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尽冬来,玉垒山北面有秦岭,大巴山为之遮风挡寒。冬季气候温和,在中原大地飘雪之时,这里也只是感觉到一阵绵绵寒意。绿竹迎风,花木向阳,春天在不知不觉中已悄悄的走来。
这半年多,花使等人有时隔十天半个月也见不到若云,柳旭的伤势经过这几个月的调养,也快完全好了。他日日看花使他们练剑,七十二路天山剑法虽然不曾亲手试过,但每招每式他都已熟记心中。
二月十二日花朝节这天上午,花使带人浇过百花,来到林中练剑。她对朱珊道:“师父要我们抓紧时间练功,朱师妹,我们俩先比试一下。”
朱珊是众弟子中武功仅次于花使的一人,她握着长剑走到场中行礼道:“花师姐,请指教。”花使道:“朱师妹不用客气,让我看看你这一个月来武功又精进多少?”两人都专注的看着对方,朱珊身子一晃,长剑迎风刺出,花使身子一挪,挥剑贴着对方剑刃平削下去。
两人武功同出一辙,对方所使的剑法招数尽皆知晓。旁观众人见她二人出招紧密,虚实难测,而且招数越打越快,数十招后,只看见两道红影在条条白光中时隐时现。
花使出招较稳重,逼得朱珊出快招才能突破她的剑圈,花使在朱珊的一阵疾攻之下劲力渐弱。她在反击之时装着无意间露出一个破绽,朱珊见对方防守不密,长剑一抖欺身攻来。
花使在数道剑花刺到跟前时,突然仰身后闪,剑尖卷面扫过,这时两人相距极近,她趁对方这一招未收之际,长剑从下方递出,朱珊大骇,她来不及后退敌剑剑尖已抵到小腹前三寸远处,花使收剑退后一跃道:“朱师妹,承让。”
朱珊道:“今日见识花师姐的剑法,让小妹看到自己有很多地方要想师姐学习。”心中却叹了一口气道,“苦练一冬,终究还是胜不了她。”
众人开始称赞和评论两人的武功,柳旭走上前一步道:“朱师姐,其实你和花使剑法已在伯仲之间,只不过这一次输的有些可惜。”
花使和朱珊同时嗯了一声,朱珊道:“花师姐剑法精妙,我是甘拜下风。”柳旭笑笑摇头道:“朱珊,你刚才那一招若能使雪满天山守住要害,不给敌人有可乘之机,然后再使这一招风雪开路,就能反败为胜。”
朱珊听了一想,果然不错,自己确实输在急于求胜中了。花使道:“柳旭,如你这般的武林高手真是天下少有,你在玉垒山上半年,都学到了什么武功,让我们大家见识一下,接剑。”
柳旭接过三尺寒剑,心里有些紧张的走到场中,他向众人抱拳一礼道:“我来玉垒山这半年多来,天山剑法也粗浅的领略了一些,练的不好,请大家不要见笑。”
众人见他一脸正经的样子,无不掩面笑出声来。柳旭不再理会众人,站稳身形,剑尖下指,清啸一声身随剑走寒光划出,使的竟是七十二路天山剑法。众人初时也不意为然,以为他是哄大家闹着玩的,待到他运剑十几招时,银虹惊空剑尖所刺方位竟十分准确。
柳旭没有受人指点过武功,只是旁观数月,天山剑法已领悟到颇为精深的造诣。众人不由收起小觑之心,柳旭一招一式都练得似模似样,只不过他苦无内功根底,这套剑法只能摆摆架式而矣,伤人不得,尽管如此,花使等人觉得对柳旭而言,这已是十分难得的了。
众人目定神眩的看着柳旭把天山剑法使完,还不知若云已来到旁边,忙施礼道:“师父。”若云道:“柳旭这孩子的剑法是谁教的?”
柳旭练完天山剑法高兴的道:“云姨,你来了。”看见她身旁还站着一个衣着华丽的俊朗少年,年纪也在二十岁上下。若云嗯了一声道:“这位是从小天山来的范瑞,他是你们几个的师兄。”
众人想不到这个俊美少年是从小天山来的,范瑞走上前向众人行了一圈礼,花使等人芳心微动,回礼时眼神还暗暗的留在范瑞脸上。柳旭见若云面容冷漠,他心中想说的话又收了回去。
中午,大家都在休息,柳旭一人在竹林里走来走去,心中想不通,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事,和云姨说话时她总是不理我。想着想着,若云刚好从前面走了过来,柳旭心头一热,鼓起勇气上前道:“云姨,我有一句话想对你说。”
若云道:“什么事?”柳旭说话时声音稍微低了些道:“云姨,这几个月来,每次见到你,你都冷若冰霜,像一个冰美人。你若是讨厌我,你可以打我,也可以骂我,把我赶下山也行,但你千万不要把情绪压在心里,这样会伤了身体的。”