了这一阵凝固着的寂静。
冬天的确是如此寒冷。冷到凝固住了所有来自四面八方的声响。
“喀嚓,喀嚓……”马蹄铁印入白雪的声音似乎是如此手足无措,慌张不定。
王尼与小蔡,薛白,相互对视着,一切尽在不言中。急忙握紧自己的配剑,快步跑了出去,飞快地来到屋群中的一座高塔。士兵们已经在争相用望远镜眺望了。
“骑兵!是骑兵!”下头一个白人用生硬的汉语惊叫了起来。
王尼三人也惊异地发现了这一队数目庞大的骑兵,人数约莫有两千多人!太庞大了!渐渐震动起来的大地仿佛在发出沉闷的低吼,这些一致地骑着白马,穿着黑甲的骑士,在这银装素裹的大地上仿佛一架隆隆开动的战车!
不过,更为诧异的在后头,只见这架隆隆的战车的后方,紧紧咬着一支数目更为庞大的骑军,大约有四千多人!前头紧跟着的,是一名雄壮的长枪战将!
“怎么会有这么多骑兵?他们是哪个势力的?”薛白惊讶地问道。
小蔡挣开望远镜,眯起双眼,嘴里喃喃道:“很精锐啊,士兵们的马术十分娴熟,而且他们没打旗号,应该不会是袁绍和曹操的部队。”
“你是说被追的,还是指追的?”王尼淡然道。
小蔡瞥了王尼一眼,又转回去,眼神定然落在那一队整齐的白马骑军团上,道:“全部骑白马的那一队,至少个人认为。”
“恩……”王尼应了一声,默默地注视着那一队骑军,这时他全神贯注地注意到了,这队被追赶的骑军也是由一名武将率领,此人黑甲黑马,凤嘴长刀在手,在尽皆白骑的队伍中,显得格外扎眼。
默然之中,突然见那白马骑军队伍掉转方向,竟朝这土堡穿来!长长的震撼,泛入波涛,蔓延而来,这近万人的铁甲战车,就这样敞开磅礴的气势!
观看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停止了交头接耳的动作。脑海中一片空白,醒悟过来侧眼看去时,才惊讶地看到,前头横卧着一条宽阔的大河,生生地阻断了他们的前路,而正北方,星罗密布着葱葱郁郁的丘陵……他们的确是无路可退,迫不得已。
“全军戒备!”不等王尼的嘴里不由自主地喊出这一声,驻扎在土堡里头的江东军便炸开了锅。
停靠着的马车,立即被蜂拥而来的大把大把的战士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干脆地撩起粗壮的手臂,掀开了罩上帆布……一个个黑色的木条箱子露在眼前,用铁棍翘开后,露出精锐的武器……
很快地,他们迅速地装备完毕,警戒在土堡的各个角落。
“吁……”
土堡周围的地势并不那么平坦,加之白雪覆盖,更是难以颠簸行走。
白马骑军,眼见这般情景,令人窒息的速度使他们无法用太多的时间进行脑力的思考。只得用劲一把勒住缰绳,恍然停在身前。
眼见无路可走,他们便训练有素地迅速列成一个横条方阵,对峙于前方。后头的追兵眼见到手的羔羊无路可退,早已是异常兴奋,嘴里咿咿呀呀地吼叫着,可他们一勒住马头,却见前头的关东热血战士正一齐地抽出刀来,金属的碰撞声交织成一片。
一时间,他们怔了一下,不仅士兵如此,连那名倒携长枪的战将,也亦是如此。
此时,那队白马骑军,依靠在土堡之前。王尼等人有了机会,可以清晰地看到他们的面容。
也许是因为土堡的大门紧闭着,而且里头静得异常,所以这支骑军恐怕还只以为这是一个了无人烟的废弃建筑。
双方没有任何的话语,回馈给冰天雪地的,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王尼渐渐闻到了一股愈发浓重的血腥味,他可以确定那是从骑兵们的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因为通过望远镜,他已清晰地看到,那些白马战士,身上大多带着伤痕,战盔上披挂着大片大片的血迹,只不过由于寒冷的天气,才使得这味道,没有那么令人窒息。
追赶骑军的将军舞了舞长枪,枪柄紧紧地贴着自己的后背,深吸一口,运进丹田,随后震天动地地一吼:“严舆,快快投降吧!我从冀州追你几百里到这,眼下无路可走,你若率部真心归顺,主公也许还能给你个机会!”
“呸……!”那黑刀大将不屑地甩甩头,一双充满血丝的虎目瞪着一脸热切,但双眸阴沉的对方,喝骂道:“袁绍是什么人,难道我还不清楚么?我若死战,说不定还有活路,但我若是投降了袁绍,是必死无疑了!”
“严舆,你……”那长枪将愤怒地升起一口气,将丹田之力缓缓注入冰冷的枪头。
“公孙将军死于袁绍小人之手,此仇,也不知今生能否报得!”严舆颔首叹息道。
“严舆……”那长枪大将还欲开口,却被严舆横刀拦住。
“张合,你不要再多说了,今日我白马义从必是死战到底!你我好歹朋友一场,不过你我各位其主,况且战场之上无父子。”严舆举起大刀,慢慢地举了起来。
张合眉头一皱,甚是动容,但对方的眼神是如此坚决,他也狠下心了……猛一发力,枪刃瞬时一翻,闪出一道银白色的锃亮光辉。
……
堡内的王尼等人早已被这话给震惊了。意想不到的是,眼前竟然是袁绍的大将,“河北四庭柱”之一的张合!而那对白马义从更是杀得鲜卑闻风丧胆的精锐部队,是公孙瓒手下的一张王牌!只是领军的严舆,既然是公孙瓒的大将,居然会和严白虎的弟弟同名同姓……王尼不禁诧异万分。
这是因为历史发生了偏差,所以,有一个同名同姓的严舆,而这支白马义从,也得以保存下来。不过,现在他们还是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麻烦。
眼见两将就要展开撕杀了。王尼三人深切地知道,严舆绝对不会是张合的对手,说不定无五合便死在他的枪下了!
王尼等人甚感焦急,这部队也是由热血英雄所组成的,他们击败入侵国家的鲜卑侵略者,也是爱国者!怎能在他们落难时袖手旁观,任由他们受敌人杀戮?
不过王尼思绪徒然一转,意外地想到,既然公孙瓒已死,而他的精锐部队白马义从不远万里来到徐州,该不会是为了投靠公孙瓒的学弟刘备吧?
一想起刘备,王尼便一肚子的火。
“是白马义从啊!我们要不要拔刀相助?”小蔡血脉喷张,已掏出了他那柄长弓来,右手顺势搭上一支黄蜂针。
薛白也转过头来,手里转过他那支精钢长矛。
王尼刚要开口,可恍惚之间,严舆已飞身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